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拄着球棒的老者开口,额头泌出豆粒大小的汗珠,右手抬起轻轻擦拭掉,但仍出言不逊:“这点强度根本不够,这球打的不过瘾,我们继续。”
老者枯槁的手指在篮球表面摩挲出暗红轨迹,月光下竟与防汛堤外涨潮的江水形成共鸣。卷发少年突然将护膝上的签名撕下,泛黄的布料在半空燃烧成灰,路逍遥右臂龙形胎记骤然发烫——那是十年前父亲用沾着河水的指尖替他点化的护身符。
中年人佯装突破时,鞋底“7.22”漆字突然渗出水雾。整个球场开始倾斜,锈蚀篮架发出钢筋撕裂的哀鸣,宛如山洪冲毁看台那夜的声响。老者甩出三分球的刹那,篮球竟裹着暗红血雾旋转,防汛堤探照灯霎时转为符咒般的幽绿。
“逍遥,别碰那球!”李星焕嘶吼着扑来,却见路逍遥瞳孔已泛起鎏金光晕。他迎着诡异球风纵身跃起,指尖触及球面的瞬间,二十年前山洪裹挟汽车残骸的幻象汹涌灌入脑海。中年人肘击的阴招在此刻化作实质黑气,灵窍一层修为展露无疑,重重撞向他后腰龙纹所在。
篮筐突然扭曲成漩涡,路逍遥在坠落中看见老者撕开市队徽章——暗褐裹尸布里竟封着父亲断裂的哨子。金龙血脉在剧痛中沸腾,他染血的左手抓住篮网,钢筋断裂声与记忆里父亲最后的呼喊重叠。江水漫过防汛堤的刹那,他带着球坠入漩涡中心,金色龙影自胎记冲天而起,将血色篮球撕成碎片。
“你们究竟图谋我什么?”路逍遥从血泊中撑起身子,身后潮水退去处露出半截锈蚀的03市政球棒,“当年大多数人都一致认为父亲的死亡是个意外,但我却绝不相信,在国家所建最稳固的泗河大坝面前会发生泄洪。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切应该与你们有关,我的父亲怕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们淹死在江底了。”他染血的指尖掠过残破篮网,夜鹭惊飞时,对方三人组球衣上的暗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裹尸布本相。
路逍遥脸上的平静瞬间收起,露出锋利的杀机。杀意在空气中弥漫,冰寒的犹如实质,让人尚未靠近就全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一层金色的光幕在替身体前方缓缓升起,逐渐覆盖了全身,双手在胸前摆好架势,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的话语更是如同寒冰般刺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那三人组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哼,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们也就不再隐瞒。”其中一人冷笑着说道,“你的父亲,确实是我们所害。我们本未图谋于他,但他当年发现了我们身上太多的隐密,于是不得不痛下杀手。”
路逍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决心。“你们这群畜生!”他怒吼着,金龙血脉在体内沸腾,金色的光芒再次从他的胎记中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球场。璀璨金芒一出,似周围的一切都略显黯淡。
那三人组见状,也是不再犹豫,他们迅速摆开阵势,球衣上的暗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与路逍遥的金龙血脉相抗衡。其中为首的那名老者全身修为运转之下爆发出灵窍一层的气场,求衣暗纹更是隐隐透露出恰到好处的金芒,但比之路逍遥的,却逊色不少。看到这金芒,路逍遥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心中知晓,对方暴露修为时与自己的气息很相似,而散发出来的金芒又代表了曜灵金龙一族无上永恒的血脉之力。
“原来你也是曜灵金龙的后裔,至于如何获得,我暂不知晓,但血脉不纯。只可惜,却自己把路走窄了。”路逍遥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仇恨冲昏头脑。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金龙血脉的流动,渐渐地,他的心境变得平静下来,金色的光芒也变得更加柔和而强大。他再次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今天,我就要为我的父亲报仇!”他怒吼着,身形一闪,便朝着那三人组冲去。
“逍遥,你要小心!”李星焕在一旁焦急地喊道,他想要上前帮忙,但一介凡人之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江风骤然凝滞,裹挟着锈铁腥气的尘埃在半空凝成符阵。路逍遥足尖点地的刹那,篮球架残骸竟化作两柄玄铁重剑虚影,与他体内奔涌的鎏金龙气共振出龙吟。那老者球衣暗纹陡然暴涨,化作三首赤蛇盘踞周身,却在触及金光屏障的瞬间被灼烧出焦黑痕迹。
“曜灵血脉岂是尔等能亵渎的?“路逍遥右臂龙纹腾空而起,竟在月光下显化出九重龙鳞虚影。他手中残破的篮网化作流光锁链,每一节结扣都凝着二十年前泗河大坝崩塌时的洪水记忆。中年人突然甩出沾血的7.22漆字鞋底,那数字竟在半空裂解为七十二条锁链,与防汛堤的警报声共鸣出刺耳鸣响。
李星焕眼睁睁看着少年周身金光忽明忽暗,仿佛有两条巨龙在皮下搏斗。当路逍遥第三次跃起时,他瞳孔深处的鎏金竟凝成竖瞳,整个人化作百米金龙俯冲而下。篮球场地面龟裂出龙形纹路,二十年前被山洪卷走的校车残片、父亲最后吹响的哨子、甚至那截03市政球棒的锈迹,都在此刻化作金色鳞片附着在他周身。
“原来当年大坝溃决时,你父竟在江底窥见了龙宫秘境!“老者嘶吼着甩出暗红篮球,那球体表面浮现出无数溺亡者面孔。路逍遥却将染血左手按在胸口龙纹处,霎时间整条泗河都在轰鸣——河底封存着父亲最后呼喊的金龙契约,此刻正在他血脉中苏醒。
少年周身金芒暴涨至极致,连夜空中的星子都被映得失色。当他的利爪撕开老者护体蛇纹时,漫天江水突然凝成水晶棺椁,将那暗褐裹尸布里的断哨托举至半空。“二十年了...“路逍遥喉间滚出龙吟般的低吼,指尖触碰断哨的刹那,整座城市的防汛警报都在这一刻凄厉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