第17章 不好相处

兵器一飞一毁，两个老妪惊得额头冒汗，面色发白，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一时继续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张钰见二人不再动手，同样收剑入鞘，笑意盈盈，也不打算为难这两个老人。

他正欲说话，余光却见木婉清突然抬起手腕对准了胖老妪。

轻微的机括声响传入耳中，一支箭刃上闪烁着幽光的短箭从其袖中激射而出，直奔胖老妪而去。

箭矢破风，又快又急。

张钰心头一惊，真气急运，身形瞬闪，比之刚才交手还要快上两分。

带鞘长剑一挥，劲风刮着胖老妪满是横肉的大脸，有惊无险地将短箭打飞出去。

“姑娘住手！”张钰喊道。

他拦下两个老妪，一是因木婉清对他有借马之恩，他向来有恩必报。

二是见木婉清长得漂亮，男人那点小心思作祟，不忍见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香消玉殒。

但他也不愿让木婉清就此杀了这两个老妪，好歹是自己娃娃亲家里的人呢。

木婉清却是理也不理，又将手腕对准了矮老妪，好在机括声轻响后，却无袖箭飞出。

矮老妪吓出一身冷汗，张钰则松了口气，心头一阵庆幸。

“原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木婉清见袖箭没了，她一时没了手段，又自知自己不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的对手，索性冷哼一声便再无动作。

两个老妪对木婉清暗箭偷袭的事很是惊怒，但此刻武器被毁，又忌惮眼前这个不知来历的年轻人，当下也不好发作，只能瞪眼怒视木婉清。

“三位，谁再敢出手，在下可就不客气了！”显圣不完美，张钰有点羞恼。

他说完，见双方都只是怒视对方，没有再动手的意思，终于是放下心来。

转头看向两个老妪，当下也没了那么好的心情，淡淡道：“两位前辈，自回苏州去吧，此事就此结束，有晚辈在，你们杀不了这位姑娘。

“况且这位姑娘也不是没有帮手，等她帮手来了，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两个老妪对视一眼，都知大势已去，此刻情形，再想杀木婉清已是千难万难。

矮老妪对着张钰抱了一拳，忿忿不平道：

“既然公子说与老奴主人有旧，那此事公子以后自去向我家主人解释吧。”

“这是自然。”张钰应道。

丈母娘要是真让人杀了岳父的女儿，那她还怎么跟岳父重温旧梦？

可以打打杀杀，但不能真的打打杀杀。

“哼，平婆婆，我们走。”矮老妪看了一眼张钰，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木婉清，招呼胖老妪离去。

“你是谁，为何救我，我何时助过你？”冰冷好似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并不温和，带着几分质问。

张钰看去，只见木婉清已捡回长剑，正拾起短箭重新装回袖箭机扩中。

“姑娘，我向你借过黑玫瑰。”张钰对木婉清行了一礼，木婉清看他一眼，这下想起张钰是谁了。

这应当就是前段日子钟灵介绍来借马的那个银样镴枪头，倒是看走眼了。

“钟灵说你中了毒，活不了几天。”木婉清道，她装好机扩，抬脚走向黑玫瑰。

张钰正在摸尸，他从一具尸体上解下一件外衣，撕扯成布条，把华丽的倚天剑重新包裹得平平无奇，随后又从尸体上掏出三个钱袋，将里面的银钱装在一起，约莫有个五六两的样子。

货真价实的穷鬼！

木婉清持剑站在黑玫瑰旁边静静看着张钰动作，衣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张钰多看了两眼。

黑纱黑衣配黑马，倒是风格统一。

张钰做完一切，走到黑玫瑰跟前跟它打了个招呼，伸手想要摸摸它脑袋，黑玫瑰却是“唏律律”一个响鼻，扭开脑袋不让他摸。

还是个矜持的马姑娘……张钰笑了笑，不再伸手。

他不提银子的事，木婉清也没说见者有份的话。

“正要谢过姑娘，若非姑娘借我黑玫瑰，在下的病也不能好得这般快。”

木婉清却不领情，声音依旧冰冷。

“借马就是借马，你病好得快跟我有何关系？

“我借马是冲着钟灵而非你，若非她在信里苦苦哀求，你就是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你要谢，自去谢钟灵去。”

有点不好相处啊……

“钟姑娘自然要谢，但姑娘也是要谢的。”

木婉清不回答，牵马而走，张钰见状跟了上去，道：“在下张钰，还不知姑娘芳名。”

“名字就是名字，什么芳名不芳名。”木婉清道。

“那还不知姑娘名字。”张钰又道。

木婉清不答，她现在心里有点烦乱。

她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先前黑纱被掀起时，这个人有没有看到她容貌。

她正欲开口直问，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若是他看到了怎么办？

自己是该杀了他，还是嫁给他？

杀他恐不是他对手，且他刚救了我，难不成要嫁给他？

想来他没有看到的……她心头暗道，却是不想再问了。

张钰见木婉清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下心情放松畅快，想着先前所见黑纱下那新月清辉般的容颜，不禁起了逗弄对方一下的心思。

这还是他来到这方世界后，见到的真正意义上的原著美女，钟灵不算，她只能算小美女。

“在下听闻江湖之中屡有道左相逢，英雄救美之事，被救之美面对救其之英豪，往往会有两种反应，姑娘可知是哪两种反应？”

张钰说完顿了一下，侧头看向木婉清，想着让对方接一下话题。

“你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你又怎敢断定我生的美。”

木婉清声音依旧清冷，心头却是泛起一丝涟漪，莫非他刚才见到我容貌了？

她又烦乱起来。

这种模棱两可，捉摸不透的事最烦了，她宁愿再去苏州刺杀那曼陀山庄的王夫人一次，也不愿想这些事。

想到当初在师傅跟前发下的誓言，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