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庞员外最后的倒戈相助,西门庆今日大获全胜。
虽然一天下来拢共损失超过五百两,却也因此打出名气得了个西门大善人的新称呼。
他倒真是个商业奇才,顺势又将酒楼价格略微调整,由高档酒楼变成了中等偏上的消费场所,果然保持人气居高不下,被迫将营业时间拉长才勉强应付。
庞员外招牌取掉挂上狮子楼分店也不是说着玩的,次日就将御香楼的,又赶忙去给翟县令送礼讨好。
除此之外,他还将那些丢工作的衙役家属全部接手放到名下产业,瞬间扭转局面并且同样赢得三年免税。
这便是他开始就打定的主意,损失一帮没作用的狐朋狗友,得到西门庆青睐钻漏洞拿好处才是最终目标。
毕竟狮子楼分店名义上也算西门庆产业,翟县令白纸黑字写着也无法抵赖。
除他以外的那群富商知道犯下大错,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再不敢嚣张,哪怕西门庆继续开店侵吞剩余市场份额,也只能默默忍受。
自此,西门庆通过与庞员外携手,外加翟县令暗中护佑,阳谷县商界再难找到敌手。
他倒也没把路堵死,依然留些不擅长的门道给其他人做,逐渐开始另立山头形成了个新的商会,依然由庞员外担任会长。
有了这个商会加持活络各方,往后再有起势也不怕没人帮腔。
为了维持大善人的名头,在李瓶儿的建议下西门庆还做了许多表面工作,比如出资兴建学堂、修桥补路等等。
这些虚名又反哺他的生意,不到一个月时间后续开的几家店面相继火爆,成为风头无二的头条人物。
而这一切,最大受益者无疑是躺赢的董格。
西门庆承诺的三成利润提前到账,略微一算每日净赚百两起步。
这些钱也不像天赋得到的那般需要每日背着,继续投入到生意里面利滚利,要用的时候随时取出即可,相当于多了个钱庄。
如果万事顺利,这些钱攒攒分配给各个山头,招兵买马吃穿用度就差不多全够了。
甚至武大的炊饼店也受到恩惠,生意一度爆火。
当然这里面另有个重要原因,便是潘金莲亲自下场了。
自打和李瓶儿相识后,她也开始装饰打扮起来,觉得在家呆的无聊便主动提议去店里帮忙。
刚开始只是在后厨揉面经营,后来武大发现娘子但凡出面生意必然火爆,干脆两人角色互换。
有西门庆与武松威名在侧,那些闻讯前来观花的浪荡子弟除了多看两眼外也不敢乱嚼舌根,便多买些炊饼让老板娘给个笑脸足矣。
这事情传到张大户耳朵里更是痛心疾首,头一次敢上手跟婆娘硬刚,骂她是个不长眼的东西,把好好一颗摇钱树就这么弄没了。
张夫人也不惯着,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没能耐反倒怨恨起我来,她即便跟了你也是个丫鬟命。”
“说我没能耐是吧?你且等着。”
这一晚,中年夫妻都成长了许多,并且自此爱上这种调调变得极其和谐。
话分两头,武松那边就有些难受了。
原本他一直在炊饼店帮忙,自打嫂嫂潘金莲加入后就有些碍事了。
大哥虽隔三差五带去长脸认人,还是让他感觉一事无成心里空落落的,便又想去赌钱解闷。
奈何答应过大哥再去剁手,每每有这种想法便通过练武缓解,一身筋骨打熬的倒是极为壮实。
这日无事他又去街上闲逛散心,路过赌坊听到里面传来的吆喝声还是停下脚步,心里寻思着就去看看总归不算违约。
可还未走到门口便被一只手猛然按在肩膀上,吓得他险些叫出声来,“小弟没有赌钱,大哥尽管放心便...咦,你是哪位?”
面前的并非董格,而是个胡子拉碴穿着邋遢的老汉,杵棍当拐杖将手中破碗举到他面前动了动,浑身散发着股酸臭味。
见是个叫花子武松才松了口气,随手摸几两碎银恭敬的放在碗里,也没了再去赌钱的心思兀自离开。
“老汉我左腿受伤行动不便,年轻人能背我出县城吗?”
听他提出如此过分要求武松眉头一皱,转念想想现在也没事做就当行善积德了,二话不说蹲下身子示意他上来。
别看这老叫花身无二两肉,上身后却让武松险些没吃住力气,一个踉跄向前跌去扶住墙才稳住身形。
“怪事哩,我平日练武从不偷懒,怎会连个枯瘦老人都撑不住?若说不行需得遭他耻笑,走快些便是了。”
武松心里打定主意脚下步伐不免加快,逐渐适应了背上压力开始小跑起来。
不消半个时辰就将老人送到县城外三岔路口,才小心将他轻放下。
“此处北通东平府,南面则是郓城地界,西边走不远过景阳冈便到阳谷县,只是那上面天黑后不好走需小心些。”
指完路后见老人谢过后弯腰杵拐慢慢往前挪动,武松还是于心不忍追了上去。
“眼下距离天黑不过三两个时辰,不如老伯先到我家歇息明日再赶路不迟。”
老叫花停下看了他一眼,突然间笑了起来。
“你这娃娃心眼倒是不坏,要不拜我为师传你些真本事?”
武松听的直挠头,这人难不成是教他当花子?
虽然心中不愿,但为了安抚老人情绪带他回家武松还是糊弄着答应了。
没想到对方是来真的,非要他三拜九叩行拜师之礼才肯罢休。
“你这老汉当真是胡搅蛮缠,我可不管你了。”
武松被他气的发懵,转头大步往回走去,但不到一里地后还是感觉心中难安,只能返回去查看。
以那老人的腿脚,这点时间必然还在附近浪荡。
可走回去非但没见到那人踪影,还在地上发现些许血迹。
“坏了坏了,这人莫不是被山里野兽拖去吃了?”
他越想越着急,沿着路到处寻找叫喊,直到天将黑也没有任何发现。
哭丧着脸准备放弃时,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看你心善大礼就免了,做个记名弟子足矣。”
武松闻声望山看,才发现那老汉坐在十多米高的树桠上看着他笑。
“你腿受伤还敢爬这么高,不要命啦!”
“等我下来和你说话。”
话毕老头直接纵身跳了下来,竟是稳稳落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下武松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绝对不简单。
“我是你师父啊,乖徒儿还不来拜见?”
老头笑盈盈的抚摸着山羊胡子,哪还有刚才的佝偻模样。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武松当即上前纳头要拜,又被他制止道:“记名弟子就不用拜了。”
真是个怪人。
看他左腿处还留着血迹想来受伤还是不假,武松直接撕扯下衣角小心帮他包扎好后又要背他回家,再度被老人制止。
“我吃住不愁,你往后只需午时来此,由我指导功法便是了。”
“徒儿谨遵师命!”
武松听后兴奋不已,躬身行礼后便回去了。
自此他按照神秘老头吩咐每日按时前来,作为回报每次都带些酒食去同吃。
老人也不含糊,根据他当下功夫接连指导,往往只需数语便解开以往疑惑,不消三五日武松功力便又精进不少。
见师父喜欢喝玉露春,次日武松干脆提酒坛来了。
午时天气炎热,两人对饮后被太阳一晒只感觉迷糊上头的紧,哪怕是武松嗜酒如命也有些撑不住。
那老头却一点事没有,还要趁此机会传他绝学。
“你且看好,此套腿法名为鸳鸯腿玉环步,两者配合使用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他说着便演示起来,武松看在眼里只觉得眼花缭乱,整个人晕中又带着清醒。
“起来,和我比试。”
老人冷不防踹了他一脚,武松有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单手拎着酒坛起身就打。
在这半醉半醒间他竟渐渐掌握了精髓,最后一脚踢在树上不省人事。
“此套功法对敌威力刚猛,徒儿练熟练后大有可为,我去也。”
“师父,你为何连真名都不肯说与我听?”
“姓名只是个代号何必追问,走了。”
“师父?”
恍惚间武松清醒过来,才发现是在做梦,但那神秘老人确实已经消失了。
转头再看身后,他不由得瞪大双眼。
齐腰粗的树干竟被之前一脚踹折,半歪着枝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