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火四起！

一营营长张大彪刚在城东完成火力部署，城南方向骤然炸响惊雷般的炮声。

他攥着望远镜，镜片里映出远处腾起的炮火——明明作战会议上敲定的主攻方案，沈毅飞的部队竟提前打响了！

“营长，城南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开始进攻？”

通讯员的声音裹着夜风撞进耳朵。

张大彪狠狠啐了口唾沫：“给我打！老子的一营才是主攻！决不能让沈毅飞那小子抢了风头！”

随着他挥动手臂，阵地上顿时响起钢铁的怒吼。

步兵炮黑洞洞的炮口昂起，瞄准城墙上箭楼的咽喉；十二门迫击炮同时调整射角，炮管泛着冷冽的幽光。

“开炮！！！”

声嘶力竭的嘶吼划破长空，霎时间，数十枚炮弹拖着冒烟的尾焰，如同浴火的猛禽，朝着城头俯冲而去。

城墙上的日军指挥官被气浪掀翻在地，他踉跄着抽出军刀，刀刃在爆炸火光中泛着血芒：“八嘎！组织反击！”

话音未落，新一轮炮击又至。

砖石碎块如雨点般砸落，原本坚固的城墙被撕开狰狞裂口，弹片裹挟着硝烟在城垛间横飞。

城东阵地，一营战士们刚卧倒，日军的反击炮火便呼啸而至。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泥土混着血肉冲天而起，凄厉的惨叫刺破长空。

张大彪抹去溅在脸上的泥血，嘶吼着指挥机枪手压制敌阵，重机枪喷吐的火舌与爆炸的火光交织。

县城内早已乱作一团。

百姓们在弹雨中奔逃，襁褓中的婴儿啼哭与老妪的哀嚎混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绸缎庄的老板抱着账本踉跄奔逃，米铺伙计扛着粮袋被气浪掀翻在地。

街角处，两个年轻汉子紧握着锄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远处增援的日军队伍。

“巴嘎！城南和城东是敌军的火力集中点，给我快去两边支援！”

日军小队长挥舞着指挥刀，一队士兵呈散兵线朝着城门疾行。

当他们经过一处暗巷时，走在最后的鬼子突然瞪大双眼——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扑来，温热的手掌死死捂住他的口鼻，锋利的匕首瞬间没入咽喉。

“二蛋哥，这是哪支军队打过来了？”

少年颤抖着声音问道，望着地上抽搐的日军尸体，手中的锄头还在滴血。

被称作二蛋的汉子警惕地望向城头，他目光坚毅：“肯定是八路军！除了八路军的队伍，还有谁敢在晋西北捅小鬼子的马蜂窝？”

“为啥不会是中央军和晋绥军呢？”少年咽了咽口水。

二蛋冷笑一声，指了指西北方向：“晋绥军都可能撤到黄河边了！只有八路军，才会为了老百姓的安危，在这虎口里拔牙！”

话音未落，城北处又传来新一轮炮击，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我滴乖乖，八路军这是有多少火炮弹药？！”

少年趴在断墙边，望着城中此起彼伏的炮线，瞳孔里映满燃烧的黑烟。

话音未落，城北方向突然炸开排山倒海的轰鸣，城西阵地也紧接着传来密集的重机枪声，整座县城瞬间陷入四面楚歌的炮海里。

县衙会议室里，益子重雄的军靴在青砖地上来回踱步，震得桌上的作战地图簌簌作响，他攥着军刀的手在一声声炮击中愈发颤抖，脸上的恐惧愈加浓烈。

窗外传来的爆炸气浪掀翻窗棂，木桌上的地图被吹的“呼哧”作响，如同他愈发紊乱的呼吸。

“八嘎！义雄将军不是说对面只是土八路？”

他突然踹翻椅子，咆哮声交织着炮火声震得墙上的天皇画像微微晃动：“这些重炮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又一轮炮击将天花板震落碎泥时，益子猛地抽出军刀劈向沙盘，锋利的刀刃将代表八路军的蓝色旗标斩成两段，“把那个女人押过来！立刻！用她做人质争取时间，援军不到谁都不许死！”

而此刻，他翘首以盼的援军正撞进各处的防线阵地。

吕梁山深处，新一团指挥部的木门被一营长撞开，冲进来时，丁伟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划出最后一道防线。

“团长！敌人像发了疯！”

一营长黢黑的脸上满是焦急：“连续七次集团冲锋，全是九二式重炮掩护，二营伤亡过半！”

他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闷响撕裂，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叮当作响。

丁伟凝视着地图上不断推进的红点，突然将铅笔重重折断：“敌人的进攻这么不要命，看来这是死命令！不惜代价要撕开我们的防线！”

他转身走到木桌前：“立刻执行四条命令：第一，民兵倾巢而出，公路沿线埋设三重雷区，把家底全压上！第二，各连抽调精锐，抢占所有隘口，给鬼子摆个长蛇阵！第三，给我把阵地所有的桥梁都炸了！”

“可桥...全炸了我们怎么办？”

一营长望着地图上被红圈标注的十二座桥梁，声音发颤。

“炸！”

丁伟的目光坚定，接着部署道：“第四，前沿部队撤到山地，用麻雀战缠死敌人！记住，只要能拖慢援军，哪怕烧光这片山头！”

他重重拍在一营长肩上，“咱们守的不是阵地，是独立团近万条战士的命！”

……

与此同时，新二团阵地上硝烟蔽日。孔捷叼着的香烟在炮火中明明灭灭，听着前线传来的爆炸声，反而咧开嘴角：“好！小鬼子终于舍得把家底亮出来了！过瘾，这仗打的真过瘾！”

话音未落，前线联络电话铃声骤然炸响。

“团长！鬼子的掷弹筒把工事都掀了！”

听筒里传来二营长沙哑的嘶吼，背景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孔捷猛地将烟头按灭在地图上，烫出焦黑的窟窿：“听着！二营每个人都给我变成钉子！”

他抓起腰间的手枪狠狠拍在桌上，“守不住阵地，老子现在就毙了你！八小时，一秒都不许差！”

挂断电话，他望着漫天战火，低声呢喃：“丁伟啊丁伟，这次看咱俩谁先把鬼子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