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域迷踪

冰阶裹挟着刺骨寒意直冲云霄,顾昭的衣摆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他回望幽冥沼泽,暗阁方向已被滚滚浓烟吞没,老陈与苏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喉间泛起铁锈味,不知是担忧还是方才激战留下的伤痕。

“抓紧。”冰使的声音裹着寒霜传来,她掌心腾起的冰雾将两人包裹。顾昭这才发现,她白纱下的脖颈处竟爬满蛛网状的冰纹,像是某种诡异的咒印。

三日后,苍梧雪域的寒风卷着冰晶扑面而来。顾昭裹紧粗布披风,仍止不住牙齿打颤。眼前是一座悬浮在冰川之上的琉璃城,城墙上流转着幽蓝的光纹,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冰雪铸就的海市蜃楼。

“圣女在极光殿等你。”冰使带着顾昭穿过城门,守卫的冰甲战士手持长矛,眼眸闪烁着冷冽的银光。城中行人皆身着雪白裘衣,发间系着冰晶流苏,投来的目光却似刀刃般锐利。

极光殿内,垂落的冰帘折射出七彩光芒。中央冰台上,一位身着银白长裙的女子静静伫立,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凝结着细小的雪花。“顾昭,别来无恙。”她转身时,额间的冰纹与冰使如出一辙,“我是冰璃,苍梧雪域的圣女。”

顾昭正要开口,冰璃抬手制止:“你想问法典残页与顾家灭门的关联?”她玉手轻挥,冰墙上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父亲与神秘人在密室密谈,母亲深夜潜入万宝阁,还有血煞殿的人在天枢王朝的藏书阁翻找古籍。

“二十年前,你父母就加入了‘守典者’组织。”冰璃声音清冷,“他们发现,天枢王朝的星象图中藏着法典残页的坐标。但消息走漏,各方势力为抢夺残页不择手段。”

顾昭浑身发冷:“所以他们......”

“不错。”冰璃指尖凝出冰晶,在地面画出复杂的阵图,“你父亲为保护残页线索,将其藏入族谱。而你,就是打开秘密的钥匙——你的人皇血脉,能与法典产生共鸣。”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冰使踉跄着闯入:“圣女!幽冥教和血煞殿的联军突破了外围防线,他们......他们带着能破除冰结界的‘融魔鼎’!”

冰璃脸色骤变,转身抓住顾昭手腕:“跟我来!雪域深处的冰魄洞窟里,藏着对抗法典之力的‘玄冰诀’。但想要修炼,必须通过‘冰魄试炼’——失败者,将永远被冰封。”

顾昭还未回应,冰璃已拉着他冲入暴风雪中。身后,琉璃城的冰墙开始出现裂纹,融魔鼎散发的热浪与雪域的寒气相撞,产生刺耳的爆裂声。他望着冰璃发间纷飞的雪花,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真正的勇气,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明知恐惧,依然选择前行。”

冰魄洞窟前,刺骨的寒风几乎要将人撕碎。冰璃将一枚刻着冰纹的玉简塞进顾昭手中:“这是玄冰诀的心法。记住,在试炼中看到的一切,皆是幻象。”

顾昭握紧玉简踏入洞窟,刹那间,四周的冰雪化作一片血海。他听见母亲的哭喊,看见父亲被钉在顾府门前,而黑袍人正举着滴血的锁链向他逼近......

血海中翻涌的腥气直冲鼻腔,顾昭死死攥着玉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黑袍人拖着锁链缓步走来,母亲的珍珠手链在她腕间晃荡,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冒着黑烟的脚印。

“交出族谱,我便让你见母亲最后一面。”黑袍人阴笑着挥手,血雾中浮现出母亲虚弱的身影。她浑身是伤,脖颈处缠绕着锁链,望向顾昭的眼神里满是惊恐与哀求。

“母亲!”顾昭本能地向前冲去,却被一道冰墙拦住。冰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靠近,那是幻术!”

顾昭猛地刹住脚步,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冰璃的提醒,开始运转玉简中记载的“玄冰诀”。随着心法流转,寒意从丹田升起,渐渐驱散了周围的血腥气息。

黑袍人见状,发出刺耳的尖啸:“敬酒不吃吃罚酒!”锁链如毒蛇般袭来,顾昭侧身躲避,却发现锁链所过之处,冰墙竟开始融化。千钧一发之际,他抬手拍出一掌,掌心凝聚的寒气与锁链相撞,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原来你已开始领悟玄冰诀。”黑袍人冷笑一声,身形突然消散,化作无数血滴融入血海。四周的场景再次扭曲变换,顾昭发现自己置身于顾府的后花园。月光下,父亲正背对着他,站在那棵熟悉的槐树下。

“父亲?”顾昭试探着开口。父亲缓缓转身,脸上却布满冰霜,眼神空洞而冰冷:“为什么不保护好家人?都是因为你,顾家才会灭门。”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插顾昭心脏。愧疚与自责瞬间涌上心头,他踉跄着后退:“不......不是这样的......”

“记住,幻象会放大你的弱点。”冰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焦急,“守住本心!”

顾昭咬破舌尖,疼痛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他怒喝一声,周身寒气暴涨,玄冰诀运转至极致。“父亲”的身影在寒气中支离破碎,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崩塌。

当一切归于平静,顾昭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冰桥之上。桥的尽头,是一扇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门,而冰璃正站在门前,神色凝重。

“恭喜你,通过了第一重试炼。”冰璃指了指冰门,“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门内封印着雪域最古老的冰魄凶兽,只有击败它,才能真正获得玄冰诀的传承。”

顾昭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走向冰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一只巨大的冰狼出现在他眼前。冰狼的眼睛闪烁着红光,每一次呼吸都能带起一阵冰风暴。

“来吧!”顾昭大喝一声,主动冲向冰狼。他将玄冰诀融入拳脚之中,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刺骨寒意。冰狼也不甘示弱,利爪与冰刃不断袭来,战斗愈发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顾昭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抓住冰狼的一次破绽,全力拍出一掌。掌心的寒气如决堤之水,瞬间将冰狼冻结。随着一声脆响,冰狼化作无数冰晶消散在空中。

冰门轰然倒塌,一道纯净的冰蓝色光芒涌入顾昭体内。他感觉自己的经脉被寒气重塑,力量在不断攀升。冰璃走上前来,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欣慰:“你成功了。现在,我们有了对抗敌人的资本。”

然而,还没等顾昭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冰使匆忙跑来:“不好了!融魔鼎已经攻破了最后一道防线,联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冰璃脸色一变,转头望向顾昭:“看来,我们没有时间修炼了。随我出战,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苍梧雪域不是那么好惹的!”

顾昭握紧双拳,玄冰诀在体内奔腾。他跟着冰璃冲向战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前方有多少敌人,他都要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力量,为顾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