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米利亚，你自由了

一个黝黑的物体被掏了出来！

是短柄双筒猎枪！

枪管直指陆擎苍的胸膛！

老汤姆森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他肥厚的脸颊因暴怒而剧烈抽搐：“你这肮脏的仆人！竟敢！竟敢碰我的财产！”

枪口微微下移，随后又抬得更高，暴戾地在陆擎苍和缩在他身后、吓得魂飞魄散的爱米丽亚之间来回点动：“下地狱去吧！还有你这个该死的贱货！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啊！”

爱米丽亚发出一声哀鸣，身体试图缩回到陆擎苍身后。

老汤姆森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理性，只有彻底疯狂的毁灭欲！他根本不打算听任何解释！他就是要他们死！就在这里！

在老汤姆森即将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

电光石火间！

陆擎苍动了！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坐以待毙，尤其是面对大鼻子端着枪指着自己的时候！

电视剧里战场上一换一不亏，一换二血赚的白刃战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

陆擎苍迎着黑洞洞的枪口扑向左下方！

这幅本就健壮的身体，冲刺速度快得远远超出了老汤姆森醉眼昏花的预判！

枪口堪堪擦着陆擎苍右侧的肩胛滑过！

扑出的瞬间，陆擎苍的右腿借着下扑的冲力，脚尖凝聚全身力量踹向老汤姆森支撑重心的右腿膝盖！

“啪！”

是骨裂的声音！

“啊！”

老汤姆森脸上的怪异笑容瞬间被剧痛取代！

肥胖的身躯失去平衡，向后栽倒，猎枪同时脱手飞出，砸在地毯上！

栽倒的老汤姆森挣扎着想要爬起，右手向落在一旁的猎枪抓去：“该死的仆人！我要杀了你！”

今天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无声的指令在陆擎苍脑中响起！

他抢先一步抓住了猎枪！

枪柄入手，来不及多想！

枪托底部对准了那张正惊恐抬头望来的肥脸！

灌注了陆擎苍全身力量的枪托，带着呼啸，狠狠砸了下去！

“砰！”

血花，混杂着黄白相间的液体在地毯上炸开！

老汤姆森肥硕的身体在枪托的重击下一弹！

整个头颅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塌陷下去！

头颅下方迅速蔓延开一片不断扩大的、深暗的血泊，在烛光下闪烁着油光。

那双浑浊的、燃烧着疯狂与怨毒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呆滞地向上翻起，直到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

寂静降临。

陆擎苍喘着粗气，握着枪托的手和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前世只在影视作品里见过的残暴场面，就这样被他亲手制造了出来。

呕吐感翻腾上涌，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转身！

爱米丽亚瘫坐在距离老汤姆森尸体几步之外的地板上！

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呆呆地看着老汤姆森那张塌陷破裂的脸，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陆擎苍大踏步上前，抓住爱米丽亚的手腕，将她像一片羽毛般拽了起来！

拖着她避开地上的血迹，拖向卧室中央那张挂着层层昂贵纱幔的宽大鹅绒床铺。

爱米丽亚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直到被放在那片柔软的丝缎床边，她才因颠簸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陆擎苍随手将那把双筒猎枪“哐当”一声扔在床下地毯上。

右手扶起爱米丽亚柔美的下巴！

那白嫩的下巴上面，还带着老汤姆森之前留下的清晰指印淤痕！

她好美，在这种惊慌失措下，更显我见犹怜。

“爱米利亚，老东西死了，再也不会折磨你了。”

爱米丽亚仰着脸，下巴传来的温热让她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聚焦。

她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孔，这张属于她绝望时唯一指望的“詹姆斯”的脸！

“詹……詹姆斯……咱们逃吧！”

“我觉得现在没这个必要了。老东西死了，你自由了！”

“我……我自由了？”爱米利亚眼神里满是茫然，“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这里没你什么事！”陆擎苍又看了一眼彻底不动了的老汤普森的尸体，转头看向爱米利亚，“我现在去处理这堆臭肉。”

随即陆擎苍转身！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求你！詹姆斯！我好怕！你不要走！”爱米利亚一把从后面搂住陆擎苍的腰，浑身颤抖着，泪水不断向下流淌，“詹姆斯！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指望了！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对吗？”

她的手那么凉，隔着衣服都感觉的到。在这人吃人的蓄奴州，爱米利亚的灵魂打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漂泊无依。

自己，确实是这小可怜，准确说，也是个标准的美人，唯一的依靠了。

陆擎苍转回头。

四目相对。

她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烛光下，她娇嫩的面庞，婀娜的身躯，那么近，那么美。

“小美女，至少让我先把外面那个畜生处理了，不然让管家或者其他下人看到，你和我都得玩完！”

“好……好的，詹姆斯，我跟你一起，你不要离开我，我好怕。”

不用多余的解释。

陆擎苍走出门，向黑暗的两廊张望，似乎没有人！

“这个别墅哪里楼梯最陡？”

“酒窖！酒窖那里！他之前故意把那里的木梯弄湿，然后让我光着脚……”

“可以了，现在不是唠这些的时候！”说话间，陆擎苍已经把门前的连片地毯都卷了起来，包裹住了老汤普森的尸体！

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的楼梯，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爱米利亚刚要尖叫！

陆擎苍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把裹着老汤普森的地毯拽回了屋子！

门重重地关上！反锁！

门外，来人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爱米利亚那双天真纯洁的眼里满是惊恐！她太害怕了！

“外面的人要是敲门，告诉他！你和老汤普森现在在做游戏！不要打扰！”

“好……好的。”

片刻后，门果然被人敲响！

“主人！您在这里吗？”

是管家巴特勒的声音！

爱米利亚浑身颤抖地不成样子！

直到陆擎苍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

“在！我在！不是！老爷在我这里！我们在做游戏！巴特勒！你不要打扰我们！”爱米利亚显然不怎么会撒谎！

门外安静了片刻！

“小夫人，为什么我听不到主人的声音？你们真的在做游戏吗？”外面管家的声音里，全是怀疑！

爱米利亚彻底慌了，眼睛失神地看着陆擎苍！

“叫两声啊！”陆擎苍凑在爱米利亚脸庞，耳语！

可爱米利亚浑身哆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主人！你在屋里吗？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眼看屋里还没有回应，门外传来了掏钥匙的声音！那种大盘钥匙！里面有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

巴特勒在翻找！

金属碰撞的声音持续了片刻！

屋里传来了床板摇晃和爱米利亚的呻吟声！

“是老奴失礼了，老奴告退！”

陆擎苍一手摇晃着床，另一只手示意爱米利亚继续假装呻吟！

片刻后，卧室侧上方深沉的黑暗中，通风帘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缝隙里，凝固着一双充满了无法置信、震惊到极点、随后迅速被一种享受与狂喜混合所取代的眼睛！

是老管家巴特勒那双浑浊的眼！

那双平日里永远低垂、显得驯服无比的眼睛，此刻却穿透缝隙，盯在屋里两个人身上！

目光移动，门口一个卷着的地毯！一只脚露在外面！那只脚上面是老汤普森的鞋不会错！

他的瞳孔因为这一画面的发现而剧烈收缩！

随即，一丝饱含扭曲算计的光芒，在他眼底深处疯狂闪烁！

半个小时后，老汤普森庄园主人的书房桌子上，一盏黄铜底座的烛灯亮起，豆大的火苗投射出有限的光晕。

光晕边缘在橡木桌面上模糊发虚，更将坐在灯影里的巴特勒身影拉得细长。

空气里是陈年橡木和羊皮纸的混合气味。

那个强壮的詹姆斯！他竟然真的杀死了老东西！

用最粗暴的方式！

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这个念头，他自己也曾无数次地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翻腾过，但仅仅是想想都让灵魂颤抖。

现在，詹姆斯替他做了！

用如此野蛮，却如此高效的方式！

老汤姆森死了。

巴特勒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

第一滴墨水滴落在草稿纸中央。

致尊贵的塞西莉亚·汤普森小姐、威廉·汤普森少爷、菲利普·汤普森少爷、玛格丽特·布朗小姐、本杰明·汤普森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