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胎妖弑母

出门办案，是要找城隍盖上三司大印，但陆少游已经是三司司长，按流程就不必找莫卓英了。

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连蔡长禄都不把城隍放在眼中，自己再不尊重，那这个替自己吸引天庭目光的城隍怕是做不长久了。

城隍庙中，莫卓英窝躺在座椅上，兴致缺缺地在口吐桃核，看着陆少游前来，赶忙起身相迎。

被陆少游一把按在座椅上，身后紧跟着就进来五名纠察司的司员。

陆少游退后一步弯身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城隍大人，三里桥命案属下需要您盖下印章。”说完从怀中掏出早已经拟好的手续。

莫卓英抬头看了眼面前众人，清了清喉咙，然后拿起自己的大印，方方正正地盖了一方红印。

身后五名纠察司脸色微变，当日莫卓英和陆少游城隍庙对赌一事人尽皆知。

连一个众人眼中窝囊废物都能一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原来是外强中干之辈。

这次又捡漏坐上城隍之位，下面自然是很多不信服的。

但陆少游接连斩杀两大妖王，又在城隍庙一拳打倒莫卓英，就连最桀骜不驯的魏无邪现在都在其手下温顺的像只猫。

如今他却对莫卓英俯首帖耳，难道那莫卓英在千峰山真的展示出什么神迹让陆少游都甘心臣服？

……

出了城隍大门，北边就是鬼市。

这并非是人类的市集，而是的的确确阴鬼的集市，没了妖魔的侵扰，鬼市这段时间突然繁华起来。

一身黑衣的纠察司出现，小鬼们顿时躲到两侧，让出一条大路来。

在路的一侧，忽然一个头戴官帽的中年拿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那中年身材高大一身书生打扮，陆少游身后的纠察司众人看到此人后纷纷驻足，齐喊道：“蔡大人！”

陆少游眯着眼睛看了这醉鬼般的蔡长禄，当初能被城隍看上，其定有过人之处，但这些年风霜染尽，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青年了。

“陆少游！”醉汉指着陆少游的鼻子，踉跄着几欲倒下，身后一纠察司司员赶忙上前搀扶，然后又看向陆少游，此刻放又放不掉，丢又丢不下，面色尴尬。

“听说你上任了三司司长，嘿嘿，老子的纠察司也归你管了？就凭你！你若是能破了这个案子，老子亲自跪下，喊你做爹！”

陆少游面色微寒：“你这么喜欢认人做爹？！”

说完指着搀扶蔡长禄的那司员道：“你，把他送回家，刚才他说的话你可听清了？等他酒醒给他重复一遍，他若认了就签字画押，他若不认，回来报告我，我倒要看看纠察司司长蔡长禄是个怎样言出必行的汉子！”

“对了，我看着蔡司长病应该好了，明天就来报道吧！”

那司员双手搀扶着醉酒的蔡长禄，额头汗珠滴入眼睛也来不及擦拭。

陆少游带领剩余几人离去，鬼市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想起那司员的紧张模样，陆少游心底暗笑，这般忠诚的人自己怎会小心眼地去针对他，这世上两条腿的人很多，明见上司落魄还如此忠诚的却不多了。

傍晚，太阳落山，三里桥家家户户的炊烟渐渐吹散。

村子南头的那家门上白番飘荡，面容憔悴的乔苗氏搂着孩子守在丈夫尸体身边，双目无神。

陆少游等人出现在侧房旁边的牛圈里，死去的牛已经被村正分给大家买走了，也算是大家补贴这孤儿寡母。

尸体已经不见了，很多线索就无从查起了，他翻看着速报司递来的案发现场的场景描述，然后来到堂屋。

目光透过那层白布，乔山的尸体呈现在他面前，左侧肩膀已经被整个咬下，骨头断裂，肉是被整个撕下的，从那断痕看，那妖物的牙齿应有人手掌那么大，是个大妖！

但却没有被啃食的痕迹，除了胸口处丢失的心脏。

胸口处伤口不大，也就一个人类拳头的尺寸，但位置精准，除此之外再没伤痕。

这妖怪是要干什么？

大妖他见过不少，但只要犯案的却从没见过只吃人心肝的妖物。

乔苗氏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人不忍多待。

又接连走访了三家家里家畜遇害的，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案发时间都是雨夜，但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村中熄灭的灯火忽然次第亮起，一直延伸到陆少游所在的村庄外围。

慌乱的人群匆忙向村内聚集，然后伴随着哀嚎声又慌忙四散。

“不得了了，村正家那黄牛生了个妖物！”

“是妖物！才出生就咬死了那母牛。”

身为此地的居民，妖物是见怪不怪的东西，说不上麻木，却早已不那么惊慌失措。

但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偶有耳闻，那都是有了灵智的妖怪，他们口吐人言，学人行走坐卧。

人们还从未见过血淋淋从娘胎出生的妖物，况且那妖物刚从地上爬起来就一口咬死了生育它的母牛！

妖性何其凶残！

陆少游朝空中闻了闻，身形一晃，已经来到那惊呼声最盛的地方。

收拾干净的牛棚里，地上一片血水，那光秃秃，满身嫩粉色的妖物正在旁若无人地啃食母牛的尸体，身上脐带未掉，蜿蜒连接母牛下身脱落的胎盘。

这场面让人忍不住的反胃恶心！

那妖物好像感知到了危险，停下口中咀嚼，抬头看向空中某处。

陆少游这才看清了妖兽的真面目，这怪物除了那双牛耳和牛毫不相干。

它头上两个犄角，龙头蛇身，随着不断吃下母亲的身体，那尾部的鳞片已经由稚嫩的红色变为青绿色。

“囚牛？”

传说龙有九子，老大便是龙与牛所生的囚牛，它龙头蛇身，身形健壮，性情温顺，喜爱音乐。

但眼前这个显然并非囚牛！

那怪物警觉地看向四周，稚嫩眼中恐慌渐渐被狰狞取代。

他四个爪子已经被鳞片渐渐覆盖，前肢把母牛扒到身体后面，然后朝空中那道虚影龇着獠牙。

“畜牲！”

五条熔岩从地下窜出，瞬间紧紧缠绕着它的脖颈和四肢，然后“噗”的一声，还未完全成型的妖怪瞬间四分五裂。

【叮，斩杀开智半物一头，未入境，总寿元二百四十五，剩余寿元二百四十五，转化为香火值二百四十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