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东这一下没有一丝犹豫。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让本就寒冷的天气温度瞬间又下降两度。
王鹏飞被迎面而来的柴刀吓得魂飞魄散,但常年打架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识的朝后躲去。
锵!
柴刀砍在了积雪的地面上,迸出了一星点火光。
刀尖离王鹏飞的脚就只有几公分。
陈安东其实是收着力的,有了上一世的教训,肯定不可能直接就砍。
柴刀这玩意儿比板砖的威力还要大,他可不想再进去。
这一刀即便王鹏飞不躲,他也能及时调整方向,以免真的造成严重后果。
但真遇到这情况,只要不是煞笔,是个人他就会躲。
所以吓唬人是完全足够了。
陈安东一声不吭的又提起了刀,眼睛死死盯着王鹏飞,没有任何废话,又是奋力一下劈过去。
刀锋卷着凛冽的北风,透着瘆人的光。
这年头,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豁得出去,谁见你也得怵三分。
“这小子特么的跟彪子一球样了!”
王鹏飞和那几个小混混见陈安东这完全不留说话的余地,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顿时慌了,连滚带爬的就往院子外面跑。
“来啊!有种你特么别跑!”
陈安东破口大骂,王鹏飞头都没敢回,伸手扒开人堆就跑了个无影踪。
见状陈安东也不追了,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了王海魁这老东西。
“就你要娶我二姐做儿媳妇?”
王海魁看着陈安东提着柴刀走过来一脸凶相的模样,拿着烟斗的手都在颤。
“东子啊,别冲动,刀不长眼,你还年轻,没必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你特么的这时候知道好好说了?”
陈安东一想到刚才父母和二姐被他们一群人取笑撕扯,强抢的惊恐一幕,眼中凶光一闪,直接就是一刀。
刀背卷着不知何时又下起来的雪花,擦着耳边欻的一声剁在了肩膀上。
王海魁只觉得肩膀传来剧痛,疼得他灵魂出窍,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屁股瘫在地上,浑身哆嗦。
陈安东走过去,拄着刀蹲在他面前,眯着眼说到。
“欠你的钱,年三十之前我还你,在这之前你要是再敢来骚扰......”
锵!
边说着,他将刀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下,激起雪花飞舞,吓得王海魁又是一哆嗦。
“滚!”
王海魁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往出走,或许是由于紧张的原因,步伐显得很是僵硬,在雪地上拖出了两道歪歪扭扭的深印子。
出了大门后,见陈安东真的没追出来,王海魁脚步一下又变得矫健起来,冲着围观的老少娘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王家恶名在外,即使这会儿格外狼狈也没有一个人敢嘲笑的,纷纷低下头不敢对视,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东子,你没事儿吧?”
马军见陈安东赶走了王海魁一家,这才让开了门,陈建国张霞和二姐陈安楠连忙跑了出来。
“没事,他们也就是咋呼的厉害。”
陈安东将柴刀扔到一旁,抹了把脸,看着家人相较于记忆中年轻许多的脸庞,笑了笑:“爸妈,放心吧,年前王海魁应该是不会再来了,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年前还给他,你们就别操心了。”
“东子,你刚不该......唉,这离过年就一个月了,一千五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陈建国叹了口气:“都是爸不中用,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
“说啥呢爸,你别担心了,就好好在家养身体吧。”
陈安东说道:“厂子暂时不开工,我跟马军打算去县城再找点活儿干呢,钱肯定能还上的。”
马军愣了一下,但还是反应很快的点了点头:“是啊叔,我有个朋友那招人呢,我跟东哥打算去那先干一段时间。”
陈建国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拐杖,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母亲张霞安慰招呼道:“行了暂时也别想那么多了,东子你和马军还没吃吧,先进屋,妈去给你们烤几个红薯。”
“哎。”
......
院子外围的人见没了热闹看,很快也就散了,但今天发生的这事儿,估计很快就会传开来。
尤其是一改往日形象的陈安东,提着柴刀浑身戾气的模样,会让很多人印象深刻。
村北头,不顾亲爹早早跑出来的王鹏飞坐在地上喘了半天,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这才缓过了劲。
正好王海魁这时也姗姗走了过来。
王鹏飞连忙起身,跑过去搀了一下:“爸,你没事吧?”
王海魁瞅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哼了一声:“你小子跑的倒是够快,老子要是有事这会儿你还能见得着?”
“那小子一副拼命的架势,再说了还有马军那彪子在旁边,我那不是被唬住了么......”
王鹏飞脸色有点挂不住:“谁能想到陈安东那小子今天突然这么猛,爸你刚是没看到他那眼神,简直要活吞了我。”
“我早就给你说过,老实人也有脾气。”
王海魁嘬了口烟,眯着眼:“今天确实逼得有点急了,也没想到马军会来,不过咱犯不着跟他们玩命,那小子不是说年前还钱么,就给他一个月时间,我看他到时候拿什么还!”
“对,一个月挣一千五,凭他一个下岗的怎么都挣不出来,到时候他要是还不上,咱再去可就名正言顺了。”
王鹏飞咬着牙,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吓成那逼样就来气:“到时候就算把他家搬空了谁也说不了啥!”
“最近这段时间你就看着家里鱼塘就行了,别去招惹陈家二丫头,当心那小子走投无路铤而走险。”
王海魁瞥了一眼儿子,多叮嘱了一嘴。
“我......我知道。”
王鹏飞刚才缓过来以后确实有那么点心思,甚至想的报复办法就是把陈安楠生米煮成熟饭,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事。
但这会儿老爸一说,他就又想起了方才陈安东红着眼提着刀那拼命三郎的架势,心里又悄悄把这想法放弃了。
反正就一个月的时间,犯不上冒这风险,万一那小子脑袋一热真给自己剁了可就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爹,今天回去捞俩王八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