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嫁娘
- 强嫁权臣捂不热,我换夫你慌啥?
- 墨月猫儿玄
- 2160字
- 2025-05-11 08:58:04
“母亲如此费心,孩儿心中感激不尽。”裴辙眼眶一红。
裴二夫人内心不禁轻轻叹息,这个孩子何时曾如此柔软地开口求助?他向来独立坚强,从不向人求助,今日却为了心爱的女子,低声下气地寻求她的帮助:“你只管放心前往漠城,为娘的会在府中为你周旋,探听风向。若是你与世子的亲事能够顺利定下,那将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听到母亲的承诺,裴辙心中的疑虑和焦虑渐渐消散,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前往漠城的筹备之中,期待着未来的美好。
端王府两位公子离京那日,景仁帝亲临城门相送。
裴戬玄色披风猎猎作响,裴辙腰间玉坠在日头下泛着温润光泽,兄弟俩拱手作别圣驾,马蹄声渐渐碾碎晨雾。
“这一去少说三五年,回来怕是要抱娃娃喽。”茶摊上嗑瓜子的闲汉咧着嘴笑。
旁边书生模样的啐他一口:“你当端王府门槛是菜市口?前儿我还听礼部张大人家姨娘说,世子爷的亲事早两年前就定下来了。“后头的话被茶盏磕桌声截断,众人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
京城的闲话像春日柳絮,纷纷扬扬闹腾了七八日。
待新科进士游街的锣鼓敲响,再没人惦记远行的端王府公子。
……
晋国公府西跨院里,郁澜正对着绣绷发愁。
金线缠在银针上打了个死结,气得她直咬唇。窗外传来脚步声,魏氏裹着织金缎面斗篷跨进来,身后跟着捧账册的婆子。
“二弟妹瞧瞧这个。”魏氏将大红洒金帖子推过去,“昀儿婚宴要请的宗亲,你帮着掌掌眼。”
郁夫人执笔蘸墨,簪花小楷在纸上绽开:“大嫂这单子周全得很,只漏了通政司王大人。上月他家老太太做寿,咱们可是收了帖子的。”
魏氏脸上笑容僵了瞬,捏着帕子叹气:“到底是弟妹细致。这些日子既要筹备喜宴,又要打点昀儿新院子,我这身子骨实在熬不住。”话音未落,便扶着额角轻晃。
郁澜磨墨的手顿了顿。朱砂在砚台里洇开,像极了魏氏今早抹的胭脂。
“嫂子若实在撑不住,不如把账房钥匙交我暂管。”郁夫人搁下笔,笑眼弯弯似月牙,“您安心养着,横竖昀哥儿成亲是咱们阖府的大事。”
魏氏指甲掐进掌心。这话听着体贴,实则是要夺权!
正要开口,忽听外头小厮嚷:“大少爷猎着白狐回来啦!”
“哎呀我得去瞧瞧!”魏氏霍然起身,哪还有半分病态,“昀儿最怕沾血腥气,这群杀才定是没伺候周全!”说着风风火火往外冲,斗篷带翻了茶盏都顾不上。
郁澜盯着地上泼溅的水渍,噗嗤笑出声:“娘您瞧,大伯母这病来得快去得更快。”
“你呀。”郁夫人戳她脑门,“往后学着些,对付这种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就得把话架在火上烤。”
暮色染红窗棂时,郁澜正在描花样。
魏氏身边的黎嬷嬷突然来请,说是大夫人犯了心口疼,要二夫人去商议拨院子的事。
“......西边那处宽敞,就是离马厩近了些。”魏氏歪在贵妃榻上,额角贴着膏药,“东边倒清净,可昀儿媳妇爱热闹……”
郁夫人慢条斯理翻着房契:“要我说,把祠堂后头那片竹林砍了,另起三进院子岂不便宜?”
“使不得!”魏氏差点蹦起来,“那是老太爷在世时最喜欢的竹林。”
“逗您呢。”郁夫人合上册子,笑得温温柔柔,“依我看,就把昀哥儿现在住的听松苑扩一扩。前儿工部李大人府上修园子,那工匠头子手艺极好,到时候就请他来。”
魏氏听得肉疼。扩建院子少说要五千两,这妯娌分明是逮着机会要她放血!
正盘算着怎么推脱,却听对面郁夫人干咳两声。
郁夫人捏着青瓷茶盏吹了吹茶沫,“澜儿的六艺自有我操心,大嫂不如找章姨娘搭把手。”
这话像把软刀子,正正戳进魏氏心窝里。
魏氏攥着帕子的手直发颤。当年她往章姨娘房里塞哑药,反被老爷禁足三个月的事还历历在目。
檐下铜雀笼里的画眉突然扑棱翅膀,惊得她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案几上,“那贱人眼皮子浅得很,真让她摸到账本,尾巴能翘到房梁上。”
“这话在理。”郁夫人慢悠悠拨弄着护甲,“前儿听说章姨娘新裁的襦裙用了云锦,倒是比正头夫人还气派。”这话说得魏氏喉咙像卡了颗酸梅——那云锦,原该是她的份例。
等魏氏扶着黎嬷嬷出了二房院门,脸比檐头挂的腊肉还沉。”打量着谁不知道她们二房的心思?”
她指甲掐进嬷嬷胳膊,“既要装清高,又要惦记我手里的钥匙,呸!”
“夫人仔细手疼。”黎嬷嬷往廊柱后使眼色,“账上的窟窿总得找人填,二房既要争权,正好把烂摊子甩过去。”
说着压低嗓子,“等昀哥儿婚事办妥,少不得要她们掏私房贴补。”
这话说进魏氏心坎里。她望着西院新漆的朱红廊柱,想起前日从账上支的二百两雪花银。
昀哥儿打点翰林院那群书呆子,哪处不要使钱?
……
魏府后花园的合欢树开得正好,郁澜牵着五妹郁潇的手刚进月洞门,就见魏知虞提着裙摆从石阶上蹦下来。
新嫁娘的绯红襦裙扫过青砖,惊起两只白蝶。
“快来看我的嫁衣!”魏知虞拽着她们往绣楼跑。三丈长的裙摆在日光下淌着金线,料子轻得像云,腰身掐得正好,衬得新娘子腰是腰腿是腿。
凤冠上东珠有龙眼大,晃得郁潇直揉眼睛。
“我大哥见了怕是要挪不动步。”郁澜捻着袖口暗纹轻笑。这话臊得魏知虞耳坠子直打晃,却还强撑着问:“你二哥...近日可好?”
“他呀,天天往西市跑。”郁澜故意拖长调子,“非说新房窗柩要雕并蒂莲,把城南的木匠都问遍了。”话没说完就被魏知虞拧了手背,三个姑娘笑作一团。
窗外忽起一阵风,吹得妆奁上的红绸飘到郁澜膝头。
她望着铜镜里魏知虞绯红的脸颊,想起前世这身嫁衣最后裹着具枯骨下葬,喉咙突然发紧。
“姐姐的胭脂蹭花了。”郁潇举着靶镜惊呼。魏知虞慌慌张张去擦,反倒抹红了半边脸。郁澜抽出帕子蘸了茶水,细细替她擦拭。
镜中少女眼波流转,像极了当年在闺中为她簪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