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铜镜之秘

执法堂的赏赐出乎洛无痕的预料——一瓶凝气丹和十块下品灵石,更重要的是,他被破格提升为外门记名弟子,虽然仍需完成部分杂役工作,但每月能领取的资源翻了一倍。

“因你举报有功,特许你提前参加外门考核。“执法堂执事面无表情地说,“三个月后,若能通过考核,便可正式成为外门弟子。“

洛无痕恭敬地接过赏赐,心中却无多少喜悦。他知道,这次看似走运的提拔,背后必有深意。果然,刚走出执法堂,一名丹鼎峰弟子就拦住了他。

“莫长老要见你。“

丹鼎峰主殿比洛无痕想象的还要宏伟。殿中央一尊三足青铜大鼎散发着淡淡药香,四周墙壁上满是存放药材的玉柜,灵气氤氲。

莫长老正在查看一枚玉简,见他进来,抬眼道:“周子陵已经招供,他与血煞门勾结已有半年之久,暗中提供宗门情报换取修炼资源。“

洛无痕低头不语,等待下文。

“你可知那黑袍人是谁?“莫长老突然问道。

“弟子不知。“

“血煞门外门执事,筑基中期修为。“莫长老放下玉简,目光如电,“以你的修为,若被他发现,必死无疑。你为何敢去举报?“

洛无痕心跳加速,但面上不露分毫:“弟子见其形迹可疑,又闻宗门常教导'正邪不两立',故而...“

“够了。“莫长老打断他,“不管你有何目的,这次确实立了功。从今日起,你每日可来丹鼎峰学习两个时辰,我会让人教你真本事。“

“多谢长老栽培!“洛无痕深深一拜,心中却警铃大作。莫长老的态度太过反常,必有隐情。

离开丹鼎峰,洛无痕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绕道去了传功堂后的树林。确认四周无人后,他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取出那瓶凝气丹。

丹药入手,脑海中铜镜突然微微震动,镜面上浮现出一行文字:“凝气丹,中品,含微量血灵草,长期服用会侵蚀神智。“

洛无痕手一抖,差点将丹药掉在地上。执法堂赏赐的丹药有问题?他小心地倒出一粒,放在鼻尖轻嗅——除了正常的药香外,确实有一丝极淡的血腥味,若不是铜镜提醒,他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陷阱...“他眼神渐冷。看来执法堂,或者说玄天宗高层,并不像表面那么干净。莫长老突然对他青睐有加,恐怕也是另有所图。

将凝气丹小心收好,洛无痕决定暂时不用。回到石屋,李大山已经搬去了其他杂役弟子的住处——作为记名外门弟子,他现在有资格住单人小屋了。

新住处比原来的石屋宽敞不少,还有一张简易的丹案和一个打坐用的蒲团。洛无痕关好门窗,盘坐在蒲团上,开始研究铜镜新显现的《太虚隐息诀》第二层。

这门功法极为玄妙,第一层只能隐藏修为,而第二层竟然可以短暂改变气息和容貌!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在关键时刻足以救命。

修炼至深夜,洛无痕终于掌握了第二层的基础。他试着运转功法,只见面容一阵模糊,竟变成了周子陵的模样!不过只维持了三个呼吸就恢复了原样。

“这...“洛无痕又惊又喜,“有此功法,日后行事方便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洛无痕白天在丹鼎峰学习丹道,晚上则偷偷修炼《太虚隐息诀》和《玄天心经》。有了丹鼎峰的资源,他的炼丹术进步神速,已经能独立炼制中品聚气丹了。

一个月后的深夜,洛无痕正在炼制一炉新的聚气丹,突然听到窗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他立刻熄灭火种,运转《太虚隐息诀》将修为隐藏在练气一层,同时迅速将丹药和药材藏好。

“洛师弟,还没睡?“窗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洛无痕松了口气,打开门,看到一名身着蓝袍的年轻修士站在门外,面容和善——是丹鼎峰的陈师兄,莫长老指派来指导他的弟子。

“陈师兄深夜造访,有何指教?“洛无痕恭敬地问。

陈师兄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莫长老让我来告诉你,明日不要去丹鼎峰,找个借口离开宗门一天。“

“这是为何?“洛无痕面露疑惑。

“别多问,对你只有好处。“陈师兄说完,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洛无痕关上门,眉头紧锁。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长老为何突然让他离开宗门?联想到那瓶有问题的凝气丹,他决定明日不仅要离开,还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观察。

第二天一早,洛无痕向执事告假,说是要去山下的青石镇探望故人。离开宗门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山门外的一处隐蔽山崖上藏了起来,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玄天宗。

正午时分,玄天宗上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钟声——这是宗门警报!紧接着,数道遁光从主峰升起,直奔丹鼎峰而去。洛无痕眯起眼睛,隐约看到丹鼎峰上空有血色雾气弥漫。

“血煞门?!“他心头一震。难道血煞门大举进攻玄天宗了?

战斗持续了约一个时辰,最终血色雾气被一道金色剑光斩散。洛无痕耐心等到日落,确认安全后才返回宗门。

宗门内气氛紧张,随处可见执法弟子巡逻。回到住处,李大山匆匆赶来,一脸惊恐:“无痕,你没事太好了!今天血煞门偷袭丹鼎峰,死了好多弟子!“

“怎么回事?“洛无痕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听说是有内奸打开了护山大阵的一角,放血煞门的人进来。“李大山压低声音,“莫长老受了重伤,丹鼎峰现在一片狼藉...“

正说着,一名执法弟子突然出现在门口:“洛无痕,执法堂有请!“

执法堂内气氛凝重,那名曾经赏赐过洛无痕的中年修士端坐上位,两侧站着数名执法弟子,个个面色冷峻。

“洛无痕,今日你去哪了?“中年修士开门见山。

“弟子去青石镇探望故人,刚刚回来。“洛无痕恭敬地回答,同时暗中运转《太虚隐息诀》隐藏真实修为。

“可有人证?“

“青石镇药铺的王掌柜可以作证,弟子在他那里待了一整天。“洛无痕面不改色。他确实去了药铺,不过只待了一刻钟就悄悄返回山门附近了。

中年修士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话锋一转:“莫长老遇袭前,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没有。“洛无痕摇头,“弟子昨日一直在丹鼎峰学习基础丹诀,傍晚就回去了,再没见过莫长老。“

“是吗?“中年修士冷笑一声,“那为何有弟子看见陈明深夜去找你?“

陈明?看来是那位陈师兄的全名。洛无痕心中一紧,但面上不露分毫:“陈师兄确实来过,说是莫长老让我今日不要去丹鼎峰...弟子不明就里,但不敢违逆长老意思,故而告假下山。“

这个回答似乎出乎中年修士预料,他眉头微皱,与身旁的执法弟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先回去,近期不要离开宗门,随时等候传唤。“中年修士最终说道。

回到住处,洛无痕长舒一口气。今日这场审讯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若非他提前得到警告离开宗门,现在恐怕已经身陷囹圄。

“莫长老...陈师兄...“他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那瓶凝气丹。如果执法堂和莫长老都与血煞门有勾结,那么这瓶丹药很可能就是控制弟子的手段!

正思索间,脑海中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上浮现出一行血红色文字:“危险!速离!“

洛无痕浑身汗毛倒竖,毫不犹豫地冲向窗户。就在他跃出的瞬间,一道剑光破门而入,将他刚才所站之处劈成两半!

“反应倒快。“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洛无痕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黑袍修士凌空而立,正是那日与周子陵会面的血煞门修士!他不是被执法长老收服了吗?

“你没死?!“洛无痕失声叫道。

黑袍修士冷笑:“那不过是我的一具血傀儡。小子,你坏了我的好事,今日必取你性命!“

洛无痕心知不敌,转身就逃。黑袍修士袖中飞出一道血光,直取他后心。危急关头,洛无痕全力运转《太虚隐息诀》,身形一阵模糊,竟在血光及体的瞬间改变了气息和位置,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一击。

“咦?“黑袍修士显然没料到他能躲开,愣了一下。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洛无痕已经冲入树林,借着夜色掩护全力奔逃。

身后传来黑袍修士的怒喝,但洛无痕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向主峰方向跑去——那里有宗门高层坐镇,黑袍修士应该不敢追来。

奔跑中,铜镜再次震动,这次显示的是一幅简易地图,标注了一条通往主峰的小路。洛无痕毫不犹豫地按照指引转向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山径。

半刻钟后,他气喘吁吁地来到主峰山脚,身后早已没了黑袍修士的踪影。看来对方确实不敢靠近主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无痕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息,脑中思绪万千。血煞门修士为何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宗门杀他?执法堂知道吗?莫长老在这场阴谋中扮演什么角色?

更重要的是,铜镜为何能预知危险?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休息片刻后,洛无痕决定不回去住处,而是前往丹鼎峰附近查探。既然黑袍修士没死,那么今日的袭击很可能另有隐情。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丹鼎峰。远远望去,峰上殿宇确有破损,但远不像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样子。更奇怪的是,此时丹鼎峰上竟然灯火通明,隐约还有人声传来。

“不对劲...“洛无痕眉头紧锁。如果真如李大山所说,莫长老重伤,丹鼎峰受损严重,此时应该戒备森严才对,怎会如此热闹?

他决定冒险靠近查看。运转《太虚隐息诀》改变气息后,他悄悄攀上丹鼎峰外围的一棵大树,从高处俯瞰峰上情景。

这一看,令他毛骨悚然——丹鼎峰主殿前,莫长老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正与几名黑袍修士交谈甚欢!而站在莫长老身边的,赫然是那名应该已经“收服“了血煞门修士的执法堂中年修士!

“好一个玄天宗...“洛无痕心中冷笑。原来所谓的名门正派,暗地里竟与魔道勾结!今日这场袭击,恐怕是演给其他弟子看的一场戏!

就在他准备悄悄退走时,莫长老突然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他所在的方向!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