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眠愣了愣。
调整气息:“本官也不知,只知那人姓许,来历不明。”
“应该不是京城人氏。”
“姓许?”
听到许姓,一个名字浮上朱由检心头。
许久。
他才打消了疑惑,从李阙口中得知,这件事前本就是与密谍司有关。
“好,我知道了。”
说罢,朱由检正欲离去,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嘱咐:
“记得给那户,死去的妇女家人一些赏银。”
“也算是一种安慰。”
宋雨眠看着那身影离去,脑海中有想起那枚白皙玉佩,他好像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了。
心中顿感一惊。
沉浸在惶恐中,有些不知所措。
已是傍晚。
朱由检才回到宫中,借着昏暗的火光,在油纸上写写画画什么……
第一点,密谍司是否已经潜入皇宫。
第二点,那给自己密信的许远真,又是否还在京城。
第三点,幕后指使李阙杀人的凶手,和他有没有关系。
最后一点,该如何揪出他。
心中一个个疑惑,通过墨笔书写在纸上,一目了然。
朱由检静静看着油纸,静静发着呆。
抬头望了眼明月,他又想家了……却又没有找到丝毫回家的办法。
现在,不仅卷入皇宫争斗中,还牵扯出一件命案……
这一桩桩,一件件。
属实让他身心俱疲,顿感无力。
但……
他始终明白,空头抱怨,没有丝毫作用,只有揪出那个密谍司暗探。
这一切才能有所进展……
想明白一切后,朱由检吹灭烛火,仰躺在床榻前,缓缓阖上了眼眸。
翌日,清晨。
咚咚咚。
柿子准时来到屋外,轻轻敲门:“殿下,该上早朝了。”
见没人回应,她眉心一紧。
咚咚咚。
又急促敲了三声。
还是没人回应,她呼了口气,壮着胆子准备推门:“殿下,奴婢进来了。”
下一刻。
屋门被内推开。
只见,还迷迷糊糊的朱由检,目光露出一丝疑惑:“上什么早朝?”
其实,他在屋内都听到了。
但就是懒得起身。
很快,便捕捉到了关键词。
上朝。
柿子饶了饶头,也是疑惑:“殿下不知道么?”
“前几日,陛下册封殿下为信王,今日便上要举办仪式啊。”
“听说已经有好些大臣,都已经在乾清宫内等候了。”
朱由检闻言,一拍脑袋:“该死!”
“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他便快速更衣,跟随柿子朝乾清宫而去。
一路上,空无一人。
“大清早,皇宫怎么不见有人?”朱由检诧异开口。
柿子笑魇魇回应:“殿下说这个啊,陛下昨日便下令,不得有人在皇宫随意滞留。”
“因此,皇宫与往日变得冷清许多。”
柿子耐心解答。
朱由检听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快步朝乾清宫内殿走去。
没一会。
两人便到了外殿。
见状,柿子做了个万福:“殿下,奴婢在殿外等候。”
朱由检点点头,他知道无大权之人,不得入朝议事。
朱由检迈过外殿,直奔内殿而去。
乾清宫,内殿。
如今,除了陛下,其余群臣皆以到位。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对陛下册封信王一事,心中有些许不满。
却又无可奈何。
朱由检入殿后,目光扫视群臣。
如果密谍司暗探已经混入其中,这场封王仪式,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一个念头浮现心中。
逐渐清晰。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呼喊,众人也都回归原位,目光也尊重了许多。
朱由校从殿外而来,依旧是一袭龙袍。
模样俊俏。
刚迈入大殿门槛,便看见了朱由检:“阿弟也来了,那正好……”
“也省的母妃去喊你。”
“难得,你能来的这么早。”
说罢,朱由校拉着他朝前方龙椅而去。
等两人落座,朱由校脸色一变,冷声开口:“看样子……诸位爱卿们,于朕的抉择有些不满啊!”
一位侏老文臣恭敬回应:“老臣不敢!”
“臣附议!”
“臣附议!”
“……”
然而,随着老臣说罢,整个朝堂上越来越多的文臣武臣都随波逐流。
而不远处的魏忠贤,默默看着这一切。
没有丝毫动作。
更没有开口解释的意图。
朱由校也察觉出了魏忠贤的态度,话锋一转冲向他发问:
“魏卿觉得,朕错了么?”
语气冰冷无比,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犹如寒冰一样覆盖了整个朝廷。
顿时,大殿。
竟无一人感应声回答。
反观魏忠贤,一脸悠哉:“臣认为,陛下做的一切,都是为国为民。”
“作出的任何决定,都关乎江山社稷。”
“一切……由陛下抉择。”
说完,他轻蔑的瞥了眼朱由检,继续开口:“更何况,陛下决心封他为王。”
“我们身为大臣也拦不住,不如遂了陛下意愿。”
“至于……以后他是否能执掌权政,我们谁也不知。”
“陛下莫要后悔便是。”
说罢,他退居一侧,不再开口。
直到此时,朱由检才深刻明白了,面前这位宦官的实力。
怪不得是颠覆大明王朝的人物。
不得让人警惕……
就在朱由检心中盘算时,朱由校则面露出微笑:“既如此,诸位爱卿谁还异议。”
大殿内,群臣看见连魏忠贤都没了异议,谁还有异议,或者说是谁还敢有异议。
此时,跳出来反对。
绝非正常人所为,还恐引来杀身之祸。
朱由校见众人没有说话,都选择了沉默,便随手一挥身边的太监。
示意他可以宣布了。
太监上前,摊开圣指:“今天启二年,朕封朱由检为信王,不得有误。
钦此……”
随着太监说完,众人纷纷下跪接旨。
魏忠贤没有下跪,而是弓着身子,表情格外冷淡。
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也让他,成为大殿内,特殊且唯一的存在。
这一幕,被朱由检尽收眼底。
心中忍不住感慨,他对朝政渗透,已经根深蒂固了么。
朱由校也看了到了,但他没有丝毫办法。
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至于……大臣们更不敢多言,他们可不想与这位地位滔天的宦官发起挑衅。
生怕下一刻,便会死于葬身之地。
注1:魏忠贤,在天启年间拉拢齐楚浙党官吏,是为阉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