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野猪

沈国栋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长时间,但是看着太阳的位置,应该没多会儿。

于是,沈国栋开始在四下搜寻起来。

第一眼,沈国栋瞧见了自己砍柴的斧子,就在不远处。

他赶紧把斧子捡了起来,见斧子锋利的刃口上,沾着鲜红的血迹,就知道那野猪肯定受伤了。

再往地下细看,果然就见到枯草落叶上,有沥沥啦啦的血迹,沿着山坡一直往前去了。

野猪这东西有个特点,受伤后假如有人在后面撵,这野猪就会越跑越快,一直跑出去挺老远。

可要是没人追的话,它跑一阵子察觉没危险了,就会卧下来。

基本上,这一趴下,就起不来了。

根据地面上的血迹来分析,这头野猪伤势挺重,估计跑不了太远。

于是,沈国栋拎着斧子,沿着血迹就慢慢追了过去。

大概追出去四五里地,前面拐过了一个小山包,就在一棵倒木后头,沈国栋发现了趴下休息的野猪。

那野猪还没死,不过也没多大本事了。

听见有脚步声,那野猪本想起来继续跑的,可是挣扎了好几下,愣是没起来。

它身上两处伤都挺重,流血不少,再加上跑出来这么老远的路,早就没体力了。

沈国栋握紧了斧子,慢慢靠近倒木,见野猪趴在地上,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快不行了。

不过,沈国栋没敢贸贸然上前,毕竟是野生动物,即便是受了伤,也不能大意。

果然,那野猪见沈国栋离得越来越近,估计是也察觉出危险了。

于是鼓足了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就朝着沈国栋这边冲。

看得出来,这头野猪已经没多大本事了,速度比之前降了太多,也没那么有力了。

沈国栋瞅准了机会,在野猪冲到跟前的那一刻,侧身避开。

手中的斧子,重重朝着野猪鼻子上方,两只眼睛中间砸了上去。

野猪夏天会在松树上蹭痒痒,沾一身松油,然后再去泥地上打滚儿,松油上沾满了砂石泥土等。

久而久之,身上就挂了一层泥浆混合物,也被成为野猪挂甲。

这挂了甲的野猪,防御力极高,一般的刀,甚至是老洋炮的铅弹,都无法破开。

但是,野猪挂甲再厉害,猪鼻子和眼睛这里挂不上甲。

这一斧子,沈国栋用尽了全力,不偏不倚正好砍中,比之前那一斧的位置稍微往下。

头部接连遭受重击,那野猪哪里受得了?

只听得那野猪嗷儿的一声惨叫,扭身想跑,却晃悠着栽倒在地,四肢抽搐。

沈国栋抓住了机会,抡着斧子上去,照着猪脑袋,又是好几下。

最终,那野猪不动弹了,脑袋上、鼻子、嘴里,全都是血。

沈国栋这会儿,也累的不行了。

没办法,大队分的口粮,每个人每天定量三两。

沈国栋一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最是能吃的时候,那点儿粮食哪里够吃?

更何况,就这三两,也不可能全都到他嘴里。

早晨喝了两碗南瓜苞米面儿糊糊,啃了俩蒸熟的土豆和一个菜团子,就这么上山了。

一头午砍柴又撵野猪的,肚子里那点儿东西早都消化没了,刚才又使了那么大力气。

这会儿就觉得一阵阵心慌,手脚也发软。

可是再难受,也不能耽误了野猪开膛放血啊,要不然捂了膛,那肉可就没法吃了。

于是沈国栋咬着牙忍着身上的不适,费了不少劲,好歹用斧子给那野猪开了膛。

猪内脏全都掏出来,肠子挂到一边的树上,敬山神。

这是进山打猎的规矩,一般要把猎物的下货留下,感谢山神的赏赐。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自我防护的手段。

猎物被杀,地上会遗留血迹,血腥气很可能会招来其他猛兽。

如果不留下点儿什么东西,猛兽很可能会顺着血腥气追踪,那么人就有危险了。

留下一挂肠子,野兽见了会停下来进食,猎人就会少一些危险。

野猪刚死,猪肚子里还是热的。

眼下没有雪,沈国栋只能砍两根树枝来,将野猪剖开的肚子支起来,让空气流通,尽快带走热量。

当然,沈国栋也没闲着,他去附近找了些干枯的树枝,再拢点儿枯叶,划一根火柴点燃,拢起一堆火来。

紧接着,沈国栋用斧子,在猪身上割下来几条肉,用筷子粗细的鲜树枝串上,拿到火堆附近,慢慢的把肉烤熟。

秋天,山里的萫子、核桃等坚果都落在了地上,野猪成天满山坡找吃的,囤积了一身肥膘准备过冬。

沈国栋割的这几条肉肥瘦相间,薄厚适中,放在火上这么一烤,肉里面的油脂渗透出来,在肉的表面形成一个个小泡泡。

一股子焦香的气息飘出来,让本就饥肠辘辘的沈国栋,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肚子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着,可是烤肉还没好呢。

沈国栋只能从衣服兜里,摸出俩比鸡蛋略大一点儿的熟土豆来,也顾不上扒皮了,就这么拿着啃了起来。

等他把俩土豆啃完,手里的肉也烤好了。

饥肠辘辘的人,哪里还管烫不烫,吹两口气儿,撕咬着就进了嘴。

说起来,野猪的肉没有家猪那么香,发柴,尤其是没骟过的公猪,也就是大跑篮子,还会有一股子腥臊气。

好在沈国栋今天遇上的是只隔年沉,还没长成的小猪,所以骚气不重,肉也相对嫩一些。

尽管这肉没经过腌制,也没有咸淡,可沈国栋依旧吃的非常香。

一共烤了五串肉,差不多有一斤左右,就这么被沈国栋三下五除二,全都吃进肚子里了。

要是按照沈国栋的饭量,别说这五串了,再来十串八串的,他也完全能吃得下。

可沈国栋明白,他这肠胃饿的久了,又没啥油水,一下子吃太多,很容易拉肚子,所以不敢吃太多。

土豆和肉串都吃完了,沈国栋觉得身上也有了力气。

于是把已经降温的猪心、猪肝、猪肺、猪肚等下货,又重新塞回猪肚子里头,然后拖着猪后腿往回走。

来到了之前砍杏条的那个山坡,沈国栋把自己已经捆好的二劈柴,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先放起来。

光是这头野猪,就够沈国栋费劲的了,那些柴火今天肯定整不回去,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