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浪涌

凌晨两点,整座城市陷入了安静,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底下伺机而动。

乐言从医院离开后便去了派出所,寻问案件的最新进展,由于鹿颜身份的特殊性,一个小小的辖区派出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长不堪其扰直接将案件移送给了局里,大半夜所长从床上爬起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鞠着躬拿着电话向当局局长张琛说明情况,作为鹿家培养的后生,张琛立刻按下了所有风声,待第二天问过大小姐再做抉择,而乐言没有得到其他消息便离开,开车驶向郊外的乡下。

穿过从横交错的小路,银色的路虎最终在一个破旧小院前停下,对比同乡其他房屋小院实在简陋,只一瓦房和屋檐下昏暗的吊灯,风吹过,伴随着“吱呀”的晃动,院中长满了杂草,爬山虎顺着瓦房的墙壁生长,随着灯光,影子也在不断晃动,黑夜里更显可怖,乐言坐在车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后视镜,他知道,有人已耐不住了。于是推门下车,手里反攥着一把军刀,小臂上的肌肉紧绷,但还是神色自若的走进小院,在院中站定。

六点,天蒙蒙亮,鹿颜从梦中惊醒,面色有些苍白,背后也微出了些汗,于是下床到了一杯冰水,稳了稳心神,脑海中仍停留着着刺目的场景,不知是谁的血溅了一手心,梦中的她穿着白色的纱裙伏着那个人身上,裙摆上侵染了血色,肩膀都在颤抖,太疼了,扶上心口,心碎的感觉,乐言,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窗外一片乌云黑压压的,是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怎么了,姐”鹿野一进来就看到他姐恹恹地窝在小阳台的摇椅里,本来兴奋的嘴角瞬间拉平,快步走近,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羊绒围巾披在鹿颜的肩上,蹲下身用手轻轻探了探姐姐的额头,还好没发热,“姐,外面凉,快进去。”“没事,昨天怎么样?”鹿颜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哑,“还能怎么样,我们的人跟到了村子口就被甩了,乐言那个家伙应该早就发现了,不过,昨天我让阿文阿武带着人把守所有出入口,汇报来说没有任何动静。”鹿野一边说着一边向姐姐递水,“姐,你说那家伙不会钻空子跑了吧?”鹿颜低头抿了一口水,手中摩挲的围巾的一角“局里张叔刚打来电话,他们会全权配合,你马上派人去接应,带着警方进现场搜查,我们的人守在外围,一个都不要放跑,这么短的时间还不够他们销赃。”“好勒,我办事,姐放心,保证一个苍蝇都不会放跑”鹿野拍拍胸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要是碰到乐言,尽量别伤了他,做戏给那帮人看就行。”听到这句,鹿野原本的坏心思更加被激发,不过嘴上丧气的应了一声“哦”,暗自则思考该从何处下手伤才不明显,鹿颜用手摸了摸弟弟的头,温柔道“快去吧。”

整个村子已经像铁桶一样被包围,唯一通向高速的出口更是摆放了护栏路障,列队严阵以待。“好久不见张叔,辛苦了这次。”“没问题鹿少,大小姐已经吩咐过了,这次一举拿下毒窝势在必得!”本来还想感叹小少爷终于长大沉稳了些,就听到小少爷小声吩咐“哦对了,我们有一个线人在里面,照片发你了,要是等等他有什么不对劲可当场处理掉。”鹿野有些恶劣的扬起唇,“毕竟我们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投诚,再说混战中消失几个人也是很正常,对吧张叔?”“这…怕不合规矩,我还得向大小姐和老爷子汇报呢……”张琛结巴了几声,看着小少爷黑下去的脸立刻噤了声,鹿野用手点了点张琛制服上的肩章,略沉下声,“姐姐和外公那边我去说,你只要解决问题就好了,你要是不想做,有的是人会去做。”“可…”张琛低下头,不语,但腰杆挺拔,似是拒绝,“瞧您,我就和您开个玩笑,不用当真,您做好该做的就行。”鹿野睨了他一眼,用力拍了下他肩膀,走到一旁,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少年的眉眼亦正亦邪。

待秒针走完最后一圈,鹿野和张琛各自打了个手势,两方人马迅速展开行动。鹿野指尖用力捏着未灭的烟头,唇角微微勾起,心想终于可以把那个人从姐姐身边赶走了,我姐身边有我就够了,碍眼的东西就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