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9年巴黎世博会开幕前夜,埃菲尔铁塔还在进行最后的灯光调试。云绮从时空漩涡中跌出来时,正落在塔基的钢梁上。第六块铜镜碎片烫得惊人,将她的掌心灼出一圈红痕。
“Merde!“下方传来工头的咒骂。云绮急忙翻身躲进阴影,看着几个工人围住突然出现的凹陷——那是她坠落时在沙地上留下的痕迹。
铜镜碎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拼合处浮现出立体的巴黎地图。云绮眯起眼,发现铁塔东南角有个闪烁的红点,标注着“实验场α“。
“终于...“她刚想移动,右肩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维多利亚时代受的伤在连续穿越后恶化,血腥味引来了塔下的野狗。
“小姐需要帮助吗?“
带着瑞士口音的法语从头顶传来。云绮抬头,看见穿工装裤的少女倒挂在钢架上,辫子梢系着熟悉的红绳。少女灵巧地翻下来,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蓝色印记——和云珂一模一样的实验体标记。
“我是艾米丽,守时人日内瓦分部的。“少女掏出发光的怀表,“你姐姐说你会在这个坐标出现。“
云绮警觉地后退:“我姐姐在哪?“
“在和时间赛跑。“艾米丽指向铁塔二层亮灯的办公室,“你记忆里的'导师'雷德梅因正在那里销毁证据,他其实是——“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她。铁塔西北角突然腾起橙红火球,惊起漫天鸽群。云绮的铜镜碎片剧烈震颤,显示出新的文字:
「陈岩=雷德梅因时空伪装已持续120年」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十年前伦敦雨夜,所谓“导师“给她注射的蓝色液体;实验室里白大褂们反复提及的“跨时代观测“;还有崔狩耳后越来越清晰的印记...
“快!“艾米丽拽着她攀上钢架,“他要烧掉实验记录!“
她们在钢梁间飞跃,下方传来警卫的哨声。二层的窗户里,云绮看见“雷德梅因“正在焚烧文件,火光映出他年轻得过分的脸——与百年后的陈岩分毫不差。
铜镜碎片突然射出光束,击碎了玻璃窗。云绮荡进室内,正对上“雷德梅因“惊愕的眼睛。
“时空异常体02号。““雷德梅因“的英音优雅依旧,手中却多了一把脉冲枪,“你姐姐偷走的初代实验数据呢?“
“原来你怕这个。“云绮冷笑,突然抓起燃烧的文件砸向他。火星四溅中,她瞥见桌上摊开的记录簿:
【实验体01号(崔狩)】
时空锚定能力植入成功
记忆清洗进度87%
拟植入追猎者人格...
脉冲枪的蓝光擦过她耳际。云绮翻滚到书柜后,发现艾米丽正用红绳缠住门把手——那根本不是普通绳子,而是微型的时空扰乱器。
“接住!“艾米丽抛来本皮质日记。云绮刚抓住,铜镜碎片就自动吸附上去,将日记熔化成液态金属,重组成第七块镜片。
“不!““雷德梅因“面容扭曲,突然按下怀表。整个房间开始扭曲,云绮看见他的脸在年轻与苍老间不断切换...
“他要在时间线上自毁!“艾米丽尖叫着扑来,却被突然出现的时空漩涡吞没。云绮拼命抓住钢梁,第七块碎片显示出一段全息影像:
1999年的实验室,幼小的崔狩被绑在仪器上,而操作台前的“陈岩“正戴着“雷德梅因“的怀表。
“原来如此...“云绮在狂风中大笑,“你才是最早的时间罪犯!“
“雷德梅因“的脸彻底裂变成陈岩的模样。他举起脉冲枪,却被突然出现的机械蜘蛛缠住——是维多利亚时代那个女人操控的!云绮趁机跃出窗外,在下坠中划开时空裂缝。
最后一瞥,她看见陈岩的枪口转向自己,而铜镜拼合成的完整罗盘,正指向二十世纪某个暴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