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礼

“哎呀，臣妾才来多久呢，皇上别急嘛。”这是淑妃的孩子来的太过巧合，前几日又闹了那么一出，就把对孩子的期盼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呀。

“嗯朕不急，可你也得好好调养身子，之前那几年不是有些伤了身子？”

君熠上次知道当年齐士希去世，慕瑶不过及笄后，第二天就叫来太医仔仔细细问了一遍，怕她年纪小，父母又接连去世，一下哭的太多，身子受不住。慕远那会刚登基也忙，没准顾不上她。

“就是哭的多，心情不好，吃的也少，没什么大事，哥哥也一直叫人给我调理着的。”

“答应朕，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那时候不是小嘛，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两人用膳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雪，配着热锅子滚食物的声音，倒是惬意。

用过膳，君熠在小书房写字，慕瑶也在一旁写写画画，一边写一边说着，“明天去御湖苑亭子上赏雪去。”

君熠低头笑了笑，心中一动，打算回头作一幅画给她，不过这会，却写了一句话递给慕瑶，“欲观亭上雪，定赴佳人约。”

“皇上也去？”

“嗯，陪你。”

第二日午后，两人相伴来到御湖苑，上了亭子，御湖苑的管事李方就带着人来上了热茶，都是新鲜的雪水煮的。

君熠的是峭壁悬茶，长在北岩南边的峭壁上，很是稀有，但慕瑶喝不惯，她总觉得那茶有一股子土味。给慕瑶准备的是红枣姜茶，她一打开盖子就噘嘴，“不想喝姜茶。”

“听话，朕特意让他们准备的，大雪天的出来，驱寒的。”

慕瑶今日穿了件大红的袍裙，中间腰带是白色的兔子毛缝制的，披着件米白色绣红梅的斗篷，脖子上也是兔子毛的围领。因为她是戴着斗篷上的帽子出来的，所以首饰用得简单的很，就两支金丝嵌红宝的梅花钗，耳朵上戴的是金线串的梅花坠子。整个人在君熠眼里，就跟个小兔子似的。

小兔子委屈，她都不吃姜，还总要让她喝姜茶，只好皱着眉一口气喝了，“就一碗，不喝了。”

“好，过来朕抱着。”抱着两个人都暖和。

“这亭子怎么没取名字呀，臣妾早就想问了。”

“当初修的时候就没取，后面没人提起来，也就一直没有。你想想取什么，到时候朕亲自题字。”

“这时候应该取个应景的和雪有关的，但是夏日里也可以在这赏荷，不知道取什么好，还是皇上想吧。”

“行，那朕可就写好牌匾，直接送兰香榭去了，你要是觉得好，就再让他们挂上。”

正说着，见方烨臻低着头站在亭子下，想上来又不敢上来的，像是有事。

慕瑶瞧见他了，便从君熠身上起来，坐到一旁。

方烨臻低头上了亭子，“奴才该死，打搅了皇上和贵妃娘娘。”

“何事？”君熠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李贵嫔娘娘，在御湖苑外头候着呢，说是思念成疾……想见皇上。”

方烨臻也是头大，皇上一早吩咐了御湖苑不许别人进来，李贵嫔非得来，来了让她回去还不听，说不传话就跪在雪地里，外边守着的小太监看这架势，就找他来了，他也不能让人家一个贵嫔娘娘跪在雪地里，只好硬着头皮禀报皇上。

“哦？有疾？那就在澜微阁好好养着，过年前都不必出来了。”君熠恨不得一脚就把方烨臻踹下亭子去，这点事都要上来说。

方烨臻应了是，赶紧下了亭子，他也怕皇上真的踹他一脚。

慕瑶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皇上真是坏。”

君熠又把慕瑶揽到怀里搂着，“朕要是让她上来，你还笑得出来吗，小没良心的。”

“快申时了，咱们回去吧，您还得忙呢。”

“嗯，好，这两日没那么忙，过几日朕可能顾不上你，这雪不小，估计有地方受灾，到时候灾情的折子就都送上来了。”君熠摸了摸慕瑶的头。

“臣妾懂得。”慕瑶点头。

万幸这场雪虽然不小，但下的面积不大，所以只有个别几处受灾，当地的父母官也都做了最快、最妥善的处理，将损失降到了最小。

很快就是年下，除夕前一天，君熠带着他准备好的年礼来了兰香榭，一块牌匾，一幅画。

“看看，这名字喜不喜欢。”

“凝菡亭。”慕瑶轻声念着。

“凝雨为雪，菡萏为荷花的花苞，题字时朕想起赏荷宴那日你头上的绒花花苞了。”

“皇上记性真好，臣妾喜欢。”

“臣妾也喜欢这个‘凝’字，在南照的住处就有‘凝’字，叫‘馥凝宫’。”

“哦？这倒是巧了。”

“这个初一的时候臣妾就让人挂上去，干活的都有赏。”慕瑶笑着让秋柿把牌匾收了，让秋柿到时候叫人去挂。

“这是什么？”慕瑶指着案上的卷轴。

“打开看看。”

画上的正是慕瑶，穿着赏雪那日的一身红衣，白色的兔毛领子，坐在亭子的桌子旁，手里端着茶杯噘嘴，身后是被雪覆盖着的整个湖面。

慕瑶眼睛都亮了，抬头看着君熠，“皇上好厉害。”君熠笑得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女人作画。

“喜欢吗？”君熠尽量克制住自己一直上扬的嘴角。

“喜欢喜欢好喜欢。”慕瑶搂住君熠的腰，她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为她作的画。

“臣妾也给皇上准备了年礼。”慕瑶叫春芽去取。

“是什么？”

春芽举着托盘出来，慕瑶将托盘里的常服拿出来展开，示意春芽退下。

“皇上试试，臣妾做的。”

杏黄色绣着银龙的常服，袖口和领子都滚着银边。

“那回端午，皇上喝了酒之后，穿着这个颜色好看极了。皇上过年穿，保准好看！”慕瑶眼睛笑得弯弯的，红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唔……”君熠用力揽着慕瑶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一国嫡公主，嫁来北岩，亲手给他做了件衣裳，君熠想想都要疯了。

过了好久，君熠才放开慕瑶，“做这个费神费眼睛，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做了。”又拉起她的手看，“有没有扎到？”

慕瑶摇头，“臣妾女红很好的，就偶尔扎一下，不算什么。”

“皇上试试吧，臣妾问内事局要的尺寸，应该是合适的。”

君熠脱了身上的外袍，换上了这件杏黄色的，慕瑶帮他系了下腰带。

“好看！”

“好看以后也不许做了，什么偶尔扎一下不算什么，你要是真的想给朕做衣裳，就选好衣料和颜色，告诉她们你要绣的样式，让她们去做。”

“知道了知道了！”

“明日是家宴，初一到初五在宫里摆宴，需要早起，明晚开始就住圣安殿，你能多睡一会。”

慕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