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红夷大炮

“启禀总镇，按照船队的行程，至少还要十天，才能抵达！”

那官员回答道。

“十天！”

高杰脸上露出一丝沉吟，转身看向背后的地图。

按照他的估算，建奴的援军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抵达，十天虽然紧了些，但也够用了。

紧接着，他当即下令，打造攻城器械，派人带兵搜刮附近各县的粮草，给普通百姓留下半月口粮度日。

另派李成栋领本部骑兵，迅速赶往兖州府占据那里，断绝豪格等人的退路。

数日后，远在京城的多尔衮，接连收到了三封求援的急报。

看完三封急报的内容，他顿时感到头都大了一圈。

怎么大顺和明朝一起出兵了？他们不是仇人吗？

多尔衮不敢大意，连忙召集众臣，商议应对之策。

很快，清廷就做出了反应，多尔衮调兵遣将，任命和硕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率领孔有德、耿仲明率兵南下驰援济宁。

另外派阿济格、吴三桂、尚可喜等人为二路大军，解救怀庆。

这一下，他几乎把清朝的所有兵力都投了进去。

一旦兵败，清朝就只有退出山海关一途了。

就在多尔衮调兵遣将的时候，由郑鸿逵、郑森率领的明朝水师，正沿着海路朝着天津的大沽口出发。

十月二十四日。

20门红夷大炮以及大量的火器按时抵达高杰的大营。

随船抵达的还有王武和张煌言两人率领的两千京营和两千勇卫营，合计四千兵马。

这四千兵马，装备精良，用的全都是南直隶军器局打造出来的新装备，可谓武装到牙齿。

就连高杰看到这四千人的军容时，都是吓了一跳，不说其他，光是这九成的披甲率，就已经足够亮眼了。

其他部将就更别说了，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

王武和张煌言立刻向高杰行礼，并表示愿意听从调遣。

高杰急着调集红夷大炮攻城，随便应付了几句，然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翌日，天光微亮。

“轰！轰！轰！······”

二十门红夷大炮聚集在济宁城南门，朝着城墙发出怒吼。

这样一批红夷大炮的质量，远超明朝仿制的老款火炮，都是3000斤左右的重炮，再加上经过改良的火药，炮弹的威力就更强了。

每一发炮弹都声震十里，光是那炮吼声，就已经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敌人的胸膛上，炮弹的威力就更不用说了。

与之相比，济宁城头上那只有几百到一千斤左右的红夷大炮，就是个弟弟。

在20门重炮的轰击下，济宁城墙就好像纸糊一般，城垛直接炸碎，砖石横飞，城墙很快就被轰出了一道道裂口。

一些捂着耳朵，躲在城墙后面发抖的清兵，也跟着碎裂的砖块一起，被轰成了碎肉，或者没了半截身子，惨不忍睹。

仅是几轮炮击，对于城头上的士卒而言，就仿佛过去了几年一样，一个个蜷缩着身子，根本不敢冒头。

“还击，马上让炮手还击！”

豪格在亲兵的护卫下，走上城头，对着龟缩的守军大声怒吼。

“主子小心！”

“轰！”

此时，刚好有一枚炮弹落在了附近，直接轰碎了城头的建筑物，砖石混合着木刺，带着强大的动能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噗噗！”

附近的清军顿时倒下一片。

豪格推开压在身上的亲兵，心有余悸地看着不远处被炮弹轰出来的缺口，除了他这里，附近十数米范围无一活口！

如果不是几名披甲亲兵用身体抵挡，就连他只怕也会凶多吉少了。

“可恶！”

豪格紧紧握住拳头，心里又急又怒。

他很清楚，在这样猛烈的炮击下，济宁城顶不住几天！

“主子，这里危险，请主子先离开！”

其他亲兵也不管豪格愿不愿意，连忙七手八脚将豪格送下了城头。

城外，高杰正用着一支单筒望远镜，看着城头。

随即满脸遗憾地一拍大腿，“他娘的，这都轰不死那家伙。”

刚才那一枚炮弹并非偶然，而是高杰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豪格这个似乎是清军将领的人物，特意让人往那个方向轰的。

只可惜红夷大炮的准头太差了，七八门大炮锁定那里，就只有一发炮弹距离比较近的。

而高杰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则是朱明从器皿坊自己手搓出来的东西，总共没有几件。

这次让张煌言特意带了两支北上，其中一支给了高杰。

就这样断断续续轰了一个时辰后，济宁城头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砖墙了，高杰开始指挥大军攻城。

张煌言立刻请命充当先登部队，但被高杰给拒绝了，而是派了麾下一员部将，率领一万前锋，带着攻城器械，发起了进攻。

而城头上躲藏的清军，也在各自上官的催促下，开始用弓箭阻拦进攻明军。

双方弓手和火铳手开始展开互射。

两千装备了新火绳枪的火铳手，在刀牌手和长枪兵保护下，靠着手里有效射程达到120米的火绳枪，通过三段式射击，成功压制住了城头上的弓手。

很快，就有人通过攻城梯爬上了城头，与上面的清军展开了白刃战。

清军士气低迷，加上兵力远不如明军，很快就被压制。

就在这时候，豪格率领麾下的一个甲喇900余人的满军支援城头。

这一支满军刚才一直在后方养精蓄锐，并没有受到炮击的影响，所以士气十分旺盛，战力也极强。

尽管人数不足一个满编甲喇，但面对源源不断往城头爬上来的明军，却丝毫不惧。

双方缠斗了半日，最后以明军撤退告终。

中军大营，高杰看着满脸血污回到这里复命的部下，气得满脸通红，“贺大成，老子真想一刀劈死你，都攻上城头了，居然还能让人给打下来，你丢不丢人？”

贺大成满脸愧色，“末将无能，请总镇责罚！”

“总镇，我们今天才开始攻城，清军主力未损，贺大成没能打下来，也情有可原，请总镇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部将郭虎站出来替贺大成求情道。

高杰怒色稍缓，这一点他也很清楚，要不然早就让人砍了贺大成了。

刚才他通过望远镜，总算是见识到了建奴精锐的实力。

那一支冲上城头的精锐，将近一半披甲兵，一个个以一敌几，锐不可当。

当时贺大成若不是有亲兵家丁护卫，只怕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