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程

目送二人御剑离开,陆星河背着空竹篓,脚步有些沉重地往家走去。路上,路星河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中年男子的话,“修仙之路飘渺无际,一介凡人,没有古老高贵的先天血统,没有家族长辈的后天打磨,除怀大机缘、大天资者外,其余芸芸,穷其白发,仍不得其要旨,小子,可要想好了”。“凡人吗?”路星河低头,难见他的目光,“但只因为未来的不可能就否定现在,那成仙,又有何用?”路星河笑着,抬起头,眼中映射的,正是对未来无限的热爱与期待。

一路沉思,不知不觉,已至家中,路母正在灶前做饭,炊烟从烟囱袅袅升起。路父则在院子里整理着草药,看到陆星河回来,路父放下手中的活计,问道:“星河,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在山里遇到什么事了吗?”陆星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遇到修仙者打斗以及中年男子给他指引去青霞宗测试的事说了出来。

路星河的父母听后,脸上满是担忧。路母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陆星河身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儿啊,修仙之路太危险了,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生活不好吗?”路父瞟了路母一眼,说道:“孩子有志向,是好事,难道你甘心让孩子跟我们窝在这小镇子里一辈子?”说罢,转头看向路星河,“星河,你也听到那位前辈说了,测试很难通过,万一没成功,你又该怎么办?”

陆星河看着父母,眼神坚定地说:“爹,娘,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真的不想一辈子就待在这云溪镇,我想出去看看,去追寻我的梦想。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试试,即使失败,我也绝不后悔。”路星河父母看着陆星河那执着的眼神,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为他收拾行囊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陆星河一边帮着父母打理药铺,一边准备着前往青霞宗前的事宜。夜晚,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忐忑。他想象着自己成为修仙者的那一天,能像那些前辈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地之间。

终于,到了第三天傍晚。这一晚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亮,但并不恼人,银白的纱布笼罩在少年的身上,一切如此美好。陆星河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家和忙碌的父母,心中一阵酸涩。母亲把一包干粮塞到他手里,眼里满是不舍,叮嘱道:“儿啊,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太累了,就回来。”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吧,孩子,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

陆星河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说:“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他转身迈出了家门。

还没走出一段路,路星河便听到一道清脆的喊声,“星河哥哥,我同你一起去。”他回头望去,正是林小月。林小月追了过来,拉住了路星河的手,“星河哥哥,你不要丢下我,我跟你一起走!”路星河心里一阵波动,嘴上叹道:“小月,此去一路,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能否照顾自己,出现危险怎么办?”林小月摇摇头,“我不怕,再说,不是有你吗?”林小月摇着路星河的手撒娇道。

“唉,”路星河叹了口气,“那林叔呢?叔叔他放心让你出来吗?如果你偷跑出来,现在就跟着我先回去......”,不等路星河说完,林小月就一步步跳着向前路走去,“星河哥哥你呀,唠叨的像个老太婆,放心,爸爸已经同意了,他说女孩子也应该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看看。”

路星河默然:小月......几秒后,他抬起头,“小月,别走那么快,等我一下。”

路星河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小月扭头看着他,“星河哥哥,你还带着那珠子啊。”路星河闻言,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珠子,“是啊,有它在,我总有种心安的感觉。”

这珠子,是在路星河三岁时,父母所救的一个老乞丐所赠。说是老乞丐,也不是,只是路星河在山上玩耍时,老人衣衫褴褛,奄奄一息,像个乞丐罢了。路星河看到乞丐后,忙回去告诉了父母,和父母将老乞丐抬了回去,用半根家藏的人参才把老乞丐救了回来。老乞丐醒后,只看了路星河一眼,便把此珠给了路星河。不顾路星河父母的劝阻,一边说着天意如此,一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

一边与林小月闲聊,一边走着,路星河终于走到了与中年男子约定的地方。“不错嘛,小孩,还比预定时间早了两刻。”路星河看向中年男子,拱手道:“前辈愿意带我一程,在下感激不尽,便早了些时候出发,没想到仍让前辈在此处等我,实在惭愧。”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这是,他看向路星河身后的林小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中年男子打量着林小月,嘴里嘟囔道:“可是,不应该呀。”林小月看着中年男子,有些害怕的往路星河身后缩了缩。

“小姑娘,别怕,我刚才看到你第一眼,觉得你跟传说中的青鸢圣女很像,能否靠近一点,让我细细观察一番。”中年男子见林小月有些害怕,微笑着说道。林小月看了一眼路星河,路星河对她点了点头,“去吧,小月,叔叔他不是坏人,是除魔卫道的仙师。”

林小月闻言,往中年男子那挪动了下脚步。只见中年男子端详了一会儿,又取出一个铜镜,单手捏印,刹那,铜镜中亮起光芒,映射在林小月身上,铜镜中赫然出现了一只九尾青鸢。不过那青鸢还未苏醒,张开双翼,将林小月环抱在怀中。

“这真是......”中年男子眼中一亮,反手收起铜镜,对林小月说道:“小女娃,你也是跟着这男娃要修仙?”林小月看了看路星河,坚定道:“当然!”

中年男子闻言,又看了看路星河,眼神闪烁了几分,说道:“那既如此,我们就出发吧。”路星河观察到中年男子神色变化,不禁道:“前辈......”中年男子却挥袖打断了路星河的话,“出发吧。”言罢,召出一把剑,催动口诀,只见那长剑瞬间便扩大了几倍不止,已然允许三人同时站立。“是,前辈。”路星河拉着林小月的手,站到了长剑上。中年男子单手掐诀,“疾!”,长剑瞬间腾空而起,载着三人向青霞宗方向而去。

“星河哥哥,好厉害呀。你看,小鸟在我们脚下飞呢!”林小月紧紧抱住路星河的手臂,看着脚下的景色惊叹道。“小月,等我也学会御剑,定要带着你看遍世间所有美好的景物!”路星河摸着林小月的头道。林小月脸红了一下,抱着路星河的胳膊更紧了一些。中年男子看了一下两人,对林小月道:“小丫头,御剑算什么?浮空船、天马、风霆幻翼虎......比御剑可更为自在和霸气多了。”林小月哼了一声,没理中年男人。

终于,经过数个时辰的飞行,青霞宗到了,正值初晨,只见:崇峦叠岫,霞绡曳空。赤曜熔金而穹昊尽染,紫烟凝露而琼林皆融。飞阁流丹,檐挑星斗之灿焕;危台耸翠,窗含云海之溟蒙。玉阙凌虚,揽九霄之霓彩;瑶阶衔月,照万壑之灵踪。时有青鸾衔芝,翩跹于重霄绛阙;更见玄鹤舞袂,缥缈于碧落丹墀。好一幅大气磅礴,瑰丽壮美的景色。

“前面就是青霞宗了,几十年不见,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中年大叔指向青霞宗说道。“大叔,几十年前,您还是个宝宝吧。”林小月做了个鬼脸。“丫头,你以后会明白的。”大叔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单手变印,飞剑直往地面飞去。

飞剑落地,三人向青霞宗的山门走去。

当三人来到山门前时,才发现虽然刚至初晨,但很多人早已在青霞宗的山门下等候。这些人来自北域各地,或高谈阔论,或静默等待,甚至还有来自北域外的人。而无一例外,他们都衣着华丽,身边都有数个长辈陪同,看着粗衣布衫的三人,众人传来了异样的目光。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什么?萧天炎怎么也来参加青霞宗的入门测试了,他不是炎阳宗的少主吗?”,一个瘦高个惊呼道。看着周围人震惊的模样,一个胖子笑了笑,手上的扇子扇了扇:“哎呦,真是见识短,炎阳宗再厉害,也只是个三星宗门,能跟青霞宗这一二星宗门比吗?”瘦高个闻言:“哎呦喂,感情您还知道这个呢?怎么,人就不去一星宗门天纵门呢?您给说道说道呗。”胖子闻言,涨红了脸,众人也传来一阵嘘声。

“来了来了!”只听一人说道,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只见那是一个体着华服,极其俊美的少年:身着织金绣云袍,脚踩青玉步云履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根镶嵌着宝石的玉簪轻轻挽起,只站在那,那尊荣之势,便不由得让人低下头来。三人看着萧天炎,萧天炎转身一扫,也发现了衣着寒酸的三人。

萧天炎惊疑道:“青霞宗的入门要求这么宽松吗?门内的杂役都可以参加测试了?不过青霞宗人手这么缺吗,都开始招童工了。”听闻此言,林小月哼道:“是呀,脸上粉那么厚,让我们三人拿把笤帚过来扫一扫,影响青霞宗门面。”萧天炎脸瞬间涨红,正欲争辩,身旁的老者拉住了他,“少主,宗主交代过,在外不要惹事。”言罢,再次往中年大叔的方向扫了一眼,中年大叔回了个友善的微笑。萧天炎冷静了下来:“好吧,以入门测试为重,我可不是只嘴上功夫厉害。”说罢,往林小月那儿瞟了一眼。

“你......”林小月气急。“好了,小月。”路星河拍了拍林小月的手,说道:“入门测试马上开始了,这是最要紧的。”林小月低下了头,仍旧气鼓鼓的:“可是,他说哥哥你......”路星河摸了摸林小月的头,笑道:“不相信哥哥吗?”林小月抬起头,回了个灿烂的笑容:“当然相信哥哥了,哥哥是最棒的!”

正在此时,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咚!咚!咚!”,中年大叔道:“准备一下,入门测试开始了。”路星河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牵着林小月的手:“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