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云祭首,陶师兄

云春子自称‘景福宫’弟子——而米沛身上,能和景福宫扯上联系的,也就那令牌而已。

“此来两事。”云春子点了点头,“其中之一,便是那令牌。”

“不知能否借那令牌一观?”

云春子问道。

“自当如此。”米沛点了点头。

云春子接过令牌,以景福宫的秘法验看过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令牌还给了米沛。

“果真是景福宫的令牌。”

景福宫作为山阳郡霸主一般的势力,往昔的时候,也不无有一些心怀叵测之辈,借了景福宫的名头行不轨之举……几次过后,景福宫那些留守城隍庙的弟子们,便也多出了一个勘验景福宫身份的责任。

“既然真是宫中令牌,那米师弟便也算是自己人了。”

云春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往昔的时候,不无有人假借景福宫的名声,作威作福,或是诈骗财货等等。”

“故此我听说了这令牌的事,才匆匆上门查验,还望师弟勿要怪罪。”

“师兄今次查验,亦是令我大松一口气,哪有什么怪罪可言。”米沛亦是笑了起来。

——这云春子怀疑令牌的真假,米沛自己,又如何不是有几分疑虑呢?

这平白无故的来个人,给了令牌,让米沛过阵子去景福宫拜师,谁晓得这其间有什么谋划?

若非是那老者已经和米家打了几年的交道,又出手替米沛遮掩了那三十三重天宫的动静,那说不得米家父子,当天就要搬家往郡城跑了。

“对了,师兄不是说有两件事吗?”

云春子这才回过神。

“第二件事,便是那一把大火了。”

“既然师弟是自己人,那我也不瞒师弟。”

“我听留在庙里的童子言语,那大火来得奇异仓促,或许便是有妖祟为祸,也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大火消弭良久,其痕迹也不可考,我所能做的,便也只是来劝师弟一声,多加小心。”

“不过既然师弟都已经得了宫中令牌,那妖祟之事,想来便已经是有师长替师弟处理掉了,师弟却是不必担心。”

云春子说着,然后目光当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却不知,师弟的令牌,是哪位师长所赐?”

米沛犹豫起来。

那老渔夫赐下令牌的时候,既不曾显露自己的真身,也不曾告知于云春子,那想来,其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更何况,米沛当下,也的确不清楚那老渔夫真正的身份。

“令牌乃是我代师尊赐下,云春子师弟不必忧虑。”正当米沛犹豫的时候,一个声音便又从门外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便是从容翻墙而入。

“陶师兄?”

看着来人,云春子顿时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云春子师弟。”

“米沛师弟。”来人却是一个中年模样,穿着常服,左手托着一个盘子,盘中有酒有菜。

“不请自来,米沛师弟不要见怪才是。”这中年人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

看着这中年人,米沛却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中年人,他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却并不是那渔夫老者——他渔夫老者来送鱼的时候,米沛也悄悄开过法眼,窥视过那渔夫老者的气息。

而这中年人身上的气息,和那渔夫老者,并不一样。

“陶师兄在山门当中,很有名声么?”中年人以目示意,于是,云春子将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米沛便也自然而然的一问。

“算是有几分名声罢。”中年人说道。

“关于那火妖的事,云春子师弟却是猜错了。”

“那火妖,乃是米沛师弟亲手所扑杀。”

“先是暴起,斩杀了那豢养火妖的术士,然后将火妖掷于水。”

“从头到尾,不曾有丝毫犹豫,更不曾牵连他人。”

中年人说着,便又对米沛点了点头。

“师弟收了令牌,自然便是我景福宫的自己人。”

“为免师弟为他人所害,愚兄平日里,便也对师弟多了几分关注,还望师弟勿怪。”

米沛的心头便是一动。

显然,提前发放令牌,亦是‘考验’的一部分——在得到令牌之前,有人观察米沛的品性。

而在发放了令牌过后,便也同样有人关注米沛得了令牌过后的举动,即是保护,可同样,也是进一步的考察。

若是米沛得了令牌,便忘乎所以,肆意妄为的话,那在最终,景福宫的收徒仪式上,也多半会被刷下来,难以拜入景福宫中。

想到这里,米沛也是庆幸于自己得了令牌过后,一如既往。

而在庆幸过后,米沛的心中便又是一紧。

如陶师兄所言,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观察着自己——连自己袭杀陈勃良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自己射杀那朱家公子的事,乃至于自己绘制法旗的事,岂不是也被其看了个清楚?

正思虑着这些,陶师兄便似乎是猜到了米沛心中的想法一般。

“米师弟且安心。”

“愚兄只是远远的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罢了,并不曾在私下里对你有所窥视。”

“对了。”陶师兄说着,便又看向云春子,“云春子师弟,我来郑水县的事,不可声张。”

“师弟明白。”云春子点了点头。

午饭的时候,张妈特意多做了一些。

等用过了午饭,云春子便也回了城隍庙。

然后,陶师兄才说起了另外的事。

“师弟,你出身郑水,想必也知晓郑水县中风物。”

“你可知县中可有什么擅射之辈?”米沛的心,再次一紧,只觉得面前的陶师兄,有意在点自己一般。

“师兄见谅。”米沛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给抖出去,“我虽然长居县中,但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家里面的事,也不是我在操持,故此我对县中的人和事,还真不怎么了解。”

“倒也是。”闻言,陶师兄点了点头,“你这性子是有几分冷清,不似其他少年一般能惹是生非。”

“罢了,我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好了。”

“不过,那神射手躲在暗处,尚不知晓其目的——师弟你这几日,最好还是呆在城里面,方便师兄照应。”

“师兄不怪罪我用了这令牌?”片刻,米沛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