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张令徽的行事风格有了几分判断,凑上前去低声道:“大人可需要更多的河曲马?”
张令徽眸中精光闪动,欣喜道:“你有何办法,快讲!”
“我有个朋友是马贩子……”
“本将视钱财如粪土,让他先送一万匹马过来!”
耶律合鲁:“……”
“八千也行……实在不行五千……三千也可以接受!”
“合鲁兄弟你那朋友不会连区区三千匹马都搞不定吧?”
耶律合鲁有心吐槽,总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偏偏又不好反驳。
我这该死的大嘴巴!
“最多三百……不,可能也就几十匹马,大人若是嫌弃就算了……”合鲁颤颤开口。
张令徽看向天空,颇有些惋惜道:“合鲁兄弟,本将看你是个人才,本欲再给你十万钱……罢了,罢了,几十匹就几十匹吧……”
……
一旬过后。
大辽,保大二年三月十五日
魏王府邸。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人群中不仅有府衙百官,以及诸军、僧道、父老乡亲。
“魏王素有贤德之名,莫要推迟!”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魏王继承大统。”
“天降祥瑞,魏王天命所归!”
“魏王速速登基,莫让老臣寒心呐……”
“唯有魏王才能带领臣民中兴大辽。”
“..........”
围拢在耶律淳府邸的人群,浩浩荡荡,大家群情激奋,一副魏王不登基誓不罢休的态度。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不管是真心还是实意,总之,而每天聚拢魏王府邸的人群,又何止一万?
每天都有声势浩大的本土豪绅,乡民,百官、诸军、僧侣等,到耶律淳府前,劝说耶律淳登基。
如此,又过了两日。
魏王府邸门前已经聚集两三万之众,大声高呼:
“天祚失国,神器无主,愿殿下即位以安天下!”
……
“咳咳咳……他们可真是害苦了本王啊……”耶律淳重重咳喘,他已年过花甲,身体本就不怎么好,即便他有心挽救大辽危机,也无精力收拾残局,面对逐渐逼近的金军,每日更是惊惧不已。
若是平时太平盛世也就罢了,登高望远,坐一坐那皇帝宝座,看一眼山顶的风景,是否如传言中的无限好。
如今,昔日的大辽帝国已经处于亡国边缘。
临死前风光一把?
耶律淳摇头苦笑,临到跟前,又难以抉择。
他若是有心,七年前耶律章奴主谋“废帝谋立“时,他便会乘势而起,何苦等到今日?
当时他果断将萧氏弟弟萧敌里、外甥萧延留拘禁,然后向天祚帝告密,并将萧敌里、萧延留首级献给天祚帝。
见事情败露,主谋耶律章奴连夜逃窜。
“废帝谋立“事件失败后,天祚帝认为他忠贞不二,于是加封秦晋国王。
“王爷,如今陛下音讯全无,我大辽危在旦夕,的确需要您出来主持大局。”
“您是兴宗之孙,仁圣皇太叔之子,大辽道宗之侄,更是如今陛下堂叔,作为太祖子孙,无论如何都要承担起责任!”
说话的是萧普贤女。
从外表来看,是一位风姿绰约的成熟美妇,眼下被四名少女众星拱月般围住,气质雍容华贵,仪态万千,望之三十光景,头戴步摇,耳系玉珰,身姿丰腴,着霓裳羽衣,额前一朵梅花印记,更显高雅之意。
见到耶律淳不搭话,萧普贤女眼底涌现不堪之色,忍不住再次劝道:“魏王难道要坐视太祖基业毁于一旦。”
耶律淳神情一滞,脸上涌现挣扎之色,痛苦地闭上双眼。
萧普贤女无声叹息,一甩霓裳羽衣,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依旧显得身段曼妙修长,窈窕有致,她转头斜睨着站在堂内来回渡步,一脸愁容的耶律淳。
......
快活楼。
“大人,已经陆续返回不少勇士,如今又可凑出一百名轻骑兵,随时供大人驱使。”耶律合鲁神情腼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它,当初夸下海口,如今只有少量勇士返回,让他脸上无光。
“百名吗”
“不错,如此短时间内能够形成一股战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要知道,这些原本都是耶律暮云的班底,都是有底子的,只需要稍加训练,便可上阵冲杀。
绝非重新招募的新人能够比拟的。
“还未返回的勇士尽可能联络,同时也可招募新人,以老带新,熟悉一下骑兵冲阵。”
“百名就百名吧,合鲁,你可愿做这首任百夫长?”
耶律合鲁昂首挺胸,正色道:“愿为将军效死!”
此前他拦下刘仲,亲自将十万贯钱给郡主送去,了解原委过后,按其意愿下定决心跟随张令徽。
别看他五大三粗,但是脑子又不傻,大辽危亡,身处乱世,只有实力才可以保的安全。
张令徽正欲说话,此时刘仲气喘吁吁赶来,肃然道:“将军,萧都统急召,让您速去魏王府邸前。”
不会是赶鸭子上架吧?
张令徽心头吐槽,念头急转,对于这个昙花一现的北辽政权,只知道大致脉络,如今死命回忆诸多细节。
眼前萧干催促,更显得事态紧迫。
近日以来,每天都有声势浩大的人群围拢在耶律淳府邸前请命。
按理来说,三迟三让的把戏早就演够了。
耶律淳还在犹豫什么?
“走,速去魏王府邸!”
而此时魏王府邸前,人山人海,将整座府邸围拢的密不透风,待张令徽等人赶到时,简直吓了一跳,如今燕京城内重臣几乎全来了。
大臣李处温、耶律大石、张琳、萧干等人都在。
怨军首领郭药师、甄五臣、刘舜仁三人已在,见其来到点头示意。
“萧都统可有指令?”
“不曾!”
“不过,以我之见,今日恐怕会有大事发生。”郭药师沉吟开口。
其它两人纷纷点头。
“我等听命行事即可,大事自有都统决断。”张令徽故作轻松道。
刘舜仁挤眉弄眼,道:“张兄,外边都在传,您可是财神附体发大财了啊。”
“不错,数十万贯钱,我甄五臣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郭药师接过话来,羡慕道:“令徽兄,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咱们四个都是苦哈哈出身,您这位又是财神附体,又是被郡主看重,真是让兄弟们羡慕的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