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附着到她的脖颈时,花盆,一半蓝色变成红色,蓝色线条变成绳索,红色线条变成细针,一圈圈,一针针,把我死死地困住,还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面前的一切事物变得模模糊糊,抵挡不住花盆线条的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朗了起来。
她坐在高椅上,沉默不语,只冷冷地看着我。手中不停地把玩着一根透明玻璃管,里面装有暗绿色的液体。
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低头一看,竟有一些小针孔。
当我想用电波传讯呼叫母亲时,母亲却没回我,是我太弱了吗?她走了,带着那一瓶绿油油的液体,这是个逃出去的好机会。
经过数个小时与锁链的争斗,我败下阵来。曾经最喜悦的东西竟成了折断我羽翼的凶手。
几天下来,插在身上的管子不停给我灌水,又不停地抽走我体内的绿液。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在密闭的空间里,我也不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有点恨她,恨她变得好快,恨她的记忆,恨她的假意。
她来了,这次她笑着来看我,明明讽刺至极,但我觉得她天生就应该笑得这样灿烂。
她给我灌了一杯水,这杯水让我毛孔舒张,不似平常的水。
她走了,我心中有点小小的难过,竟期待她的再次到来。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她这次竟然打开了那囚笼,是让我走吗?我有点不舍,这或许是个计谋,我没走。
她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了我,从兜里拿出一条细长且薄的红绳,皱巴巴的,系在了我的肋骨上。
彼时,我已与当初相比长高了不少。在毛竹家族中,算得年轻有力,身姿挺拔。
日子平淡乏味着过着,步履匆匆的两人打破了许久的宁静,是母亲,来救我了。
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一刀切开了花盆的线条。旁边的人抱着我,眼神不满的看着我。
她呢?看见宁静她躺在沙发上,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
母亲竟然命令我,让我去寄生她。这次我犹豫了,因为我认为成为真正的人类就该像人类那样,对于重大的仪式,挑个黄道吉日。
但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我的母亲。
“玉安,原以为你能自己搞定一切,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子,犹犹豫豫,赶紧动手。”已经寄生人类的母亲越来越激动地说“要是人类发现异常,我们全都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母亲,抱歉,这次我不想寄生她。“我用神经波动懦弱地说道
“我怀疑你脑袋是被虐出了毛病,要是放过她,会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你知不知道?王抚陵,给他看”母亲不可置信地对我说。
说完这句,王抚陵拿出外曾祖父的本体,本体上刻着很多图案。毛竹一类有个神奇的设定,一个毛竹死后,在世的记忆自动刻画在毛竹的白色界面。说起来,有点像人类的史官。
原来我们家族祖上就有这样的情况,外曾祖父喜欢上了一个人类。最开始时,那个人说不会辜负外曾祖父,会让毛竹一族获得更好的生长环境。经过千辛万苦,两人的努力终于被世人认可。结果,有一天,那人类率先背弃诺言,带了一群乌泱泱的人,把毛竹大肆收割。自那一次之后,人类和毛竹的怨恨更加深了。
难怪我年少时,我提起外曾祖父时,母亲都避而不谈,其他人也如此。也难怪,毛竹在我们这一代子嗣稀薄,也是在这一代得到进化。
那时,看着她眼角划过的泪水,我不由的给母亲发送了电波快讯。“母亲,你说人类的眼泪是软弱,可为什么她的眼泪能让我想起竹林的晨露?”母亲讳莫如深对我说“因为它们擅长用温柔包装掠夺,就像当年那个人类用『保护』骗走我们的信任。”原来那个人类就是外曾祖父的恋人。
扭头,看着昏迷的她,我有点绝望,该不该相信她?其实天平的一端早就偏向她了。
坚定的理想主义者依然坚信枯萎的玫瑰能开出花朵。
于是,我把树枝不断压低,向母亲求情。毕竟,错不在她。
她一如既往不听我的话,和王抚陵用电波不断压制我,内里的液体顺着绿叶钻了出来,这一次,我不想屈服。毕竟,我还没看够她的笑脸呢。
母亲见我不为所动,给我传来了一段异常的电波,是族人痛苦的尖叫,她曾经的回忆,人类虐杀毛竹.....“她是属于人类一端,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两个美好都是假象,只要物种不同,就必有冲突。”
“母亲,可是,错不在她啊。”“你的朋友也在人类实验室里,那一份惨叫是他们的父母接收到的。经家族共讨论,解救她们的任务靠你了。不要觉得不行,因为这个女人在那个实验室里工作。”
听到这个消息和多重的消息,我有点溃不成军,被迫向这份现实低头了。
我恨你,李瑟眠。
“做得很好,这才是我的儿子,凡事以大局为重:”母亲。“人类发现我们进化了,这次我们主要是潜进人类事物研究所,先救出我们的同伴。”
母亲望了望窗外,理性地说道“这几天全城还在休息中,你好好学习她的神态,让人类不要发现。”。“知道了”
看着房间熟悉的一切,我顺着她之前的轨迹,轻轻感受这里的一切。看着镜子,我不断练习她平常的神态、行为、说话方式。
一切准备就绪,我拿出了藏在柜子底下用竹丝修复的陶瓷娃娃,替代了桌子上那张合照。
那张合照真令人厌烦,她和他都笑得分外灿烂,真是刺眼。
做完这些,左眼莫名酸痛起来,我给眼睛做了个全套按摩。
躺在床上,捂住左眼和心脏,我感到十分满足。
看着家中落了灰的护肤品和厨房,我有点感觉到无奈。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活得这么潦草,怪不得面部胶原蛋白流失这么严重。把她的身体好好养了几个星期,现在的她白里透红,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