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伦敦到纽约5570公里

7个小时

玛丽皇后2号6天到达

没有通话,没有联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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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澈跨越数座城市来到纽约,幻想她是否还在那里过着所心向往的生活。或成了人妻回到了南市

这无非不是一场惊骇人心的生死搏

时至今日他仍不能坦然去接受景棠雨的离开,那种压迫的鼻息随着时间的推移烙印在他心头的苦痕,悲痛堆积到某个临界点直至迸发出来,那无措更像是在深夜不醒人世,醒来望着灰蒙蒙的月光,再度陷入情绪的海洋,沉浸再深入

脱离现实的轨道,生活浑浑噩噩,没有原生色彩。陆安澈更希望现实如他所说那样

她看不见的远方嫁于他人,拥有一个小版的景棠雨,平淡而幸福。

当所有偏离了航线,就像一片惊扰他多时的雪花,只能远一远望着,待雪融化,她向来没有存在过

「你不该停在我的世界,悲观已经渗透进了我的生命,它让我无法与正常人靠近,无法去相爱,就像一条大河跨不过,淹不没」

这句话是景棠雨离开之前说的

世界在她眼中是阴暗面的

无论多次向陆安澈敞开心扉都无济于事,阳光有多刺眼,景棠雨的心就有多冷

那些冷眼,误解,厌恶

而陆安澈闯入景棠雨的世界太突然了,就像在你生命即将结束前突然给了你沉重一击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避不开的雨

男孩撑起一把伞,而伞一直向女孩倾斜,直至伞角的雨水滴落在肩上

女孩永远不可以躲避

雨水也湿不了她身

可惜老天不随人意,相爱的人总会有误解,相隔千里,避之不见。

待到真相公之于众,她却早早收了场

带着怨恨和悲痛,永远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阿澈,当年带走小雨的人找到了,需要让人带上来还是直接丢进海里喂鱼?”

何星原的一句话让陆安澈瞬时从回忆里抽出身。

呼吸一滞:“阿鹿?”

“是!就是她”

陆安澈听到这个字险些站不稳,用手撑着杆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回忆冲击太大,心乱如麻,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放了吧”

何星原以为听错了,刻意靠近了些,想将男人的话再听清楚一点

“费劲五年才将人抓获,你一句放了就放了?”

“这些年寻找小雨的意义呢,就因为小雨死了,她那些罪恶就一并洗清了吗?”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气愤不过干脆直接背对着男人:“放人这件事……我做不到!”

这五年没有景棠雨或许是陆安澈失了心,发了疯,神志不清

何星原不怒,双手攥成拳头

雨滴落在脸上他感受不到,眼神冷漠,似有似无看向舱内被捆绑求饶的女孩

他答应过景棠雨不会滥杀无辜

并不代表他不会借人之手

今晚的雨不知是接收到了男人内心的空寂,还是景棠雨在天堂掉下的眼泪

男人伸出手那双眸子冰冷到看不出任何情绪。掩盖掉所有的伤痛

仿是出现了幻觉,自言自语声音极小,像是说给某个人听

“我试图站在你的角度与你共情,可我终不是你,你的难过,你的喜怒哀乐每次都像一把利刃刺进我心里”

“你总说你没有自由,那…这次呢?你渴望的自由得到了吗?”

雨滴落在手心,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雨不是雨,而是执念

陆安澈平静望着波澜的海面,语气像是给自己一丝心里的安慰

“如今让她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

嘴上虽这么说,眼神却有些飘忽

他也想过把人丢入海中淹没解一解这五年苦苦寻找,而心爱的人被藏在距离他不足六千公里处

简短的路程他却走了43800个小时

仍是没有见到她这个人,只能乞求上天对她好一点,不愿再遭受任何苦难

从景棠雨决定和阿鹿逃跑的时候,他已经输了。

这五年来时常在想是不是做错了,在景棠雨心里最危险的不是渺茫的世界,而是他陆安澈

在他身边难道就是消耗掉生命的计时?

景棠雨日记里那句话他也终于明白。

「如果迟来的醒悟和道歉都太晚,那就让离别教会我们懂得珍惜和悔改吧」

他错了!错到无可救药

“阿雨,那边的风景怎么样?”

“你走了……把我的风景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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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

被放走的阿鹿托人带了封信给陆安澈

待第三天被人从出租屋发现服药自尽

信中只有一句话:扶我于高楼之上,折身在他人膝下

“阿雨,你看你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怎么办?没有任何事情让我去明白了,我再也读不懂你的话了”

他认得那字迹,自己心爱之人所写

没想到时隔数月隔着生死阴阳两各,心还是会得紧紧牵动

“我的阿雨…没有了你我又该怎么办”

双手捂着流泪的双目,不让这份难堪能有机会让他心爱的女人感受到

陆安澈深叹一口气,压迫感再次涌上,很紧实的悲感

修长的手反复摩挲着信上的内容,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间

面容不得之前,憔悴,胡子拉碴,失魂落魄

眸里无光,红血丝充沛,看着墙上那些为景棠雨拍下的照片,眼泪早已不知不觉落下

他也曾这么静静望着照片上的人儿,日思夜想,差一点窒息到掐破鼻息活不过来

空寂的房内不断传来景棠雨生前最喜爱的歌

「staring at stars

watching the moon

hoping that one day

they'll lead me to you」

后来在纽约的第六个年头

陆安澈自杀了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