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咒

杨铨从噩梦中惊醒时，冷汗已经浸透睡衣。梦中那双金色的竖瞳——天道妹妹的眼睛——又一次冷冷注视着他，就像过去三年里每个噩梦一样。

“哥，吃早饭了。“门外传来清脆的童声，甜得发腻。

杨铨的手指掐进掌心。这个自称他“妹妹“的小恶魔，表面上是个十岁小女孩，实则是掌控这个世界法则的天道化身。更可怕的是，他刚刚通过九绝的时空回溯确认，这个“妹妹“在前世、前前世甚至更早的轮回中，都以不同身份追杀过他。

“马上来。“杨铨强压怒火应道，同时从枕头下摸出一块血色玉佩——这是昨晚从尸宗长老那“借“来的记忆碎片。玉佩中清晰记录着三百年前的一幕：富商之女（天道妹妹的前世）被邪师带走，而那个邪师，赫然长着和杨铨前世一模一样的脸！

“原来如此...“杨铨苦笑。难怪这一世天道要化身他妹妹报复，原来自己前世真的害过她。但记忆碎片最后闪过的一道黑龙虚影，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餐桌上，扎着双马尾的“妹妹“杨小夭正晃着腿吃糯米糕，见他下楼，立刻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哥，你今天要带我去游乐园哦！“

杨铨后背一凉。上次她说要去游乐园，结果把他扔进了鬼屋里的真实炼狱结界；上上次是动物园，结果引来百兽暴动...这个外表可爱的天道化身，根本就是以折磨他为乐！

“好啊。“杨铨微笑着坐下，暗中运转复制法则解析女孩周身的法则波动。突然，他瞳孔微缩——杨小夭手腕上隐约浮现的双鱼纹身，竟是传说中的“双鱼咒“！这种诅咒会让中咒者命运纠缠，永生永世互相折磨。

“哥，你怎么不吃？“杨小夭推过一盘糯米糕，眼中金光闪烁，“特意为你做的呢。“

杨铨知道这糕点绝对加了“料“，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诅咒的来源——那条在记忆碎片中出现的黑龙。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形：也许他和天道妹妹都是受害者？

“小夭，“杨铨突然伸手抓住女孩手腕，“我们被诅咒了。“

餐厅空气骤然凝固。杨小夭的笑容僵在脸上，周身开始流转恐怖的天道威压：“你...怎么发现的？“

“昨晚我去了尸宗禁地。“杨铨直视她逐渐变成竖瞳的眼睛，“看到三百年前，我们都被一条黑龙设计了。“

杨小夭的头发无风自动，甜美伪装彻底破碎：“所以呢？你现在想求饶？“她小手一挥，餐桌上的餐具全部悬浮起来，锋利的刀尖对准杨铨。

“我想合作。“杨铨不躲不闪，“解开诅咒，然后一起找那条黑龙算账。“

刀叉“叮当“落地。杨小夭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动摇：“你...不恨我这些年...“

“当然恨。“杨铨咧嘴一笑，“所以解咒后我要打你屁股报仇。“

出乎意料，天道化身的小女孩竟然“噗嗤“笑了，随即又板起脸：“凭你也想打天道？不过...“她伸出小拇指，“暂时合作可以。“

杨铨勾住那根看似柔弱的手指，瞬间感受到磅礴的天道之力。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复制法则自动运转，开始解析双鱼咒的结构——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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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宗古籍记载，双鱼咒是龙族秘术，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杨铨站在杨小夭的卧室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啜泣声，心情复杂。通过一天的研究，他已确定破解方法：要么一方魂飞魄散，要么...找到施咒的龙血。

“进来吧。“门内传来闷闷的声音。

杨小夭的卧室堆满玩偶，此刻她正抱着一个熊猫公仔坐在床上，眼圈发红，哪还有半分天道威严。

“查到线索了。“杨铨坐到她旁边，展示手机上的资料，“上海博物馆新收了一批商周青铜器，其中有个龙纹卣，检测出异常能量波动。“

杨小夭凑过来看屏幕，发丝蹭到杨铨脸颊，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杨铨突然想起记忆碎片里那个爱吃糯米糕的小女孩——她前世被杀时，也不过这个年纪。

“明天去上海？“小女孩抬头，金色竖瞳中闪烁着与他如出一辙的算计光芒。

“嗯，不过...“杨铨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当我妹妹？以你的能力，直接杀我更容易吧？“

杨小夭沉默良久，小脸埋进玩偶里：“...想让你也尝尝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个邪师...用我父亲的脸骗我开门。“

杨铨胸口发闷。他前世的罪孽，今生却要两人一起承受。下意识地，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这次我会保护好你。“

杨小夭猛地抬头，眼中金光大盛：“少自作多情！我才是天道！“但她没拍开杨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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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物馆内，杨铨牵着伪装成普通小女孩的杨小夭，站在龙纹卣展柜前。透过玻璃，他能感受到其中沉睡的古老龙气。

“是它的血。“杨小夭小声道，“那条黑龙的。“

杨铨点头，暗中运转复制法则记录展柜的安保系统。正当他计划今晚如何盗取时，展柜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锁自己开了！

“你...？“

杨小夭得意地眨眨眼：“说了我是天道。“

十分钟后，两人在女厕所隔间里研究龙纹卣。杨铨从卣内刮下一点黑色结晶，刚接触到杨小夭手腕的双鱼纹身，纹路就开始剧烈扭动！

“啊！“小女孩痛呼一声，引得外面游客敲门询问。

“没事没事！“杨铨赶紧应付，同时用灵力包裹黑晶。随着诅咒逐渐解除，大量记忆涌入两人脑海——

三百年前，黑龙大帝发现杨铨体内有创世法则碎片，于是设计让当时的邪师（杨铨前世）抓走富商之女（杨小夭前世），在女孩身上种下双鱼咒。这样无论转世多少次，天道化身都会追杀杨铨，逼迫他不断使用法则之力，最终碎片会...

“原来如此。“杨小夭揉着手腕，诅咒已完全消失。她复杂地看向杨铨：“你体内有创世神的...“

“嘘。“杨铨捂住她的嘴，眼神警惕。厕所隔板下方缝隙处，一道黑影正悄然流动——黑龙的探子！

杨小夭小手一挥，黑影瞬间蒸发。她跳下马桶盖，突然抱住杨铨的腰：“哥，我们回家吧。“

杨铨愣住，随即明白她在演戏给可能存在的其他探子看。但小女孩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震惊：

“我想吃你做的糯米糕...真正的家人做的那种。“

低头对上那双不再有敌意的金色眼睛，杨铨意识到，诅咒解除后，某种更复杂的情感正在滋生。他弯腰抱起这个曾经的死敌，轻声道：“好，不过吃完要让我打屁股报仇。“

“你敢！“小女孩张牙舞爪，但嘴角是上扬的。

走出博物馆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铨望着远处乌云中一闪而过的龙影，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此刻，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天道做妹妹，有创世法则做武器，更有三百年的血债要讨。

而这一切，都从一盘家常的糯米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