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逐芳

碎玉轩的铜炉泛着幽光，甄嬛望着铜镜中褪色的胭脂，指尖划过镜面裂痕。槿汐捧着汤药进来时，正见主子将纯元故衣上的珍珠扯落：“温实初如今眼里只有永寿宫的炭火，倒忘了碎玉轩也会结冰。“

永寿宫暖阁内，夏冬春倚在胤禛怀中翻阅春宫图，耳垂被男人咬住轻啮。“皇上又在装糊涂。“她指尖点过画中旖旎，“分明那日在御书房......“话音被炙热的吻吞没，龙袍滑落在地，与满地牡丹绣鞋纠缠。

御花园深处，安陵容的歌声戛然而止。胤禛冰冷的呵斥如利剑破空，她攥着沾露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宜修的话在耳畔回响：“夏冬春有孕，正是圣心最忌旁人近身之时。“

“臣妾安陵容，见过皇上、宸贵妃娘娘。“她盈盈下拜，翠色旗装衬得肌肤胜雪，“方才听闻皇上喜爱江南小调，特在此献唱......“

“谁准你揣测圣意？“胤禛将夏冬春护在身后，龙纹靴碾过飘落的花瓣，“内务府新制的宫规，你倒背得比《女诫》还熟？“

夏冬春倚着胤禛肩头轻笑，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安常在好记性，不知可还记得选秀前，往人衣裳泼水的本事？“她故意贴近胤禛耳畔低语，眼波流转间满是挑衅。

安陵容脸色骤变，余光瞥见暗处闪过的剪秋。宜修的嘱咐犹在耳边：“若被当场拆穿，便咬定是仰慕宸贵妃风范。“她猛然抬头，泪盈于睫：“那日是臣妾莽撞，只想替娘娘试衣料优劣......“

“试衣料？“胤禛冷笑，袖中滑落的密信正是宜修授意安比槐弹劾年羹尧的奏折。他突然明白皇后为何力荐此女，攥着夏冬春的手越发用力：“苏培盛，传旨，安常在禁足延禧宫，无诏不得出！“

碎玉轩内，甄嬛将掺着朱砂的胭脂尽数泼向铜镜。镜中浮现夏冬春被胤禛捧在掌心的模样，她突然狂笑出声：“好个宸贵妃！温实初为你煎药，允礼为你种花，连皇上都成了你的护花使者......“

翊坤宫深处，年世兰将掺着藏红花的血燕羹摔得粉碎。望着永寿宫方向冲天的烟火，她抓起金错刀在画像上划下狰狞刀痕：“夏冬春，你以为有了龙种就能高枕无忧？当年纯元皇后......“

子夜，永寿宫的宫灯突然熄灭。夏冬春在黑暗中惊醒，腹中传来的绞痛让她冷汗淋漓。胤禛慌乱点亮烛火，却见锦被上晕开的血迹宛如绽放的红梅。暗处，剪秋望着景仁宫方向扬起嘴角，腕间的佛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