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怒焰与哀歌

(1)失控的界限

特别事务处的训练场里,空气灼热得扭曲。

門渊站在场地中央,双臂伸展,暗红色的纹路如同岩浆般在他皮肤下流动。他的呼吸沉重,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火星,脚下的地面已经龟裂,裂缝中隐约可见赤红的光芒。

“再...再来一次。“他声音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曳璃站在五米开外,手中的青铜钥匙泛着幽蓝光泽。她咬了咬下唇:“門渊,你已经连续训练三小时了,该休息...“

“我说再来!“

突如其来的怒吼伴随着爆裂的火焰气浪。曳璃被冲击波掀得后退几步,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热浪。当她再次睁眼时,門渊整个人已经被赤红火焰包裹,那双眼睛完全变成了熔岩般的金色。

“不好...“林琅从监控室冲出来,“他进入暴走状态了!“

曳璃心脏狂跳。她见过門渊使用力量,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火焰不再受控,而是像有生命般向四周蔓延,训练场的金属支架开始熔化。

“他为什么会这样?“

“愤怒是燃料。“林琅快速解释,“越愤怒力量越强,但超过临界点就会...“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門渊一拳砸向地面,整个训练场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坍塌。

“所有人撤离!“林琅拽住曳璃,“我们得先出去!“

曳璃挣脱她的手:“不行!他这样会伤到自己!“

“你疯了?现在的門渊认不出任何人!上个月他暴走时差点烧死两个特工!“

曳璃看着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想起門渊曾说过的话——“越是愤怒,力量越强。但代价是...逐渐失去理智。“

钥匙在她掌心发烫。

“我有办法。“她深吸一口气,“你们先走。“

不等林琅阻拦,曳璃已经冲向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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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入火海

热浪如刀割般袭来。曳璃眯起眼睛,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发。她死死攥着钥匙,蓝光在火焰中开辟出一条狭窄通道。

“門渊!“她大喊,“听得见我说话吗?“

火焰中的身影转向她,却没有回应,反而是一道火墙迎面扑来。曳璃本能地举起钥匙,蓝光形成一道屏障,勉强挡住攻击。

这样不行...

她闭上眼睛,尝试调动“哀之门“的力量。钥匙剧烈震动,深蓝色的波纹从她脚下扩散。当波纹触碰到火焰时,诡异的景象出现了——火焰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

年幼的門渊站在燃烧的房前,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

特别事务处的实验室,門渊被锁在特制容器中,痛苦嘶吼...

雨夜里,一个与門渊面容相似的女子转身走入青铜大门,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門渊的记忆?

曳璃突然明白了“哀之门“的真正能力——不仅是感知悲伤,还能触及他人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她集中精神,将钥匙高举过头:“門渊!看着我!“

蓝光暴涨,与赤红火焰激烈碰撞。两种颜色的能量在空中交织,形成诡异的漩涡。曳璃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大脑,但她咬牙坚持。

“我知道你听得见!“她声音颤抖,“别让愤怒吞噬你!“

火焰中的身影僵住了。

一瞬间的寂静后,所有火焰突然向内收缩,露出門渊伤痕累累的身体。他跪倒在地,眼中的金色逐渐褪去,变回熟悉的黑褐色。

“...曳璃?“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下一秒,他向前栽倒。曳璃冲过去接住他,两人一起跌坐在焦黑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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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室疗伤

特别事务处的医疗室里,曳璃用湿毛巾擦拭門渊额头的血迹。医生已经处理过他的外伤,但表示精神力的损耗只能靠自行恢复。

門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冒险?“他声音低沉,“我可能杀了你。“

曳璃没有抽回手:“因为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你过去的记忆。“

門渊的眼神骤然变冷:“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孩...还有雨夜里的女人。“她轻声说,“她们是谁?“

长久的沉默。門渊松开她的手,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窗外,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

“我妹妹。“他终于开口,“和前任'哀之门'守门人。“

曳璃屏住呼吸。

“十年前,我家遭遇火灾。我觉醒了'怒之门'的力量活下来,但妹妹重伤昏迷。“門渊盯着自己的手掌,“特别事务处找到我,说可以救她,条件是我为他们工作。“

“他们骗了你?“

“不。“他苦笑,“他们确实救了她,代价是我成为实验品。他们想研究如何人为制造守门人。“

曳璃想起在火焰中看到的实验室场景,胃部一阵绞痛。

“那...那个女人?“

門渊的表情变得异常平静,但曳璃注意到他的手指深深掐入被单。

“我的导师,也是特别事务处的前任主管。她是天生的'哀之门'守门人,教会我控制力量。“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三年前,她在任务中失控...我亲眼看着她被自己的门吞噬。“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曳璃突然明白为什么門渊对她如此警惕——她不仅是新的“哀之门“候选者,更是他痛苦记忆的具现化。

“所以郑岩说的...“

“没错。“門渊打断她,“我没能救她。就像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重蹈覆辙。“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曳璃:“你的能力...不只是感知情绪,对吗?“

曳璃犹豫片刻,点头:“我能...短暂地触碰他人的记忆,尤其是那些被深埋的伤痛。“

門渊的表情变得严肃:“这种能力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事务处里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利用它。“

“比如郑岩?“

“比如任何人。“他声音低沉,“七情之门的力量越纯粹越危险。你现在就像行走的活体钥匙,能打开任何守门人内心的防线。“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黑暗中,門渊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今晚留在这里。我担心...有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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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莫教授的汇报

城市另一端,大学考古系的办公室里,莫教授正在整理一堆古籍。

他小心地锁好门,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部加密手机。拨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进展如何?“

“目标已经初步掌握'哀之门'的基础能力。“莫教授推了推眼镜,“今天她还成功平息了一次門渊的暴走。“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有意思。看来纯度确实很高。“

“需要加快计划吗?“

“不,继续观察。“对方命令道,“司徒大人需要确认她是否能承受'钥匙'的全部力量。門渊那边呢?“

“依然在监视中,但他最近越来越不配合汇报。“

“无妨。他迟早要做出选择。“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记住,七门齐聚之日临近,'哀之门'必须就位。“

通话结束。莫教授将手机放回暗格,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老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他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背景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门框。

照片底部印着一行小字:

净世会·第七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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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深夜对话

特别事务处的天台上,曳璃和門渊并肩而立。城市灯火在脚下延伸,夜风带着凉意拂过。

“所以,“曳璃打破沉默,“每个守门人都会经历这种...失控?“

門渊点头:“力量越强,反噬越大。'怒之门'会烧毁理智,'哀之门'会吞噬情感,'喜之门'会让人永远沉溺虚幻的快乐...“

“那要怎么控制?“

“找到平衡点。“他望向远方,“就像你今天做的——用相反的情感中和。“

曳璃若有所思:“所以你能控制我的'哀之门',我也能平息你的'怒之门'...“

門渊突然转身面对她:“这就是为什么七情之门必须保持平衡。如果某一扇门的力量过强...“

“会怎样?“

“世界会倾斜。“他的眼神异常严肃,“历史上发生过三次'七门失衡',每次都导致大规模的情感灾难——整个城市的人陷入无法控制的愤怒,或是集体绝望自杀。“

曳璃倒吸一口冷气。

門渊突然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片落叶。这个意外的温柔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我...“門渊收回手,声音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想说你头上有...算了。“

月光下,曳璃发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門渊,“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选择保护我?明明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曳璃以为他不会回答。

“因为...“門渊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