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林雨晴要这样对他？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共同创立了公司，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创业期。他记得她在他怀里发誓永远爱他的样子，记得她为他煮的第一碗面，记得她在他每次加班时留的那盏灯...
程默的思绪被一阵剧痛打断。他的左腿痉挛起来，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止痛药，却故意打翻了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很快，脚步声传来，林雨晴推门而入。
“怎么了？“她的声音充满关切，但程默知道那只是表演。她快步走到床边，熟练地检查他的状况，“又疼了吗？“
程默茫然地睁着眼睛，目光空洞，仿佛真的没有意识。这是他精心设计的伪装——偶尔表现出一些植物人常见的无意识动作，但从不真正回应。这让医生认为他有微弱的脑活动，却不足以恢复意识；这让林雨晴放松警惕，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雨晴叹了口气，从药瓶里倒出两片药，扶起他的头喂他服下。程默顺从地吞咽，心里却在冷笑。这些所谓的止痛药，他知道是什么——缓慢侵蚀神经系统的毒药，正是它让他恢复得如此缓慢。
“好好休息吧。“林雨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就像在安抚一条老狗。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出去接个电话。“
程默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听着她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声音：“嗯，他刚才又发作了...不，没什么异常...好的，晚上见...“
黑暗在程默心中蔓延。但他知道，愤怒只会毁掉自己。他需要的是耐心，是精确到秒的计划。他开始在脑海中复习这段时间收集的信息：赵明辉每周三晚上会来家里；林雨晴每周五下午会去银行；保姆周姨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会去接孩子...
药物开始起作用，疼痛渐渐消退。程默闭上眼睛，继续他的“沉睡“。但在内心深处，一个计划正在成形。他们想让他死？很好。他会让他们尝尝比死亡更痛苦的滋味。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程默听到林薇在浴室哼歌的声音，那是她心情愉悦时的习惯。很快，她穿着整齐的职业装出现在卧室，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我去公司了，亲爱的。“她的声音甜蜜如蜜糖，“晚上有个应酬，可能回来得晚。周姨会来照顾你。“
程默维持着空洞的眼神，心里却在计算时间。林雨晴的“应酬“十有八九是和赵明辉约会。而今晚，周姨会按惯例在照顾他吃完晚饭后离开，给他留下几个小时的独处时间——这是他开始秘密康复训练的最佳时机。
门关上的声音宣告着白天的开始。程默静静地等待，听着房子里每一个声音：周姨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声音，电视机里早间新闻的声音，远处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
当周姨端着早餐进来时，程默已经准备好了他的表演——微微颤动的眼皮，偶尔无意识的手指抽动，足够让周姨认为他今天“状态不错“，又不足以引起任何警觉。
“程先生，今天气色不错啊。“周姨一边帮他擦脸一边说，语气中带着真诚的同情，“要是林小姐能看到就好了，她最近太忙了...“
程默在心里冷笑。忙？忙着和赵明辉谋划怎么杀死自己的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