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昭山县!敢拿我的钱?(求收藏!求追读!!!)

看着老头儿远去。

周芳鉴嫌弃的扇了扇眼前的空气:“这好像是王家族老会的老四……”

前身小时候的部分记忆中有关于这位的一些和蔼可亲的碎片。

其人更是与周芳鉴前身的亲爷爷交好,据说在三十年前更是被征调去参与过与妖族在云州边界的天关之战……

天关之战,那是真正的绞肉机!

据传百万武者赴天关,最终活着回来的却不到三万!

换句话说,这位王家四叔公是真正见过炼狱的人,其心性之坚韧,怎么可能这么点小风小浪就疯癫的?

“所以,是装的吗?”

“所以,这个世界的鱼肉弱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已经到了只是看到了上位者的不雅,就要装疯才能求活的地步了?”

“草菅人命至此……这样的世界居然只有一个听刀山雨在暗中磨刀?”

微微摇头,周芳鉴继续装着精疲力竭的模样朝着周氏寨门走去。

而王家小辈武者们这才反应过来:“出大事儿了!你们俩回去禀告其他族老,王六,你跟我一起去追四叔公!”

王家小辈火急火燎的分开跑走。

古家之人一个个愣在原地。

等看到周芳鉴的时候,他们更是惊愕到了极点。

“你居然没死?”

“血气境一重……你……你吃了断肠草还没死?”

这话一出,还站在墙上的一男一女几乎同时直接顺着竹梯滑了下来。

那女人更是闪身直接一把抓着周芳鉴的手腕,随即便有一丝气血不讲道理的钻入了周芳鉴体内,沿着周芳鉴的少阳经、太阳经涌动了一圈。

随即,其人便是兴致缺缺的甩开了周芳鉴的胳膊,而后转过头冷冷的看向刚才大喊周芳鉴吃了断肠草还没死的人。

那人神情一呆,彻底低下头去,整个身子筛糠一样抖起来。

只是下一刻,其胸膛被这女人探手刺破,抽出那还砰砰跳动的心脏。

“心也不黑啊,可为何要说谎呢?”

随即,那不沾阳春水的白皙玉手、尖尖十指猛然用力抓握下去。

噗嗤!

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骤然炸裂开来,鲜血四溅。

那古家小辈惊骇的嗬了一声,瞪着眼珠子便直挺挺的仰倒下去,再无生息。

其余几个古家小辈直接瘫软在地。

而整个过程中,周芳鉴都低着头,只是用余光去看,生怕自己那不经意的杀意会被这女人感觉到。

但即便低下了头,他的眼中也还是不受控制的闪烁出一抹一闪即逝的炽烈来。

这女人这般恶毒行径,杀了必定大爆啊!

当然,周芳鉴心底也有疑惑。

这女的如此狠辣,刚才是怎么被寨墙里的画面弄到呕吐的?

莫非……是对单人狠辣血腥,但却从未见过数百人惨死的血腥吗?

再者就是,这女的为何只以一道血气之力灌注自己经脉就断定自己没有吃断肠草?

莫非……这女的以血气感受过很多吃过断肠草的人的血气经络?

县中豪门其实一直在实验断肠草扩宽经脉这件事?

思绪偏转之间,周芳鉴又死死的看着那具被掏了心脏的尸体,但到底没有冤魂怨念的出现。

监天司的男子这才是看向周芳鉴:“你便是天门山,风字营指挥使大人亲自作保之下,可直接进入监天司的那个英烈之后?”

周芳鉴:“回大人,是小的!小的曾名周诺,如今改名为周芳鉴,家父周家树!母亲王初雪。”

男人笑着点头:“既如此……你为何没有死在这寨城里面?”

周芳鉴迅速按照演练过数次的谎话开始回答:“小的三天前便因受不了族人欺辱,进入了山中……”

却是此时,这男人猛然伸手。

周芳鉴几乎本能就要反制对方,却生生遏制住了抵抗乃至反杀对方的近乎本能的选择,而任由这男人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是说,我为什么不杀了你,也丢在里面呢?”

“到了监天司虽然也只能混吃等死,但你知道在昭山县县城里面,有多少人愿意买这个混吃等死的机会吗?你知道别人愿意出多少银子买这个混吃等死的机会吗?”

周芳鉴愕然。

索贿?

牛笔!

他千算万算,甚至提前藏好了储物戒指和木棍。甚至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想到来人会索要贿赂。

这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

这一刻周芳鉴想取出木棍宰了这三人。

但真要这么做了,他想加入监天司就还有得麻烦,甚至下一波来接他的监天司也未必就不会索贿。

“大人!小的全身身家只有二两银子,愿全部奉献给大人!且此后……每月月俸,小的都愿意全数奉献给大人!”

说着,周芳鉴右手迅速探入怀中,以血色烟云暗中催动储物戒指,然后取出二两白银。

但他没有急着拿出来,而是观察着眼前两人的微表情,以确定这两人是否察觉了他动用储物戒引动的微小至极的气息波动。

如果有……那他只能选择灭口了。

但显然,没有动用气血之力,而是以血色烟云触发储物戒指的情况下,这两人毫无所觉。

“磨磨蹭蹭干啥!”

“要不是风字营指挥使说日后会亲自来慰问你这英烈之后……你区区二两银子想进监天司?”

周芳鉴这才假装出颤颤巍巍和极为不舍的模样将塞进怀里的右手伸出来。

摊开掌心,两枚都快氧化变黑的碎银子展露开来。

男人接过了银子掂了掂,而后轻声开口道:“本座血气境十重,不日便要购买破镜丹破入开脉境,你未来的月俸,可得如数上奉,否则……”

周芳鉴点头:“是!是!”

而后,

男子和女子才重新登上竹梯,女子就在墙上,男子则也进入了寨墙之中。

过了快半个时辰,女子将竹梯抽出,放入墙内。

两个男人从其中爬了出来。

女子看向两人:“收获如何?”

男子摇头:“都被搜走了,这起灭门案,不像是妖物所为,或许是从其他州府流窜过来的匪盗所为。”

“一个钱袋子都没有找到,更别说……那颗让柳家想了快二十年的聚灵石了。”

“也罢,这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好歹算是把任务完成了。”

三人说着,迅速从竹梯上滑下来。

另一个男子这才看向灰头土脸的周芳鉴:“呵呵!章兄,这小子给了多少?”

之前索贿的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穷鬼一个,就二两碎银,买精元丹的十分之一都买不到!”

精元丹市价三十两一枚!

“陈兄,这二两碎银就不跟你们分了,后续这小子在监天司的月俸,你我三人平分便是。”

周芳鉴蹲在墙边,好似无助至极的模样。

男子看向周芳鉴:“怎么?你小子不满意?”

周芳鉴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还不知道三位大人贵姓,届时就算发了月俸……该去何处将之上奉给大人们。”

“哈哈哈!”

“哈哈哈!”

三名监天司大笑起来。

那姓章之人开口道:“本座章辰远,府邸坐落在北城良安巷丙字街二十二号。你可得记清楚咯,到时候不准时送钱来……”

周芳鉴:“记住了!绝不敢忘,绝不敢忘!”

但不是准时送钱去的,而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是早上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把你做掉!

……

马车磕磕绊绊的行驶着。

不到半个时辰,平原之上耸立的巨城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昭山县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其城墙依然高达十五丈,换算下来也是前世的三十五米左右。

这种高度的城墙,对于寻常武者来说,只怕是到了聚气境都不会升起爬上这十五丈高墙的念头的。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从看到昭山县县城开始,到马车真正抵达城下,又是半个时辰有余的时间流逝。

城中人声鼎沸。

城门口有穿着黑色铁甲的士兵守卫,黑甲士兵旁边放着的木板上写着入城费20钱一人。

寻常农人,一家三口的吃食换算成钱的话,一日消耗也不过五六个铜钱。

这一人二十钱的入城费,便几乎完全杜绝了大量农人入城的情况出现。

这里是昭山县城的西城门。

监天司的马车并没有交入城费就直接驶入城中。

穿过长达十五丈的城门洞,才是豁然开朗重见天光。

首先是一条宽八丈的青石板大道,大道两侧种满了树木,树木远处能看到许多低矮的茅草房。

又过二百丈,道路两旁没了高大树木,两侧建筑也从低矮茅草屋便成了高三层的木质阁楼。

这些阁楼皆是商铺,有上房下门面的米铺、杂货,也有琴声袅袅的青楼妓院。

繁华之地遍布在这五百丈大道两侧,而后眼前浮现六条路交错的康庄大道。

四条正向的被称之为东南西北街,马车便是从西门入城,沿着西街驶来的。

而另外两条,向西北的一条标记了诸司二字,向东南的一条路标记的则是诸衙二字。

马车转向西北,又过了约莫三里路程,一应庄重肃穆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朱楼画栋,门前石狮,每一栋院子门口都有两个带甲士兵,每一栋院子都挂着一块牌匾。

有武司、粮油司、律法司、盐铁司、木炭司、土地司……基本上都是生活息息相关的部门。

直到走到巷道最里面,那最偏僻的角落,才是看到了监天司三个字。

且监天司……门前没有石狮,也没有带甲的士兵。

院子很大,其中还有一颗树冠占地近一亩的桂花树,从那几乎要四人合抱的粗大树干,便看得出这监天司年代悠久。

但也看得出,这监天司还真不是什么重要机构,至少没有其他司有牌面有钱。

混吃等死四个字……在这院门前就已经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芳鉴愣愣的看着的时候,那女子一脚揣在了他屁股上。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连忙顺着滚下来,只怕这女子的脚要像踢到铁板一样折断几根脚指头的。

三位监天司大人陆续跳下马车。

“小子,跟上!”

周芳鉴起身跟在后面。

步入院子之中,并非桂花开放的季节,却有浓郁的桂花香弥漫。

但只能在不经意的呼吸之间嗅到,真要用力去嗅的时候,又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穿过长近五十丈的庭院,那女子上前在一扇紧紧关着的房门前轻轻一敲。

“司首大人!我等接人回来了!”

屋里传出一声啊呀,然后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紧接着,一个头发凌乱、满脸红晕的娇俏女子羞涩至极的夺路而逃。

女子暗啐一口。

章辰远两人则是对视着奸笑起来。

又过了片刻。

“进来吧!”

三人推开房门进入,一股浓郁的胭脂味弥漫,但那股骚气是还有浓厚的残留的。

“司首大人!这便是风字营指挥使指名道姓要接的那个周诺,但其现如今已改名周芳鉴了。”

司首微微点头,其轻轻开口道:“过来。”

章辰远用力的推了周芳鉴一把。

周芳鉴走上前去。

司首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一份完整的契书。

契书左右内容完全一样,中线以朱砂写着上合下同组成的怪异文字。

这便是合同的来源,古人将一体成纸写作同样的两份契书,然后在中线位置写着上合下同二字,而后沿着合同二字的中线裁剪开来一分为二,以此防伪。

“签字画押,然后拿着契书去后院领腰牌,并由副司首为你分组。”

周芳鉴抓起毛笔,蘸了墨水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而后司首轻轻抬手,其手指之上有淡淡的毫芒凝聚为一寸许的气刃。

气刃掠过,合同两个字被从中切开,契书也一分为二。

“拿着去后院吧,其中一份交给副司首,令一份你自留便可。”

说罢,其微微挥手。

还不等周芳鉴行礼拜别,便被那章辰远拖着直接推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

里面声音虽小,但以周芳鉴的实力却能清楚听到。

是在分钱!

微微听了一会儿,周芳鉴理清楚了。

这是监天司每招一个人,帝都监天司总司就会下发二十两白银,这二十两白银是司员的安家费,按要求是要全部发给司员的。

但要求是要求,执行是执行。

周芳鉴甚至怀疑,帝都总司给出的安家费远远不止二十两。

搞不好是州监天司卡了一手,府级卡一手,郡卡一手,然后到了县监天司被这司首卡了一手,然后流传出来的才是二十两。

“这都是我的钱!”

“马德!有点理解嘉靖了!我的钱,我特么一分都拿不到?我比嘉靖还惨啊!”

“敢拿我的钱?”

“那么,就当四位拿的是买命钱吧……”

“如此,四位的命……可就归我了!”

心底喃喃着,周芳鉴这才是步入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