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只美妖

排在她们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听到她们的对话，回头搭讪道：

“两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跟你们说，这林神医可真不是吹的！不光医术高明，人还好，对穷苦人家经常减免药费，是咱们清河县有名的大善人！”

苏清露眼睛更亮了：“真的吗？那他人品也这般好？”

“那当然！”汉子拍着胸脯。

“就是……嘿嘿，林神医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上门提亲的媒婆都快踏破门槛了，可惜林神医一个都没看上！”

柳月眉闻言，俏脸微微一红，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终于轮到了她们。

苏清露兴奋地拉着表姐走进医馆，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生，好奇地上下打量。

嗯，确实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穿着简单的布袍，却难掩其挺拔的身材和俊朗的五官。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苏清露小脸微红，心中暗道：这位林神医，长得倒是比想象中还要好看些。

柳月眉也看清了林生的样貌，心中那点失望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莫名的紧张和……欣赏。

这般容貌气度，即便只是个大夫，也足以让人心折了。

“两位姑娘，哪里不舒服？”林生放下茶杯，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表姐柳月眉温婉大方，容貌秀丽，气质娴静。

表妹苏清露娇俏活泼，眼睛尤其灵动，带着勃勃生机，只是……

林生的目光在苏清露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

“林神医，是我表妹有点不适。”柳月眉上前一步，柔声说道。

“她最近总是觉得胸闷气短，食欲不振，还时常夜里咳嗽，想请您给瞧瞧。”

苏清露闻言，连忙配合地点点头，伸出皓腕，放在诊脉枕上，一双大眼睛却好奇地盯着林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林生伸出三指，轻轻搭在苏清露的腕脉上。

指尖触及肌肤，细腻滑嫩，脉象初探之下，似乎有些虚浮无力，确实符合柳月眉所说的症状。

然而，随着林生指尖真气微吐，稍稍深入探查，他的脸色却倏地微微一变。

不对！

这脉象之下，隐藏着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驳杂混乱的气息！

这股气息冰凉而躁动，与人体正常的平和气血截然不同，倒像是……

林生心中一动，指尖真气运转，茅山道法特有的探查之力悄然散开，顺着脉络细细感应。

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汹涌的暗流，驳杂的异种能量在少女看似平静的身体里奔腾冲撞，只是被某种力量勉强压制着，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这绝非人类该有的脉象！

是妖气！而且是极其不稳定的妖气！

林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搭脉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

又是一只妖精？

这清河县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捅了妖精窝了？

先是来个报恩的青丘狐狸，现在又来个气息紊乱、伪装看病的……这小丫头是什么来路？

他抬眼看向苏清露，正好对上她那双好奇探询的眼睛。

清澈，明亮，带着少女的天真，但在这份天真之下，林生此刻却能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隐藏极深的……慌乱和警惕。

她在掩饰什么？

林生收回手，沉吟片刻，拿起笔，唰唰唰写下了一张药方。

“好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有些亏虚，加上近日可能有些风寒侵体，回去按方抓药，调理几日便好。”他语气平淡，将药方递了过去。

柳月眉接过药方，指尖微凉，她微微低头，避开林生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声音柔和：

“多谢林神医，我们会按时服用的。”

苏清露则好奇地凑近看了看药方，上面都是些常见的补气养血、疏风散寒的药材，黄芪、当归、白芍、防风、荆芥之类，并无出奇之处。

她心中那丝紧张稍稍褪去，悄悄松了口气，拉了拉柳月眉的衣袖，小声道：“表姐，我们走吧。”

柳月眉应了一声，又对林生盈盈一拜：“劳烦神医了。”

“慢走。”林生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离去。

直到那两道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生脸上的平和才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眼神深邃。

“青青。”他忽然开口。

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青青立刻应声：“公子，有何吩咐？”

“刚才那两位姑娘，你有什么感觉？”林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探寻。

青青，也就是化名为青青的狐女，眨了眨灵动的眸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感觉……很漂亮？那个穿水蓝色裙子的姐姐气质真好，像书里写的大家闺秀。那个鹅黄裙子的小妹妹活泼可爱，就是……”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好像……有点虚？”

她毕竟道行尚浅，虽同为妖族，但对方若有意收敛，她很难察觉到具体的妖气，只能凭着本能感觉到一丝异样。

“虚？”林生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岂止是虚，简直是乱七八糟。”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那小丫头体内，妖气驳杂，横冲直撞，若非有外力强行压制，恐怕早就原形毕露，甚至可能妖力失控，走火入魔了。”

青青闻言，顿时杏目圆睁，小手捂住了嘴：“啊？那……那她们也是……”

她下意识地想说“同类”，但又觉得不妥。

虽然都是妖，但感觉完全不同。她是青丘狐族，气息纯净平和，哪怕显露妖气，也是灵动自然。

而刚才那苏清露体内的气息，却给她一种狂躁、冰冷、极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像是某种不祥之物。

“嗯，两只狐狸精。”林生淡淡道，目光投向门外熙攘的人群，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那正在远去的姐妹二人。

“那姐姐道行稍高些，懂得收敛隐藏，但也瞒不过我的法眼。至于那妹妹……问题很大。”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这清河县地处偏僻，灵气也算不得充裕，怎么最近接二连三地冒出妖精来？先是你这只报恩的小狐狸，现在又来了两只，其中一个状况还这么糟……”

青青小脸微白，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那……她们来医馆，是真的看病，还是……”

林生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