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时空的手术台上,陆时延的机械臂剖开她胸腔。
手术刀柄的橙花蚀刻在视网膜上灼烧出光斑。江浸月嗅到钛合金氧化的味道,这气味与七岁生日蛋糕里藏着的微型芯片发热时散发的焦糊味完全相同。机械玫瑰刺穿胸腔的瞬间,她看见陆时延的白大褂下摆掠过1998年的手术无影灯——那个在月面基地剖开林晚晴胸腔的男人,此刻正将机械触须探入她肋骨间的蓝玫瑰根系。
“时之砂在环形山第7区。“林晚晴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胸腔里跳动的机械玫瑰与江浸月体内暴长的机械组织产生共振。江浸月注意到陆时延的机械臂正在渗血,那些蓝黑色液体在接触橙花标本时凝结成石英砂状结晶——正是母亲实验室日志里记载的基因锚点。
手术台突然倾斜45度。江浸月抓住陆时延的手腕,发现他皮肤下流动的并非血液而是液态记忆金属。那些银蓝色流体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形,竟是林晚晴二十年前留在离心机里的实验数据流。“你每取出一枚钛钉,时之砂就会崩解一克。“陆时延的声带发出齿轮卡顿的摩擦声,他的虹膜里旋转着十二个平行时空的江浸月被钛钉贯穿的残影。
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时,江浸月咬碎舌根。蓝血混着消防水在地面汇成星轨,1998年的手术画面突然倒带:沈昭抱着婴儿的手腕内侧,赫然印着陆时延锁骨下的玫瑰胎记。她突然意识到那些焦尸的钛钉排列方式,正是母亲实验室日志里反复出现的斐波那契数列。
“第七区需要活体献祭。“陆时延的机械臂突然暴长,指尖裂解成十二枚钛钉。江浸月看见他胸腔里跳动的机械玫瑰,花瓣纹路里流淌着与自己视网膜血丝相同的蓝光:“当年沈昭用你母亲的基因培育了十二个克隆体,只有携带时之砂的才能通过环形山认证。“
离心机残骸突然爆裂,韩斌的防毒面具滚落在地。江浸月看见他脖颈处浮现出与陆时延相同的玫瑰胎记,那些蓝黑色血管正沿着钛钉植入点蔓延。通风管道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撕裂声,十二具培养舱同时开启,克隆体们瞳孔里旋转的机械玫瑰与陆时延胸腔里的装置形成共振。
“摧毁时之砂,否则你将永远困在17岁。“林晚晴的虚影突然碎裂成橙花标本。江浸月抓住飞溅的玻璃渣,在折射的光影里看见七重残影:新生时的基因采样、五岁植入钛钉的手术台、韩斌在咖啡杯里藏匿的基因药剂......最后那道残影正站在月球环形山冰层前,怀里抱着浸泡在液氮里的沈昭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