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切除
- 喜欢的虚拟偶像是暗恋我的人
- 毒鹤血
- 2100字
- 2025-10-06 02:57:41
时间稍微回退,在雨宫熏还在街上奔跑的时候,野吾在沙发上熄灭了烟头,穿起外套,关上了灯光,打算暂且先出门。
忍野汪汪的一席话,虽然从后半段开始,已经多少被野吾化解了攻击力,但现在依然让他感觉咽喉发堵。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只是想离开这个该死的让人坐立难安的沙发。
晚风有些灼热的味道,野吾干脆脱下了外套,披在肩上,街道上人影稀疏,孤寂感不免令他惆怅。
也让他想起确认许瞳不会再回复自己消息,彻底掐灭了最后一丝期待后的那个夜晚。
自己也是坐立难安,根本没有目的地般的出门,那时的风没有一点热气,透着北方特有的冰寒,像是要将人的耳朵吹掉。
大约就是从那个夜晚开始,野吾学会了这样的技巧。
将背叛了的人和事一同包裹在“心脏的外壁”后,再干净利落的,将那些事情,包括粘连着的一部分自我切除。
这技巧其实与雨宫熏有些异曲同工之名,核心都是切割,清除。
区别无非是雨宫熏的刀对准别人,黑川野吾则更多的对准自己而已。
野吾心想,也许就是出于这样的心态,他实际上是恐惧着“雨宫熏”也说不定。
恐惧着对方进入心脏后,最终却不得不像是对待许瞳,对待忍野汪汪那样,将其再从胸膛里挖出。
这是某种病,野吾深知其害,但就像乌龟也知道背着壳会让行动缓慢,但却不会将壳褪掉一般,他也无从改变。
忍野汪汪的事情给了他很多伤害,但是他已经可以熟练的,将连同被伤害的自己一起,将所有东西一键清除了。
万没想到故事最终会以这样的结尾收场,居然被自己追逐的偶像痛骂一场。
野吾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恶趣味的想,真可惜自己不是个受虐癖,不然岂止不会觉得遭受到了背叛,如今反而会很兴奋也说不定。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出很远,靠着护栏,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只可惜焦油只会挂在肺上不下来,没法稍微往左的偏向心脏,如果能让心绪和肺那般污浊不清,倒或许还能活的更轻松自在一些。
晚风拂上他的面孔,将烟雾吹向眼睛,他挥手打散,护栏下是在月光中闪烁着鳞片般光泽的河水。
野吾不知道这是什么川,江户川,荒川,还是什么其他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一向不认识路,也不大认识所居住的城市中除了自己家方圆五百米以外的东西。
前世时在那座不过十多万人口的北方小城住了二十多年,他真正熟悉的人可能也不过一把手的数量。
熟悉的路,则也只是从家门口长长的延伸到学校的那条而已。
毕业之后,则干脆连那条路都在记忆中渐渐变的模糊。
胡乱飘飞的思绪,好像带着有关于忍野汪汪的记忆一起,逐渐在灼热的晚风中离开野吾的身体。
过去无数个思念那粉发女孩声音的夜晚,从胸膛中渗出,宛如泡沫般浮进空中,最终一点而散。
只可惜,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记忆是一种弹簧一样的东西,越在当下被压制,就越会在某个无人知道的东西,猛的反扑。
也许是在一次偶然的梦中,也许是在下一次,这个胸膛里又有什么泡沫不得不飘出的时候。
感受着胸中的拥堵一点点被清除,野吾却不想再回家了,他掏出手机,给熏打了个电话。
“喂,熏?”
“嗯...怎么了野吾?”熏的声音好像有点异常,像是在勉力压着嗓子不使其抖动一般。
野吾挑了挑眉头,挠了挠脸说,“没什么,你回家了吗?”
“回来了呀。”
“哦...我今晚想和怜司聚一聚,可能会回来晚一些...你没事吧?”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这样嘛...”野吾有些不明所以,雨宫熏的语气让他有种面对被绑匪劫持的人质,在被威胁不要暴露异常般的感觉。
“反正你去吧,野吾...晚上玩的开心呀。”熏尽力用一种欢快的语气回复。
“好吧。”野吾有些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有自己什么不知道的节日吗?
熏居然既没有阻拦自己,也没有对自己的话进行反驳,之前这种时候,起码也会象征性的斗嘴几句。
哦...那也可能是魔法期了,没空搭理自己。
雨宫熏居然也会来亲戚,知道这点之后的野吾,有种第一次知道超人的弱点是氪星石的感觉。
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后,野吾拨通了怜司的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通。
开口时,却不是野吾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带着淡淡官腔的询问,“您好,请问您认识山本怜司先生吗?”
野吾吓了一跳,难道说被绑的不是雨宫熏而是山本怜司吗?
野吾缓了一口气,眼神坚毅的回道,“你要多少赎金?”
“...”电话对头的人沉默了,半晌后有些无语的说,“我是警察。”
野吾再次大惊,带着半分哀戚的问,“绑匪是怜司吗?他和别人要了多少赎金?”
“?”
电话另头的警察深深皱起了眉头,数天前山本怜司因为酒驾被抓到警署之中,扔下一句“女人好可怕”之后就开启了自闭模式。
删掉了手机中的所有联系人,防止警察联络家属和朋友,一副要把看守室坐烂的样子。
警署花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到了他远在大版乡下老家的母亲的电话,结果对方已经年老失聪到根本无法交流了。
现在好不容易像是有个朋友联系了过来,结果居然比那个耳聋的老太还难沟通。
这家伙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天聋人吗。
警察和野吾解释起怜司现在的情况,因为酒驾损害了公共设施,现在被警署逮捕。
拘留在看守室之中,且当事人的配合意愿很低,还没法支付损害公共设施后的赔偿金。
野吾这才恍然大悟,虽然对怜司做出酒驾这种冲动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和警方合作,把他人捞出来再说其他。
就这样,路途不算太远,野吾赶到了足立区的警署之中。
隔着看守室的玻璃,他看到了山本怜司那张毫无生气,憔悴消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