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性与功法

铸剑谷坐落于血煞宗东部，一条名为静心泉的瀑布从山顶流淌而下，水质清冽，矿物质丰富，用来铸剑再好不过。

用于铸剑的劳工约二百余人，分布在二十个用木头做基底，上头盖上茅草的棚子里。

室外露天的环境相较室内，要凉快不少。

每个铸剑棚大致有五座火炉，用于煅烧钢坯，两个铁砧，一个铸剑台，一桶淬火油，两座大型磨刀石，基本两个人一组，轮流操作。

每天早晨会有其他劳工从外界运送今日的铸剑材料，如钢材、木炭、封泥、淡水、煤油等，再将成品剑运出去。

同时还会送来日常消耗的食物，其中主要是肉类。

说来好笑，血煞宗研究各种气血相关的功法、丹药，居然歪打正着搞出一种能大幅提升牲畜发情期的丹药。

给它们喂下去后便可使它们随时发情，配种后一胎的产量也能翻一番。

再配合各种秘法，保证生产时的存活率，生产后的恢复速度，以及小猪仔们的加速成熟，血煞宗的畜牧业发展的很好。

沈夜甚至想过，血煞宗如果不搞这些打打杀杀，安心养猪养牛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晚饭过后，沈夜躺在树梢上看星星。

他已经给铸剑谷的所有劳工都注入了一部分剑丸，足足二百零三人。

可以说铸剑谷已经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沈夜闭上眼睛便可感知到那二百零三人的位置，心率，气血强度。

其中张大虎的修炼进度最快，而且哪怕是被种下剑丸之前，他也几乎没有被煞血法影响心神。

这是一个好苗子。

沈夜刻意引导他将多余的气血分散进四肢百骸，深入骨髓，也算一个简化版的煞血蚀骨法。

他自己修炼的血演河图乃是煞血蚀骨法的上位替代，指导别人入个门还是很轻松的。

张大虎重情重义，在危难时刻愿意挺身而出，或许正是他的心性保护住了他自己。

这说明一个人会成长为什么样，虽然与他修炼的功法有关联，但更重要的还是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沈夜睁开眼，望向天边的明月，若想在武道一途走的足够远，坚守本心至关重要。

行善，就坚定行善，作恶，就坚定作恶。

决不可一边杀人，却一边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那瘦猴在被他种下剑丸后，心性转变极快，入夜之后还在那铸剑，脸上也全是兴奋与激动，他真心觉得沈夜对他有再造之恩。

仅仅两个时辰，他就从一个几乎走火入魔的废人，恢复如初还更进了一步，仅次于张大虎，可以说他的进步速度是最快的。

果然啊，在有魔世界，必然会导致唯心的份额增加。

无魔世界一定是唯物的，任何事物都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移，但是这个武道世界不一样，人的意志会直接影响自己的武道。

所以沈夜不能做出超越自己底线的事。

他不能冲到一个城镇里，用剑丸大肆杀戮，搞屠城之举。

这会让其道心崩坏，武道之路彻底断绝，沈夜要的是可持续性发展，而不是竭泽而渔。

瘦猴的第一把剑铸好了。

沈夜翻身而下，迅速来到其身旁，检查这把融入了一丝剑丸之力的新剑。

叮——

剑身被手指弹过发出清脆的声音，弹性适中硬度超绝，换做普通的凡剑这一下绝对就折断了。

此剑的品级介于凡剑和玄剑之间，从外表根本看不出端倪，正适合送去战场。

藏剑山庄的人对于这种剑根本不会有防范之心，而且它们的强度对上真正的玄剑还是有一定差距，满足了“不起眼，却实用”的核心要素。

这批剑投入战场，可以在不让任何人察觉出来问题的情况下，提升至少三成的杀敌率。

“好好好，就按这么来！”

瘦猴在得到沈夜的肯定后，情绪更加激动，迫不及待地就要再去煅烧新剑坯。

沈夜拦下了他，毕竟夜已深了，他平生最痛恨卷王，更何况这卷王还扰民。

“拿着这把剑和我去一个地方。”

被种下剑丸的有二百多人，其中有张大虎瘦猴这种可造之材，那自然就有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烂泥至少也还可以给他温养剑丸，至于毒瘤就必须切除了。

不是每个坏人都是因为功法影响下才变坏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坏人。

对于这种人，沈夜不介意拿他们试剑。

在沈夜的感知下，有四个人的心跳消失了，另外三个人正聚集在一起，停留在静心瀑布旁边。

他们一个时辰前就洗完了澡进了被窝，此时却突然结伴而出，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没有尾巴跟着吧？”

“放心，都处理掉了，尸体直接往悬崖底下一扔，嘿嘿。”

“沈魔头那一指，往咱们身体里塞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保不准是什么毒药，他是想把整个铸剑谷当成他自己的后花园！”

“此人比之前的李魔头更可恶，李魔头虽然喜怒无常经常打骂咱们，但也没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走，顺着瀑布往下，可以绕过沈魔头的居所，咱们直接去找血煞宗的外门弟子，让他们罢了沈魔头的鸟位。”

三人对视一眼，扑通扑通就跳进了水中。

沈夜回想着静心泉的流向，以及下午刚获得的血煞宗分布地图，迅速锁定了一个位置。

他右手提起瘦猴，一步踏出就上了树梢，整个人在复杂的丛林间飞速穿梭。

瘦猴哪里见过这架势？他虽然瘦，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沈大人居然能单手提着他还健步如飞？

难道沈大人已经是传说中的后天武者了吗？

一炷香之后，沈夜停了下来，这周围正是铁骨岭外门弟子的居所。

沈夜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他的预判也并没有错，那三人想上岸的地方正是此处。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半夜的铁骨岭的外门弟子居然全都不在，而且静心泉中也没有那三人的踪影。

因为他们三个在中途便被拦了下来！

孟何何持剑而立，他的好友此时估计正在山顶被峰主疼爱，他却要在此加班，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说说吧，你们三个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