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翎脸色的巨变,“别怕,我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了!”
“你什么东西!”身后传来怒骂,“老子教训自家闺女轮得到你插嘴!?”
宁翎正把珞瑜从地上拉起,一股力道将她拽开。
“学姐,你走……这是我爸爸。”珞瑜。
宁翎踉跄站稳,眼睁睁地看见鼻青脸肿的珞瑜推开她后,后背遭到施暴的男人重击,干呕几声瘫倒在地。
怒从心底窜起,将她原本的困苦情绪全部吞没,“家暴就是家暴,不分对象是谁。”
周围的宾客听到这里的动静全部看过来。
发疯的男人更恼了,余光注意到有人准备录像,按下怒火,破口大骂,“家暴个屁!老子教育女儿天经地义,今天老子把她打死在这里,谁也管不着!”
“哎呦,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想法!”
周围议论声传进男人耳朵里,他气焰霎时锐减,怒目直视宁翎义愤填膺的脸。
越看越熟悉。
下一秒,男人指着她鼻子,“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女儿手机里那个霸凌犯!我女儿手机里清清楚楚的写,你要几千块,昨天给你了五百!”
“靠,这反转?”客人。
宁翎心口一跳,目光扫过趴在地上抖成糠筛,低低啜泣的人。
周围不明情况的人开始带节奏,“我懂了懂了!这爸爸肯定是担心女儿今天会遭殃,偷摸跟着女儿,哎,没成想还真能逮到自己女儿被欺负。就是这女儿太软弱,不敢说!”
风向转变,男人得意地扬下巴,“你这个霸凌犯,我女儿怎么招惹你了!你穿的人模人样,心里不知道有多阴暗!”
“……”宁翎指甲全部没入掌心。
这种场面她头一次见,三观被颠覆,真的有人可以空口白牙给陌生人泼脏水。
“叔叔,说话要讲证据,您这是诽谤!”她从没受过污蔑,气得温和的声线带着从未有过的锋利,“加上又在这里扰乱公共秩序,您是想面临五日以上的拘留吗!”
她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珞瑜听得心上像扎了根刺。
在她眼里,宁翎的性子向来软和、开朗,从没想过还能见到她态度强硬的这一面。
叫骂的男人没想到碰见懂法的硬茬,咬咬牙,继续试图挑起民愤,让自己占理,“我造谣?你敢说你手里没有我女儿给你的五百块!我有证据证明我女儿确实要给你钱,你有证据说你没拿?!”
宁翎记得那五百。
现在还放在宿舍的桌子上。
男人见她犹豫笑得猖狂,“说不出来了吧!你刚说要报警,老子现在也报警,把你抓起来!“
“别……”珞瑜满脸泪,突然站起来,“我是自愿给学姐钱……”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目光聚集在宁翎的身上。
男人趁机扮起可怜,“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胳膊肘外拐能避免以后的伤害?下次把你欺负的更惨!”
“不是……不是。”珞瑜要解释,却发现周围都是对自己的同情目光,意识到越说越乱,她一下子不敢再开口。
见状,未知全貌的客人开始谴责宁翎,“我还当是好闺蜜拯救朋友,没想到还真是霸凌啊!”
“小小年纪就学会霸凌,你没妈?你妈生你的时候没教育你欺负人不对?!”
没妈……
宁翎肺里灌凉风,强撑着开始发软的双腿,站直了身体,“叔叔!所有话都要讲证据,您空口造谣,得到所有人拥护,您舒服了,考虑过自己女儿的尊严吗?”
她算比较了解珞瑜的人。
珞瑜性子敏感脆弱。
经过今天这事,她恐怕以后都不敢跟她相处。
珞瑜捂住嘴,“学姐你别说了,挨打是我的错,你不用为我出头,别管我,快走吧……”
“你是家暴受害者,你没有什么错!”宁翎尾音带着因激动而发颤的气音,“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室友,我为什么不管你!”
珞瑜脑子一阵空白,说不出话来。
有看热闹的人似懂非懂,“难道说,真是这老头造谣?若不然,这被打的小姑娘怎么会说这种话?”
“谁知道呢,我看这三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发疯的男人眼见事态要对自己不利,气冲冲走上前,挥起巴掌,“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蛊惑我女儿,当老子好欺负是吧!你刚才不是要告我,走!老子现在也要告你!”
就在宁翎要拉着珞瑜的手要躲开男人的袭击,气势汹汹的男人忽然惨叫。
江鹤砚的声音淬了冰,“你要告谁?”
“你!”男人扭头,见到他的冷脸,气势陡然弱了半截,“你谁啊!我告诉你,敢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弄!”
“护短。”江鹤砚手骨狠狠用力。
男人痛得奋力抽手,脚下慌乱猛地撞在矮桌上,气到红的脸色变得惨白。
宁翎顾不上在意突然出现的人,把珞瑜拉到身后,严肃着脸上前,“我随时等您的传票,但今天学妹我管定了。”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您父亲没有温暖还实施暴力,不仅一点羞愧都没有,还试图利用自己的孩子,给别人造谣,给我造谣,企图误导外人你在帮孩子,事实上你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通过压制别人让自己爽!”
随话音落,江鹤砚目光落在她因愤怒而泛红的眼角,喉间溢出心疼的叹息。
而揉着疼痛手腕的男人气炸了,“行啊!你等着老子弄传票!珞瑜你个死丫头,你确定留在这!”
宁翎安抚的话刚漫到嘴边,衣服被人拽了两下。
“对不起!”珞瑜慌张的往施暴男身边跑。
江鹤砚嗤笑,“什么玩意儿。”
施暴男拽着珞瑜向外走,得意的笑。
“学妹……”宁翎扬起的手抓到团冷气,心凉了半截。
手将要垂下,被温热的大掌扣住,她失落的目光怔然,紧接着,便听见江鹤砚一字一顿,“他们走了,我有说让你们走?说清,谁不是好东西?”
那群看热闹的人正准备走,谁也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
当即就有人不满意,“关我们什么事,闹事的人走了,我们这群看客还不准走?”
“道歉。”江鹤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