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迹·共生之根】

>**石岳(低吼,声音带着血沫):“以我精血为引!以我神魂为祭!磐岩古剑!我乃山岳!承汝之志!今日…借汝之‘根’,续我瑶儿之‘命’!醒来——!!”**

嗡——!!!

磐岩断剑在沾染了石岳心头精血与神魂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剑身上的裂痕如同干涸的大地遇到甘霖,贪婪地吸收着那淡金色的血液!一股沉睡了万古的、浩瀚磅礴的山岳意志,如同被唤醒的巨龙,从断剑深处轰然爆发!

断剑剧烈震颤,挣脱石岳的手掌,悬浮而起!剑身之上,土黄色的神光暴涨,那“磐”字印记变得清晰无比,散发出镇压万物的气息!断裂的剑尖处,光芒凝聚,竟隐隐有重新生长的趋势!

“就是现在!”石岳脸色惨白如纸,生机飞速流逝,但他眼神却亮得惊人!他双手结印,以残存的力量,引导着被唤醒的磐岩古剑意志,化作一道凝练的土黄色神光,狠狠撞向九转还魂阵的光茧!

没有破坏,只有融合!

土黄色的磐岩意志神光,如同最坚韧的根系,无视了阵法的阻隔,精准地刺入光茧,缠绕向莫瑶眉心那枚布满裂痕的青莲烙印!

嗤嗤嗤——!

青莲烙印在接触到磐岩意志神光的刹那,剧烈地颤抖起来!那顽固的裂痕边缘,竟开始蠕动、生长出极其细微的、如同根须般的淡金色纹路!这些纹路,散发着与石岳同源的山岳气息,深深地扎入烙印深处,如同为濒死的浮萍,强行扎下了坚实的根基!

与此同时,一股温和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意志,顺着这新生的“根须”,涌入莫瑶破碎的神魂!这股意志并非莫瑶自身所有,而是属于石岳!它没有取代莫瑶的意识,而是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化作无形的壁垒,强行收拢、稳固着她那即将溃散的神魂碎片!

光茧内,莫瑶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奇迹般地…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极其微弱,但那股持续溃散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住了!眉心青莲烙印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裂痕之中流淌着淡金色的脉络,使其不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反而多了一种奇异的、磐石般的稳固感。

石岳看着光茧中气息终于稳定下来的莫瑶,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到极致的、却无比满足的笑容。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昏死过去,心口处那道狰狞的伤口,依旧在缓缓渗着淡金色的血液。膝前的星衍山岳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光芒彻底熄灭。

灵微真人瞬间出现在阵外,看着气息稳定下来的莫瑶和生机几乎断绝的石岳,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复杂。他立刻将磅礴灵力注入石岳体内,护住他最后一丝心脉。

>**灵微真人(长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以血为引,以魂为根…强行嫁接本源,构筑共生之契…石岳,你…你这是将自己化作了她的‘命根’!此契若成,她生,你损;她若再遭重创,你…必先殒命!”**

九转还魂阵依旧运转,光茧缓缓旋转。莫瑶在磐岩意志与石岳共生之根的维系下,于生死边缘徘徊。而石岳,则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他的生命,已与莫瑶的生死紧密相连。禁地之中,唯余混沌源气流淌的低鸣,与一段以命换命的沉重守护。

青桑镇,更深、更污秽的角落——废弃义庄地底。

影瑶的暗影之躯已凝实许多,不再透明,呈现出一种流动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漆黑质感。她盘膝坐在一口布满污秽苔藓和干涸暗红色痕迹的破旧石棺上。周围,散落着十几具形容枯槁、表情扭曲的干尸——这都是她精心挑选、被惑心魔光深度污染又被她“净化”后的“猎物”。吞噬他们,不仅让她力量恢复,更彻底清除了惑心魔留下的印记。

>**影瑶(内视自身,幽瞳闪烁):“力量恢复了三成…惑心魔的‘小礼物’,倒是清理干净了。不过…这凡人的怨念杂质太多,恢复太慢。”**

她的目光,落在石棺底部一处被她暗影之力腐蚀出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上。洞口内,散发出极其隐晦、却让她混沌暗影本源都感到悸动的阴冷邪气。这正是她前几日循着“猎物”身上残留的、更精纯的怨念气息,追踪至此发现的。

“下面…有好东西。”影瑶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弧度。她不再犹豫,暗影之躯化作一道黑烟,飘入洞中。

洞窟不大,却弥漫着万载不散的阴寒与绝望。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三足小鼎!鼎身非金非石,漆黑如墨,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却仿佛由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面孔扭曲熔铸而成!仅仅是注视,就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惧与疯狂!鼎口内,翻滚着粘稠如沥青的、不断冒出痛苦气泡的漆黑液体——那是高度凝练的怨毒精华!

>**一个嘶哑、重叠、仿佛亿万怨魂齐哭的声音,直接在影瑶意识中炸响:“桀桀桀…又一个被力量吸引的可怜虫…好精纯的混沌暗影!好!太好了!比那些凡人的垃圾灵魂美味万倍!献祭给我!成为万怨鼎的一部分!与我…永恒痛苦吧!”**

恐怖的怨念冲击如同海啸般涌向影瑶!鼎口内的漆黑液体沸腾,化作无数只狰狞的鬼爪抓来!

影瑶早有防备!她冷哼一声,混沌暗影之力化作坚实的屏障护住自身!

>**影瑶(声音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威压):“闭嘴!一堆腐烂的怨念聚合体,也敢觊觎本座?!”**

她幽深的瞳孔中,混沌暗影流转,仿佛能看透本质:

>**影瑶:“原来如此…被人遗弃的魔器残骸?器灵破碎,只余这点本能?靠吞噬怨念苟延残喘?真是…可悲。”**

她的话语如同尖刀,刺中了鼎的痛处。那怨魂的咆哮更加疯狂,攻击也更加猛烈。

影瑶却不再硬抗,反而收敛了几分力量,任由一丝怨念侵蚀自身,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动摇”:

>**影瑶(声音带着一丝“艰难”和“诱惑”):“永恒痛苦?不…我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去复仇!去主宰!你这点怨念…不够!远远不够!告诉我…如何让你恢复?如何…让你我…都获得更强的力量?”**

她的“示好”与“合作”的提议,让疯狂的器灵攻击微微一滞。那个嘶哑重叠的声音带着狐疑:

>**器灵·阴罗:“你…愿意助我恢复?桀桀…狡猾的东西!你身上有惑心魔那杂碎的味道!你们是一伙的?!”**

影瑶心中冷笑,惑心魔果然也发现了这里?或者这鼎曾被惑心魔光污染过?

>**影瑶(语气带着“不屑”与“恨意”):“惑心魔?哼!一个只会躲在背后玩弄人心的废物!它也配与本座为伍?它也想控制我?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它给我引路找些‘吃食’,我帮它制造些混乱…各取所需而已。但现在…”**

她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万怨鼎:

>**影瑶:“我发现了你!你比它…更有价值!告诉我,如何让你恢复鼎盛?吞噬足够的怨魂?还是…需要更强大的灵魂本源?”**

阴罗沉默了片刻,怨念翻涌:

>**阴罗:“桀桀…狡猾的暗影…你想利用我?不过…你说的没错!惑心魔…就是个废物!它只敢寄生,不敢吞噬!而我…万怨鼎!才是怨念的主宰!恢复?很简单!献祭!献祭强大的灵魂!修士的元神!妖物的精魄!或者…”**

它的声音充满了贪婪:

>**阴罗:“像你这样精纯的混沌暗影本源…一点点,就足够我修复一丝裂痕了!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给我你一丝本源,我教你如何更高效地吞噬这满城生灵的怨念!甚至…如何反过来,吞噬惑心魔那杂碎的力量!”**

影瑶心中念头飞转。献祭一丝本源?风险巨大!但这魔鼎对怨念的操控和吞噬效率,确实远超她现在的本能。更重要的是…吞噬惑心魔的方法!

>**影瑶(发出一声慵懒而危险的低笑):“呵…有意思。一丝本源…换一个可能吞噬惑心魔的机会?这买卖…我做了!”**

她毫不犹豫,指尖逼出一缕精纯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混沌暗影本源,屈指一弹,射向万怨鼎!

“桀桀桀!爽快!”阴罗狂喜,鼎口黑液瞬间将那缕本源吞噬!鼎身发出一阵满足的震颤,表面的“面孔”似乎都清晰了一丝。同时,一股庞大的、关于如何布设小型“聚怨阵”、如何高效剥离纯净怨念、以及如何识别和“引诱”惑心魔寄生体并反向吞噬其力量的信息流,涌入影瑶意识!

>**阴罗:“去吧!我的‘盟友’!去制造混乱!去收割怨念!待我恢复三成…你我联手,先拿这青桑镇的血肉灵魂开宴!惑心魔?它若敢来分一杯羹…桀桀桀…”**

影瑶接收着信息,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她看着狂喜的万怨鼎,心中冷笑更甚。

>**影瑶(意念回应):“放心…这青桑镇…很快就会变成‘盟友’你的盛宴之地。至于惑心魔…它若敢阻我…”**

她没有说完,暗影之躯已悄然融入黑暗,离开了地窟。她并未立刻去布阵收割,而是先找了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开始疯狂消化阴罗给予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反向吞噬惑心魔力量的那部分!她要在行动前,确保自己掌握着主动权,并且有反制这口魔鼎和惑心魔的后手!

青桑镇的夜,似乎更加深沉了。影瑶如同最精明的猎手和最危险的阴谋家,开始利用万怨鼎的知识,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她的目标,不仅仅是恢复力量,更是要将整个青桑镇化作她向魔鼎“献祭”的祭品,并伺机…将觊觎她的惑心魔,也变成她力量的一部分!复仇的毒花,在阴谋的滋养下,开始绽放出更加妖异的光泽。

灵虚禁地

九转还魂阵内,混沌源气所化的青色光茧依旧缓缓旋转。光茧深处,莫瑶静静悬浮,眉心那枚青莲烙印上,淡金色的“根须”脉络已深深扎根,如同磐石般稳固着破碎的烙印本体,使其裂痕不再蔓延。她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得如同游丝,却不再持续溃散,而是在一种奇异的、缓慢的韵律中…极其微弱地起伏着。

阵外,石岳依旧昏迷不醒。灵微真人每日以精纯灵力护其心脉,又以秘法引动地脉温和的山岳之气滋养他枯竭的身体。石岳的脸色依旧灰败,但心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在磐岩断剑残留意志的牵引下,竟开始极其缓慢地蠕动、弥合,边缘生出淡金色的肉芽。他的生命之火虽弱,却因与莫瑶的“共生之契”而顽强地维系着,每一次莫瑶气息的微弱起伏,都仿佛带动着他心脉的一次跳动。

>**灵微真人(再次探查后,对守候的秦正、赵寒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惊异):“奇迹…石岳以血魂为根构筑的共生之契,竟真的稳住了青莲烙印的崩解。更奇的是…青莲烙印深处,似有异变。”**

他指向光茧:

>**“看那烙印核心…淡金根须包裹之下,原本纯粹的青莲本源中…竟隐隐生出了一点…混沌未分的灰蒙之色?如同莲子初孕,混沌重演…此乃‘青莲孕变’之兆!福祸难料啊…”**

秦正与赵寒峰看着光茧中沉睡的莫瑶和形容枯槁的石岳,面色凝重。他们知道,这微弱的平衡下,是石岳以命换来的生机,也孕育着未知的变数。

这一日,当灵微真人再次引动莲台源力注入光茧时,异变再生。

莫瑶一直毫无动静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与此同时,悬浮在阵外石岳膝前的星衍山岳剑,剑脊上那幽蓝色的星衍轨迹,毫无征兆地自主亮起!一道极其微弱的星芒,从剑尖射出,无视阵法阻隔,精准地没入莫瑶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