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田庄庄护短

回到宿舍。

已经是晚上七点。

陈远简单问了下文牧也剪辑进度，便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冥思。

正面走是走不通了。

不光是影视圈，所有圈子对新人来说都不友好，对于这样的结果，陈远其实早有预料。

如果不是景恬是富婆，他连投资都难忽悠齐。

要不，找文牧也的关系试试？

他背后还有田庄庄呢。

没准能成。

陈远是真不想再找景恬出面，让人出钱就算了，现在连找个发行公司都要人出面，那自己成什么了？

他甚至宁愿接受中影百分之十五的发行费，外加自行宣发，也不愿意再去麻烦景恬。

太特么丢人了。

“叮咚！”

正想着，陈远的手机传来一声气泡音。

睁开眼睛一看。

是景恬那边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了？”景恬发来一个好奇的表情。

陈远回答：“一切顺利，预计暑假能够上映。”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微笑（图片）”景恬又道。

“现在暂时还不需要，等什么时候电影定档，得麻烦你跑跑路演。”

“嗯，那你加油！”景恬说着，配了一个奋斗的表情包。

陈远笑着一嗯，借口有事儿，结束这次聊天。

挂断电话。

陈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想了一阵。

一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顺着扶梯下床。

穿好衣服，沿宿舍楼下的过道，走到正盯着剪辑的文牧也那儿去。

文牧也正带着剪辑系的学生，按照陈远给的脚本剪辑呢，看到陈远进来，笑着打趣道：“怎么，对我们还不放心？都和你说了进度，你还非得自己个儿来看一看。”

“睡不着，就来看看了。”陈远回道。

文牧也看出陈远兴致不高。

不动声色的朝两名剪辑的学生一笑，拉着陈远走出剪辑室。

两人来到角落。

“你有心事儿？”文牧也开口问道。

陈远故作轻松的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找发行公司有点儿累。”

“是不是发行公司遇到问题了？”文牧也直奔关键。

陈远扭捏了一阵，在文牧也的追问下，最后选择把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后，文牧也气得破口大骂：“这帮王八蛋，什么都不用干，就拿这么多发行费不说，还要咱们自己宣发。

简直比土匪还狠，百分之十五的发行费，亏中影那群王八蛋想得出来！”

陈远偷瞄了眼他，无奈叹息道：“没办法，谁让咱们是个新人导演呢。

要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乖乖接受中影的发行模式，至少版权还在咱们手里，少赚点就少赚点吧。”

“那不行，太欺负人，走跟我找老师去！”文牧也拉着陈远就走。

陈远装作为难道：“哎呀，不用麻烦田老师了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走走走！”

文牧也是个直性子，一听这话，更来劲了。

...

晚上八点。

北影家属区，田壮壮家。

陈远、田庄庄面对着面坐在会客沙发上。

文牧也义愤填膺，和对面的田庄庄诉说陈远的遭遇。

田庄庄今年五十八岁了，看上去面容粗犷，给人一种豪放的感觉。

他也是北影78级导演系的学生，作为北影厂第一任厂长的儿子，田庄庄毫无疑问是78级的老大哥。

只可惜，他在黄金时间段被禁导十年。

当年的心气儿早就没了，就在北影教教书。

现在的他是导演系的系主任，同时也是文牧也的研究生导生。

不过虽然没心气，不代表没脾气！

他的护短，那在圈内都是出了名的。

“老师，事情就是这样的，他们太欺负人了。”文牧也添油加醋的说完陈远遭遇，咬牙切齿道，“百分之十五的发行费，还要咱们自行承担发行的大部分费用，这简直就是在抢劫！”

田庄庄闻言，砰的拍桌！

震得桌面上水果都跳了起来。

陈远打了个哆嗦，讪笑着看向田庄庄。

“这事儿你们两个不用管了，我这就给韩胖子打电话！”田庄庄快人快语，当场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

田庄庄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候：“韩胖子你到底要干嘛？

百分之十五的发行费，还要人家自行承担大部分宣发费用，你怎么不去抢呐。

你这王八蛋心这么黑，小心哪天走夜路撞见鬼！”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座山雕都迷糊了。

“我学生的电影《天才枪手》，你是不是要价百分之十五发行费，还让人家自行负担大部分宣发费用？”

座山雕无语了：“我这两天在外面开会呢。”

“行行行，那我就当你不知道，抓紧给我改成百分之七，明白吗？”田庄庄不耐烦道，“还有电影宣发的事情，你们拿了发行费不帮着宣发，那人家拍电影的要你们干啥？！”

“这样吧，我们也不占你们便宜了，发行费两边一人一半。”

“老子难得和你开一次口，你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好，我让一步，百分之八行了吧。”

田庄庄语气激动，唾沫横飞，跟和人干架一样。

把旁边看戏的文牧也和陈远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

田庄庄挂断电话。

抬头看向陈远和文牧也。

“老师？”文牧也试探着问。

陈远也投来期许目光。

田庄庄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笑着挥手道：“行了，明天去和中影签发行合同，百分之八的发行费，发行费两边各承担一半的费用。”

“谢谢老师！”

“谢谢主任。”

两人两眼发亮。

“以后这种小事儿少拿来麻烦老子，你是蠢蛋啊，他说百分之十五就百分之十五？！”田庄庄没好气的骂道，“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直接跟对方干一架。”

文牧也满脸堆笑。

陈远则是一脸愕然。

这位脾气还真是够暴躁的呢。

不过，要说担事那也是真担事儿，早知道他就该一早来这儿。

田庄庄又开口了：“滚滚滚，老子要睡觉休息了。还有你文牧也，脑瓜子给放聪明点儿，省得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说完，深深的望了眼陈远。

“那个什么，田主任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陈远一阵尴尬。

文牧也一哦，没去多想田庄庄的话：“那老师您多注意休息，我和陈师弟先走了。”

“滚滚滚，蠢蛋一个”田庄庄没好气的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