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碎纸机吞吐声吞没了最后一点残阳。
苏漫站在总监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林晓薇抱着纸箱钻进玛莎拉蒂。那辆红色超跑上周还停在周明远公寓楼下，挡风玻璃上贴着实习生手写的“前辈请多指教“便签。
“晋升邮件发你邮箱了。“总监转动婚戒，紫檀手串磕在红木桌面，“小苏啊，职场最忌讳把路走绝。“
“您教过我，AE是广告业的清道夫。“她将U盘推过桌面，金属撞击声惊飞窗台的白鸽，“这里还有林小姐篡改比稿时间的录音，要听听吗？“
走廊感应灯次第亮起时，手机跳出银行入账提醒。季度奖金数额后多出两个零，附言栏写着“封口费“。姜妍举着香槟撞开消防通道门：“财务部说顾云洲指定你做云洲集团全年品牌顾问，周明远那王八蛋被停职......“
气泡酒在杯壁炸裂的瞬间，苏漫瞥见安全出口闪过的灰风衣衣角。周明远眼底的血丝爬满瞳孔：“漫漫，是林晓薇勾引我，那些转账记录......“
“是给董事侄女的投名状？“她摘下无名指戒指扔进香槟塔，“还是给你爸建材公司拉投资的回扣？“
水晶杯折射出男人扭曲的脸。电梯门闭合前，她听见重物砸墙的闷响，像极了三年前他帮她搬家时，纸箱撞上老式防盗门的声音。
06
暴雨砸在云洲大厦玻璃幕墙上的声音，像极了苏漫敲击键盘的节奏。她第17次修改汽车新品发布会的动线图时，内线电话突然响起：“苏小姐，顾总请您带方案到66层。“
总裁办公室弥漫着雪松香，顾云洲的银丝眼镜链垂在收购案卷宗上：“苏小姐觉得，收购明远建材需要多少舆论铺垫？“
“那要看您想烧三把火还是放冷枪。“她将平板转向他，屏幕上实时跳动着周明远父亲公司的舆情数据，“不过顾总找我，应该不是聊商业并购。“
男人指尖划过她修改的场地布置图，在VIP座位区突然停顿：“为什么把林董千金安排在第三排？“
“第一排要坐真正能带来订单的经销商。“她点开隐藏名单，七个名字后都标着红色星号，“而不是靠裙带关系塞进来的花瓶。“
窗外闪电劈开云层时，顾云洲摘下眼镜。那道疤从眉骨蜿蜒至耳后，平添三分戾气：“苏小姐这么懂切割关系，当年怎么选了个吃软饭的男朋友？“
“就像顾总明知道林晓薇是草包，“她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微笑，“还是用收购案给我当磨刀石。“
07
星巴克角落的笔记本电脑泛着冷光。
苏漫盯着监控画面里林晓薇的背影，实习生正在和某公关公司总监密谈。姜妍的红色美甲敲了敲屏幕：“这丫头在兜售云洲新品信息，要报警吗？“
“等等。“她放大对方手里的文件袋，“这是两周前被否的初版方案，当时只经手过......“
打印机突然吐出热腾腾的纸页。行政部新来的大学生探头：“漫姐，你要的三个月前监控记录。“
视频里周明远深夜返回公司，将U盘插入总监电脑。日期显示正是林晓薇空降前一天，而彼时苏漫正在医院陪母亲做化疗。
手机在桌面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顾云洲的劳斯莱斯停在希尔顿门口，副驾坐着穿吊带裙的林晓薇。
“顾总的利息收得挺别致。“她按下删除键，却收到对方微信：「明早八点，金茂88层」
08
晨雾在观光层玻璃上凝成水珠。
顾云洲将保密协议推到她面前：“苏小姐敢接真正的对赌协议吗？“
“三个月内让云洲新能源汽车口碑逆袭，换您帮我扳倒林董？“她扫过条款末尾的违约金数额，“顾总调查得很仔细，连我母亲的医疗费都算准了。“
“是苏小姐先在我车上装定位器的。“他忽然扣住她手腕，虎口薄茧摩挲着静脉，“那晚跟着我到希尔顿的人，看到林晓薇从我房间出来了吧？“
她挣脱的瞬间，袖扣刮断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在晨光里，他俯身捡起一颗：“赝品？“
“真珍珠要养在血肉里。“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疤痕如月牙，“就像顾总这把刀，捅人前总得先尝尝血味。“
电梯数字开始跳动时，他将锦盒塞进她掌心。黑色天鹅绒里躺着被修复的珍珠，内侧刻着云纹徽章：“现在它是真的了。“
09
发布会灯光亮起的刹那，苏漫按住耳麦：“3号机位切全景，主持人手卡第三页有修改。“
林晓薇突然踩着水晶鞋冲进控台：“漫姐，第一排贵宾的胸花戴反了！“
“你知道为什么失败者总在细节上找茬吗？“苏漫按下启动键，全息投影吞没舞台，“因为你们永远看不到真正的战场。“
大屏幕上突然播放林晓薇收买媒体的录音，与此同时，云洲官网同步更新收购公告。顾云洲的声音通过卫星信号传遍会场：“感谢苏漫小姐为本次并购案提供关键证据。“
消防通道里，苏漫的高跟鞋碾过摔碎的胸针。顾云洲的阴影笼罩上来时，她晃着手机里的监控截图：“顾总故意让林晓薇偷假情报，这出请君入瓮唱得妙。“
“不及苏小姐这招借刀杀人。“他指尖掠过她耳垂上新换的珍珠，“用我的资源报私仇，要付利息的。“
楼外LED巨幕正在播放周明远家被查封的新闻，她突然揪住男人领带：“顾云洲，你早知我是故意接近你。“
“不然呢？“他低头咬住她指尖的U盘，“从你发现我尾戒刻着云纹开始，这场狩猎就停不下来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