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口逃生啊

我脑子里那根“意念小剪刀”咔嚓下去的瞬间,感觉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去剪一根钢筋——不,是剪一块烧红的烙铁!

“嗷——!”灵魂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可能是我自己的),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

那串悬在意识里的【101天倒计时】蓝火数字,跟抽了疯似的狂跳!【100:23:59:58】!直接干掉了快一整天!这破剪刀,费命!

但效果……立竿见影!

那个正在憋大招、手上圣光锁链眼看就要成型的审判骑士,祷言声猛地卡壳,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

“呃!”他脸色瞬间涨红,手上那团刺眼的白光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噗嗤”一声,闪了两下,灭了!

那条即将抽过来的、由【束缚】和【焚烧】之弦强行拧成的“发光跳绳”,核心驱动点被我硬生生剪断了一根关键的“线头”。

整条锁链瞬间失去了那股被强行拽着的“劲儿”,哗啦一下,直接在半空中解体,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飘飘洒洒,还挺梦幻。

“圣光在上!怎么回事?!”冲在最前面、已经举剑要劈我的那个骑士大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动作都僵住了。

他看看同伴憋红的脸,又看看漫天飘散的光点,最后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一个刚从火刑柱上滚下来、浑身污泥、嘴角还挂着可疑紫色草汁的“柔弱”少女。

“邪术!她用了邪术干扰了神术!”那个憋大招失败的骑士终于喘过气,恼羞成怒地咆哮。

废话!不用邪术难道等着被你们烤成第二串吗?我心里疯狂吐槽,但身体比脑子快。

趁着他们愣神的零点几秒,我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毒草丛后面弹起来,顾不上灵魂被抽空般的剧痛和眼前阵阵发黑,朝着森林更深处、那些“线”看起来更混乱、更茂密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

“追!别让她跑了!”骑士的怒吼在身后炸开,紧接着就是铠甲碰撞和踩断枯枝的急促声音。

跑!用尽吃奶的力气跑!肺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灵魂深处那倒计时的“燃烧感”更清晰了,时刻提醒我:跑慢一步,小命报销!

【真实之瞳】不敢关。眼前的世界依旧是无数疯狂舞动的“线团”地狱。地面是无数代表“承载”和“松散”的土黄色、褐色细线交织;高大的古树是深绿色“生命”、棕褐色“支撑”以及无数代表“枝叶伸展”、“根系吸收”的线条构成的庞然大物;藤蔓则是充满韧性和“缠绕”意图的墨绿长线。

“绊马索!绊马索!”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在混乱的线团视野里疯狂扫描。有了!前面几根横在必经之路上的藤蔓!它们的“缠绕之弦”看起来很活跃!

精神力?命都快没了还要啥精神力!我几乎是靠意志力在嘶吼,集中那点可怜的、被契约榨得所剩无几的意念,对着那几根藤蔓的关键“缠绕节点”,狠狠一“拨”!

不是剪断,是“拨动”!就像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琴弦。

嗡!

那几根藤蔓的“缠绕意图”之弦猛地一颤,像是被注入了额外的活力,瞬间变得更加“饥渴”!就在追在最前面的骑士大哥一脚踩进那片区域时——

唰啦!

几根原本还算“安分”的藤蔓,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猛地弹起,精准无比地缠上了他的脚踝!

“什——?!”骑士大哥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了个标准的狗啃泥,沉重的铠甲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该死!有陷阱!”后面两个骑士急忙刹车,试图去扶他。

好机会!我头也不回,继续闷头狂奔。心脏在嗓子眼狂跳。拨动这几根藤蔓的代价,是眼前又是一阵发黑,【100:23:58:47】的数字又跳快了一点点。这破能力,真是氪命玩家专属!

“别管我!追!她跑不远!”摔跤的骑士大哥气急败坏地吼道。

剩下两个骑士绕过同伴,继续锲而不舍地追来。他们的速度明显比我快,距离在拉近!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像催命符一样贴在身后。

怎么办?硬拼?我这小身板,不够人家一剑拍的!再剪他们的“驱动弦”?刚才剪断圣光锁链的反噬差点让我当场去世,现在哪还有余力?

视线慌乱地在周围的“线团”中扫视。树根、石头、腐烂的树干……等等!那是什么?

前面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巨大古树,树干上缠绕着大片深紫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苔藓类植物。在【真实之瞳】下,这些苔藓的“线”简直是一团混乱的、带着强烈“腐蚀”和“麻痹”气息的毛线球!而且,其中几根“腐蚀”之弦,似乎……和古树本身的“生命”之弦纠缠得特别深?古树的生命之弦有一部分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感。

一个极其冒险(且作死)的念头,伴随着被追杀的恐慌和一丝破罐子破摔的疯狂,猛地窜了上来!

赌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我猛地改变方向,朝着那棵被寄生苔藓缠绕的古树冲去。身后骑士的脚步声几乎到了背后,我甚至能感觉到剑锋带起的冷风!

“魔女!受死!”一个骑士怒吼着,高举长剑,眼看就要劈下!

就是现在!

我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不再去碰那些危险的苔藓“腐蚀弦”,而是将目标锁定在古树本身那些被侵蚀的、已经变得灰败脆弱的“生命支撑节点”上!这些节点,就像是大树支撑自身的“承重墙”,但现在被腐蚀得摇摇欲坠!

不需要剪断,只需要……轻轻“戳”一下!就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意念凝聚,带着我仅剩的力气和灵魂灼痛的嘶喊,朝着那几个最脆弱的灰败节点,狠狠一“点”!

咔嚓!咔嚓!咔嚓!

几声只有我能“听”见的、如同朽木断裂的细微声响密集响起。

轰隆隆——!!!

那棵巨大的古树,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它庞大的身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朝着我身后——也就是那两个追兵的方向——轰然倾倒!巨大的树干带着万钧之势,裹挟着断裂的枝杈和漫天飞舞的寄生苔藓,砸了下去!

“圣光庇佑!快躲开!”骑士惊恐的尖叫被淹没在树木倾倒的巨响中。

尘土、碎木、腐烂的苔藓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浑浊的屏障。

我根本不敢回头看战果,借着这混乱的遮挡,使出吃奶的力气(灵魂:我感觉我快被抽干了!),像只受惊的鼹鼠,一头钻进了旁边一个被茂密藤蔓和树根半掩着的、黑黢黢的地洞入口。

洞里一片漆黑,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

我背靠着冰冷的土壁,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真实之瞳】因为精神力的彻底枯竭和灵魂的剧烈抗议,自动关闭了。世界终于恢复了“正常”——虽然这正常也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外面,古树倒地的轰隆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树枝断裂的噼啪余响。隐约还能听到骑士气急败坏的叫骂和搬动重物的声音,但似乎……没人立刻发现这个隐蔽的地洞入口?

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灵魂深处那无法忽视的“燃烧”感。我看着意识里那串幽幽燃烧的蓝色数字:【100:23:56:21】。

才逃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干掉了快一天半的命!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或者泪?),沾了一手污泥和草屑。黑暗中,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空气(也可能是那个坑了我的契约存在)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