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代厨艺，香飘十里

#第 007章：现代厨艺，香飘十里

太湖，烟波浩渺，水天一色。

湖边浅滩，绿草如茵，芦苇随风摇曳，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篝火已经熄灭，只留下一堆尚有余温的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霸道无比的香气。

这香气，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意志，它顽强地盘踞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间，凝聚不散，并且还在随着湖面的微风，不屈不挠地朝着更远的地方探索、蔓延。

“咕嘟。”

陆无双和程英同时咽了口口水，两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那堆灰烬里，被荷叶和泥土包裹着的神秘物体。

太香了！

实在是太香了！

她们二人也算是出身大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见过？但她们可以对天发誓，她们这辈子闻过的所有美食的香气加起来，都比不上眼前这只鸡的十分之一！

那是一种直透灵魂的、让人完全无法抗拒的、最原始的食欲的诱惑！

“飞扬哥哥，可以……可以吃了吗？”陆无双的眼睛里，已经快要冒出绿光了，她拉着云飞扬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问道。

程英虽然没有说话，但她那紧紧抿着的嘴唇，和那双同样写满了渴望的眸子，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在美食面前，再温婉、再沉静的大家闺秀，也无法保持淡定。

“别急，别急。”云飞扬看着两女那副馋猫似的可爱模样，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副“你们这些凡人不懂美食”的高深表情，“真正的美食，是需要等待的。现在火气未散，鸡肉的精髓还未完全沉淀，味道差了不止一筹。”

他见两女似懂非懂，便笑着进一步解释道：“这烹饪之道，与武学修炼颇有共通之处。火候的掌控，便是内力的运用；食材的搭配，便是招式的组合。你看这只鸡，它先纳太湖之水汽，再取大地之精华，最后经烈火洗礼，方得圆满。但这还不够，最后的这道‘静置’，如武者收功，需让那股躁动的‘食气’在内里自行运转，沉淀凝练，将所有风味锁入其中。此刻若破土而出，香气固然扑鼻，但精华却也随之泄了十之八九，岂不可惜？”

一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却让陆无双和程英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除了渴望，更多了几分敬佩。原来吃东西，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云飞扬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他这几天在路过的城镇里，特意采购的调味品。有精盐，有花椒粉，甚至还有一小撮来自西域的、价格昂贵的香料。

他将这些调味料按着某种神秘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均匀地撒在那金黄色的鸡皮上。

“滋啦——”

滚烫的鸡油与调味料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阵悦耳的声响，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富有层次感的香气，再次爆发开来！

“啊——！”

陆无双发出了一声幸福到快要晕过去的呻吟，她觉得，自己的味蕾，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这个男人征服了。

云飞扬撕下两条最肥美的鸡腿，用荷叶包好，分别递给两女。

“尝尝吧，我独家秘制的‘黯然销魂鸡’。”

两女哪里还忍得住，连忙接过，也顾不上烫，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小口。

然后，她们的眼睛，同时瞪大了。

好吃！

太好吃了！

鸡皮酥脆，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鸡肉鲜嫩多汁，轻轻一咬，那丰腴的肉汁便在口腔中爆开，瞬间占领了每一个味蕾。

那味道，咸、香、麻、辣、鲜，各种滋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层层递进，不断地冲击着她们的味觉神经，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享受。

“呜……好吃……太好吃了……”陆无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程英虽然没有说话，但她那微微眯起的、享受无比的眸子，和那越来越快的进食速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飞扬看着她们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他自己也撕下一块鸡翅，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片烟波浩渺的湖面。

……

与此同时。

距离浅滩数里之外的湖面上，一叶扁舟，正随波逐流。

船上，一个身穿白衣，面容俊秀，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愁绪的“少年”，正手持一根钓竿，百无聊赖地钓着鱼。

“少年”的皮肤白皙如玉，身形略显单薄，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灵动异常，只是此刻，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却写满了烦闷与不快。

“哼，臭郭靖，笨郭靖！就知道说我，就知道偏袒你那两个宝贝徒弟！我偏不回去，让你着急，让你后悔！”

“少年”将手中的鱼食狠狠地丢进湖里，嘟着嘴，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她，自然便是与郭靖赌气，离家出走的丐帮帮主，黄蓉。

这几天，她独自一人泛舟太湖，本想图个清静，谁知这心里，却是越来越烦闷。

她想念丈夫的憨厚，想念女儿的娇憨，甚至……还有点想念那两个让她头疼的徒弟，武家兄弟。

“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湖上的风景，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鼻子，忽然轻轻地耸动了一下。

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奇异的香气，顺着风，飘了过来。

“嗯？什么味道？”

黄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自幼跟随父亲黄药师，不仅学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更练就了一手冠绝天下的厨艺。她对美食的品鉴能力，当世无人能及。

只凭着这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她便能判断出，这绝对是一种她从未闻过的、顶级的、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美味！

“是叫花鸡的路子，但不对……”黄蓉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始在心中解构这股味道，“泥土和荷叶的清香是底子，鸡肉的醇厚是主干，但……但这股霸道辛烈、让人精神一振的异香是什么？闻所未闻。还有这隐隐的焦香，不像是明火烤制，倒像是……像是油脂在极高的温度下，与某种甜料瞬间接触后产生的一种奇妙变化。这种对火候的极致掌控力，简直匪夷所思！这世上，竟还有我黄蓉不知道的烹饪手法？”

那香气中，有鸡肉的醇厚，有荷叶的清雅，有泥土的质朴，还有数种她闻所未闻的香料，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她这个“天下第一小吃货”都无法抗拒的魔力。

“咕……”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做出如此佳肴！”

黄蓉再也坐不住了，她丢下鱼竿，拿起船桨，辨别了一下风向，便驾着小船，循着那越来越浓郁的香气，飞快地划了过去。

……

“来了。”

云飞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他的视野尽头，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飞速放大。

那是一艘小船，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破浪而来。

“飞扬哥哥，你看，有人来了！”陆无双也发现了那艘小船，她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程英也放下了手中的鸡腿，脸上露出一丝戒备。

“别紧张。”云飞扬安抚道，“不是敌人，是……被香味吸引来的同道中人。”

很快，那艘小船便靠了岸。

从船上，跳下来一个白衣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看起来，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只是，这位“公子哥”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云飞扬他们三人一眼，而是死死地、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面前那只还剩下大半的……叫花鸡。

他的喉咙，还很不雅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云飞扬心中暗笑。

来了，终于来了。

不愧是你啊，蓉儿。

“咳咳。”

那白衣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两声，收回了目光，却并未立刻看向云飞扬，而是看向那堆火烬和破碎的泥壳，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他对着云飞扬三人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副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道：“三位有礼了。在下姓黄，单名一个玉字。刚才在湖上闻到此地香气扑鼻，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看这火候，兄台当真是个中高手，以文火慢煨，再以武火急攻，将泥土之气与荷叶之香尽数逼入鸡身，妙，实在是妙。”

他这番话，既是恭维，也是试探。

“黄玉？”云飞扬心中吐槽，“你怎么不叫黄蓉呢？”

他站起身，回了一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的笑容：“黄兄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真正的奥妙，不在火候，而在内里的‘嬗变’。”

“嬗变？”黄蓉一愣，这个词她从未听过。

云飞扬故作高深地说道：“不错。鸡肉、菌菇、酒酿等物，在封闭的土壳之内，受热力激发，彼此冲撞融合，最终会产生一种全新的升华。我称之为‘味之炼金’。火候，不过是点燃这一切的引子罢了。”

黄蓉彻底被镇住了。

味之炼金？这是何等闻所未闻的理论！她自负厨艺天下无双，所凭者，一为家学渊源，二为精妙巧思，何时听过这等仿佛炼丹一般的烹饪之法？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服气，但更多的是浓厚的兴趣，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瞟向了那只鸡：“云兄理论新奇，小弟佩服。只是不知，这‘炼金’之后的成品，是否真能配得上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哦？这个啊。”云飞扬拿起一块鸡肉，放到嘴边，故意慢悠悠地咬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才说道，“此乃我家传秘制，名叫‘黯然销魂鸡’。做法嘛，倒也不复杂，只是对火候和食材的要求，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黯然销魂鸡？”黄蓉的眼睛更亮了，“好名字！不知……不知小弟是否有幸，能……能尝上一口？”

她说完，脸颊微微一红，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

毕竟，萍水相逢，就开口向人讨要食物，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但那香气，实在是太霸道了！

她感觉，自己体内的馋虫，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云飞扬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哈哈一笑，豪爽地说道：“黄兄说笑了。相逢即是有缘。区区一只烤鸡，何足挂齿？来，黄兄若是不嫌弃，便坐下一同品尝！”

说罢，他撕下一块最大的鸡胸肉，用干净的荷叶包好，递了过去。

“那……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黄蓉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客气，连忙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然后，她的表情，便和之前的程英、陆无双，如出一辙。

先是震惊，然后是享受，最后，是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沉醉。

她的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万千烟花同时炸开。那酥脆的鸡皮是第一重惊喜，她从未想过叫花鸡能有如此口感。紧接着，是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肉汁，那不是普通的汤水，而是经过“炼金”之后，浓缩了所有食材精华的琼浆玉液！

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最得意的两道菜。一道是工序繁复无比，将火腿蓉嵌入豆腐之中，鲜美绝伦的“二十四桥明夜月”；另一道是清雅至极，讲究百鸟之音的“玉笛谁家听落梅”。

可在这“黯然销魂鸡”面前，她引以为傲的精妙刀工和雅致意境，似乎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对方的这道菜，返璞归真，大巧不工，却蕴含着一种直击人心、无可匹敌的霸道滋味。

这不是厨艺，这是……这是“道”！是美食的至理！

“好吃……这……这简直是人间绝品！”

半晌，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由衷地赞叹道。

她看着云飞扬，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仅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美食，而且言谈举止，从容不迫，气度非凡。连他口中的烹饪理论，都闻所未闻，却又仿佛暗合天地至理。

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少年！

“这‘黯然销魂鸡’，名字倒是奇特。”黄蓉定了定神，开始试探，“如此美味，为何要冠以‘黯然销魂’这般伤感的名字？”

云飞扬啃着鸡翅，目光深邃地望向烟波浩渺的湖面，悠悠地道：“因为极致的美味，往往诞生于一丝遗憾之中。唯有尝过求而不得的苦，方能体会得偿所愿的甜。黄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蓉儿姑娘？”

轰！

黄蓉只觉得心头巨震，比刚才品尝到绝世美味时还要震惊！

他……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的这身装扮，行走江湖以来，从未被人看穿过！

有趣，真是有趣！

黄-蓉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兴趣和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她决定，要留下来，好好地探一探这个神秘男人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