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铜皮褪，铁骨成

崖顶上，陆尘缓缓收势，周身蒸腾的真气渐渐平息。

就在此时，那个受伤的面具男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窜。

“还想逃？”

沈清霜冷哼一声，左手轻扬，一道寒光从她袖中激射而出。

匕首如银蛇吐信，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

噗的一声轻响，精准洞穿面具男咽喉。

他踉跄两步，双手徒劳地抓着脖子，最终轰然倒地。

陆尘挑眉看向沈清霜，“姑娘好手法。”

沈清霜勉强站起身，只见她凝视着陆尘，眼中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她从未见过铜皮境武者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真气量。

方才那一击虬龙盘根，威力已不输寻常铁骨境！

更令她心惊的是，寻常武者经历这般大战早该真气枯竭，可眼前这少年呼吸平稳，气海竟似深不见底。

“你……”她刚欲开口，突然身形一晃。

失血过多加上真气耗尽，终于支撑不住。

陆尘眼疾手快扶住她：“没事吧？”

沈清霜面颊一红，立刻站直了身子，摇头道：“真气消耗过大，无碍。”

见她无碍，陆尘便也没有多管。

来到夜无声尸体旁，寒光一闪，利落地取下夜无声首级。

他从尸体上扯下块布料包裹好，又蹲下身仔细搜查。

“倒是收获不小。”他从夜无声怀中摸出个鼓囊囊的钱袋，掂了掂至少有百两银子。

更意外的是，在内衬暗袋里发现一本薄册子，封面上写着《山河破》三个遒劲大字。

沈清霜凑近一看，眉梢微挑：“竟是霸刀门的山河破？”

她接过刀谱快速翻阅，“这刀法刚猛无匹，据说练至大成可劈山断流，二十年前霸刀门主凭此刀法，一人独战三大玉肤境高手而不落下风，以此扬名。”

她合上册子递给陆尘：“对你刚猛的路子正合适，猛虎拳虽然勇猛，但终究起点太低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要当心反噬，这刀法杀气太重。”

陆尘将刀谱和银两一并收起，看了眼天色：“多谢姑娘提醒，明日去柳府领了赏钱，正好买把好刀。”

“夜无声已死，我需取他随身信物回神衣门复命。”说着，沈清霜从夜无声身上取下了他的信物。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种莫名的默契。

山洞中，杨柳正来回踱步。

见两人归来，她先是一愣，随即哇的哭出声来，一头扎进陆尘怀里。

沈清霜靠在岩壁上，看着少年笨拙地拍着杨柳后背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方才那个杀伐果断的武夫联系在一起。

陆尘轻拍杨柳后背：“没事了，坏人已经解决了。”

杨柳抽噎着抬头，看到沈清霜肩头的伤，又红了眼眶：“姐姐你受伤了。”

“小伤。”沈清霜很是随意的摆摆手。

确认无碍后，借着月光，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夜风拂过，卷走不少血腥气。

巷口炸货摊前，杨老爷子正拄着拐杖来回踱步，时不时伸长脖子张望。

孙女去送陆尘，半天没回来，他去陆尘小院，也没找到陆尘，心中自然是有些着急。

“爷爷！”杨柳远远喊了一声，小跑着扑进老人怀里。

“你这丫头！”

杨老爷子举起拐杖作势要打，手却抖得厉害，“大半夜的还乱跑，知道不知道晚上多危险啊！”

“我带她去城西玩了会，顺便买了些她爱吃的糕点。”陆尘适时插话，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

杨柳会意，立刻从怀里掏出半块桂花糕：“爷爷尝尝，可甜了！”

老人将信将疑，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沈清霜染血的肩头：“这位姑娘是？这伤不碍事吧？看着流了怪多的血。”

“我的一位从洛京过来看我的朋友，只是路上遇到了点麻烦。”陆尘立刻说道。

沈清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杨老爷子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多问。

随后拉着小丫头的手回了院子。

看着杨老爷子关上院门，沈清霜低声道：“给你添麻烦了。”

陆尘摆摆手：“无妨，老爷子精着呢，肯定看出不对劲了。”

随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院，“那边是我租住的院子，先去处理下你的伤。”

小院里，陆尘利落地收拾出西厢房。

虽然简陋，但床榻桌椅一应俱全。

他从柜子里翻出干净被褥铺好，又取出金疮药放在桌上。

“条件有限，将就住几天。”

陆尘又指了指隔壁，“我住东屋，有事喊一声。”

沈清霜打量着这个简朴却整洁的房间，心中诧异，‘胆大心细，此人确实不一般。’

“多谢。”她轻声道。

沈清霜服下随身药物后，调息一番，气色好了许多。

推开房门时，月光正洒满小院。

陆尘盘坐在枣树下，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白真气。

突然，那些真气开始剧烈翻涌，如同沸水般在他体表滚动。

沈清霜瞳孔骤缩，这是破境的征兆！

咔嚓！

一声轻响从陆尘体内传出，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

他周身毛孔渗出细密血珠，却在瞬间被蒸腾的真气化作血雾。

那血雾不断收缩，最终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铁灰色的光泽。

“铁骨境！”沈清霜喃喃自语。

她见过不少武者破境，但从没有一个像陆尘这般水到渠成。

仿佛这层境界对他而言，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那么简单。

若之前他仅凭铜皮境就能力竭斩杀铁骨境，那他如今突破铁骨境，岂不是同境无敌？

想到这里，沈清霜心中更是无比惊骇。

“真是一个妖孽啊！”

陆尘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恭喜破境。”沈清霜轻声道。

陆尘却只是平静地点头：“本就临近突破，意料之中。”

言语轻描淡写，仿佛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沈清霜坐到陆尘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眼后，

她斟酌着开口问道：“不知当问不当问，你的青松劲可是师承烟雨台？”

陆尘摇头道：“之前在军中时，曾得烟雨台长老指点过几招。”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道：“虽说收我为弟子，但严格来说，算不得烟雨台正式弟子。”

沈清霜若有所思：“难怪虬龙盘根火候稍欠，但那份刚猛之意却又让人无比意外。”

她突然伸手比了个起手式，“若在收拳时收半分力，再一拳打出，威力或能增添三成。”

陆尘眼前一亮，当即在院中演练起来。

两人一个言一个练，不知不觉，月已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