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由的代价

典狱长办公室远比李昭想象的要奢华。

走进大门，檀木沉香裹挟着雪茄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左边是摆满了红酒的酒柜，右边墙上挂着天启纪元前的名画书法，正面宽敞的檀木桌上，摆放着一根根象牙雕刻的装饰品。

檀木桌后，典狱长臃肿的身体陷在真皮座椅中，把椅子塞得满满当当，手中的雪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在典狱长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身材壮硕穿着西装的男人，鹰隼般冷冽的目光警惕地盯着方昊和李昭。

李昭在这个人身上感到一股很强烈的危险气息，就好似他前世面对那些世界顶尖杀手的感觉。

方昊驻足在桌前：“长官，犯人52404带到。”

“嗯。”

杜霖微微颔首，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那双绿豆小眼儿最后定在了李昭身上。

“李昭，你进来第3天就和别人打了起来，关了你6天禁闭，放出来后，你多次和其他犯人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今天你又公然在食堂聚众斗殴，你是不把我的规矩放在眼里啊？”

杜霖细数李昭的罪状，“该说不说，你融入这儿的速度挺快，被那些野蛮的犯人同化了吗，你读这么多年书，学校没教你怎么和别人相处？你是嫌刑期不够长？还是嫌禁闭没关够？

有本事就把我再关进禁闭室里面...李昭身体笔直得像一杆标枪，强硬地说道：“我在学校里学到的唯一道理，那就是有傻逼试图挑衅你的时候，不要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讲话，而是用拳头让他闭嘴！”

话音刚落，李昭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他都还没反应过来，杜霖身后那位西装男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背后，掐住了他的后脖颈，用力向下一压！

恐怖的力量施加在他身上，李昭用尽全力挣扎也难以撼动分毫，他这才意识到这个西装男的实力要远超他的想象。

“浩飞。”

杜霖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摆摆手示意他松开。

“看来你适应得还挺快？大学生学习能力就是强。”

吐出一口浓烟，杜霖手指夹着烟头，看着李昭讥笑了一声：“这座监狱里关押的全都是穷凶恶极的犯罪分子，杀人、抢劫、强奸、诈骗...你能想象到的罪状，都能在这里找到。

这些罪犯眼里没有对生命的敬畏，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破坏规则，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被关禁闭，因为禁闭室内有很强的辐射。”

杜霖微微虚着双眼，夹着雪茄的手指，指向了头顶上方，“生在这个时代，人类无疑是悲哀的，无处不在的辐射，就像慢性病毒一样，时刻都在污染我们的身体和灵魂，一旦这些污染达到临界值...

嘭！就会像炸弹一样爆炸，你的记忆，你的理智，你的人格自我，通通都将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一堆无意识的恶心烂肉在地上蠕动。

告诉我，你害怕吗？”

面对典狱长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李昭选择了保持沉默——禁闭室什么都好，能量充足，餐餐大鱼大肉，还有烟抽，唯一不好的一点：太吵了。

杜霖无所谓地说道：“你把拳头当成规矩，那现在我的拳头比你大，你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聚众斗殴闹事，按照规矩，至少在禁闭室关押五天以上，而且你是再犯，我最少都要关你一周，直到你认识到错误为止。

能坚持六天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坚持六个星期，六个月吗？

如果你不想关禁闭，你可以考虑一下另一个建议，你不是喜欢打架吗？来，我让你打个够！”

杜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里面是李昭的相关资料，身份文档、照片、犯罪记录等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李昭大学期间，参加大学联赛获得过的荣誉记录。

“李昭，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天河大学进化者学院、战斗系的学生，在学校里成绩很不错，拿过大学联赛的冠军。最开始你打的是F级组别，几乎横扫各大大学，拿了五六个冠军，无人是你对手。

后来你的身体能级达到E级，升到E级组别，各大媒体预测你会遭遇职业生涯的滑铁卢，没想到你又给了大家惊喜，强势击败了多位E级进化者，以14胜3败的成绩，再次夺冠。”

合上文件资料，杜霖抬起头，盯着李昭那张硬朗有型的脸，“但谁又想到，这么一个潜力无穷的进化者，居然会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你的学籍、比赛资格，全都被吊销了，就算你以后出狱，也无法再重返正规赛场，李昭，你应该很不甘心吧？”

“这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我可以帮你。”杜霖笑的时候，肥肉把双眼挤成了一条缝。

“怎么帮我？”李昭心里立刻就联想到了血色绞肉场，这死胖子想让我参加绞肉场比赛？

果不其然，杜霖提到了血色绞肉场：“血色绞肉场这档节目，你应该不陌生，我查过你的ID，你也是我们节目的付费订阅用户。”

“偶尔会看看。”李昭说。

杜霖咧咧嘴，自顾自说：“前年，黑河监狱的金牌选手，铁人，出狱了，自从他出狱后，我们节目的订阅量就一直在下降，上一届比赛已经掉了一半的订阅...”

杜霖话音一转，抬手指向李昭：“李昭，我要你参加绞肉场，成为新一代金牌选手！只要你能赢得比赛，表现足够精彩、刺激、血腥。在这所监狱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钱？女人？我还可以让你住豪华单人大平层，不用再和那些臭烘烘的囚犯挤在同一个房间里！”

“我对这些没兴趣。”

“那自由呢？”杜霖阴恻恻地笑道，“15年的有期徒刑，你真的愿意在这里待15年？”

风掀起了窗帘，李昭转过头，窗外有一只鸟从监狱上方的铁网掠过，被高压电烤成了一堆烂肉，冒着烟儿坠落。

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说你的条件，我要打够多少场，你才能放我出去？”

杜霖竖起三根手指。

这肯定不是三场的意思，那样也太简单了，李昭试探问：“30场？”

杜霖摇头一笑：“不，是3年。”

李昭：“......”

“15年变成3年，这就是我的条件。”杜霖见李昭表情有些意动，继续说，“3年是保底条件，无论你表现如何，3年后我都会放你出去。

如果你能拿下绞肉场的冠军，那我直接放你出狱。

另外，如果你比赛表现得好，节目订阅量能涨起来，我都可以考虑给你减刑...你表现越好，出狱的时间就越早。”

杜霖摊开手，肥头大脸挤出油腻的笑容，语气充满了诱惑：“舞台和机会我给你了，能什么时候出去，全靠你自己争取。对了，我可以告诉你，铁人是无期徒刑，他能提前出狱，都是他靠着一场场比赛的胜利和冠军换来的。

为了自由，你们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像极了老板在画大饼...李昭低头看着手脚上的锁铐，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在沸腾，解开镣铐的钥匙头一次以触之可及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边是3年，一边是15年...

甚至冠军可以直接出狱...

李昭攥紧了五指。

“我答应，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

“之前带你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监狱办公区外，方昊为李昭解开了镣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铁人第一次犯事儿的时候，在禁闭区里面坚持了8天，直到9天的时候，他的意志才崩溃，求我们放他出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但看你当时的状态，想来也不会少于8天吧？你和铁人一样，都有钢铁一样的意志，都渴望着自由。”

李昭凑过去，用方昊手里的打火机点燃，烟雾中的他眯着眼睛，“抓紧时间吧，什么时候开始第一场比赛？”

“就算再着急，也不急这一两天吧？”

“那禁闭室呢？我要用禁闭室吸收能量，这是我的条件，典狱长也答应了！”

“禁闭室不能给你用。”方昊摇摇头，“那特么是关禁闭的地方，不是拿来吸收能量的，平时关犯人都不够用。”

“典狱长都答应了，你们说话不算数？”

“他只是答应让你吸收能量提升能级，可没说是禁闭室。”

方昊招招手，示意李昭跟上，“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在参加比赛之前，你得找一个教练团队，他们会辅助你提升实力。”

李昭愣了一下：“绞肉场还有教练团队？”

正规比赛有专业的教练数据团队，李昭以前在学校打比赛，会有团队帮他制定训练方案、合适的营养食谱、能级的提升训练，还会分析对手的种种数据，制定合适的比赛对抗策略。

绞肉场这种完全无规则的杀人决斗，竟然也有教练团队？

“为什么会没有？”

见李昭那一脸诧异的模样，方昊莞尔一笑：“拜托，血色绞肉场也是商业化的比赛，而且节目订阅量比你以前打的大学联赛高得多，连广告代言费都是好几倍，你以前见到的每个明星囚犯，包括铁人，背后都有团队的帮助。”

李昭愣了一下，摇摇头：“真特么讽刺，杀人犯都能变成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