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殊常先在地上用面粉撒出一个大圆圈,紧接着在大圆圈的中间,又精心弄出一个小圈。沿着这两个圈,他开始绘制弯弯曲曲、形如蝌蚪的符文。
这些符文神秘莫测,刘殊常并不认识,但他只能照猫画虎,全神贯注地一笔一划勾勒着。就这样,花费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将符文绘制完成,整个阵法也宣告初步完成。
随后,刘殊常拿出一条用来献祭的小鲫鱼。此前,考虑到自身经济条件,他特意跑去超市,挑选了几条仅有两根手指大小的鲫鱼,对外宣称是买回去熬汤喝。
这几条小鲫鱼总共花费了他六块五毛八。他轻轻将小鲫鱼放进置于圈内的不锈钢碗中,碗里盛着半碗自来水。
一切准备就绪,刘殊常缓缓盘腿坐在地上,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尊天地之道,以吾之名,塑汝之形。”言罢,他猛地一掌拍向地板。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绘制好的符文开始闪烁起金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却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紧接着,房间里一束又一束五彩斑斓的光从圈阵内如泉涌般不断涌出,整个房间瞬间被这奇幻的光芒填满,置身其中,似乎进入了一条如梦如幻的时光隧道。
据书中介绍,炼制佣灵的实质乃是招魂塑形。这些被招引而来的魂魄,皆来自于那些已然灰飞烟灭却侥幸在世间残留的灵魂碎片,其“三魂七魄”并不完整。
这些光芒的颜色,与绘制的符文息息相关,符文就如同雷达一般,以圈阵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搜索着符文所描述的合适灵魂。
此刻,房间内光线强烈异常,但奇怪的是,到了外面,一般人却丝毫看不到这奇异的景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二十分钟过去了,刘殊常持续不断地慢慢向圈阵注入灵力。
那彩色光芒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向外扩散,而此时的刘殊常,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精神状态反而良好。
又过了些许时候,刘殊常的内心陡然一悸,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发出了危险警告,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好似坠入了恶魔盘踞的冰窖,周身寒意刺骨。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房间仿佛被抽离了所有色彩,瞬间黯淡下来,陷入一片黑白色调之中,光彩尽失。
那股阴森的气息迅速蔓延,就连藏在厕所里的厕鬼都察觉到了,恐惧如潮水般将其淹没,令它浑身瑟瑟发抖。
而碗中的小鲫鱼,也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存在,变得急躁不安,在碗中拼命扑腾。
刘殊常心里明白,这是已然找到了合适魂魄的征兆。尽管这股瘆人的压迫感与恐惧感如影随形,但他的内心并未生出放弃的念头。
说来也怪,他竟一点也不畏惧,只是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情绪。这种感觉,似乎是面对危险时,身体本能的反应与内心想法背道而驰所引发的矛盾感。
刘殊常记得,符文中曾明确阐述过炼制者与佣灵之间的契约关系:炼制者赋予佣灵全新的生命,理所当然成为其主人,佣灵需对主人唯命是从。若能将这股强大的魂魄成功炼制成佣灵武器,其威力必定无可限量。
念及于此,刘殊常强忍着身心矛盾带来的不适,毅然决然地将这场仪式继续进行下去。他神色凝重,打算继续与未知的力量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
在这一片黑白色调的诡异空间里,原本如雷达般向外辐射的彩色光芒动态,此刻竟如潮水般极速收缩。
短短几分钟后,黑白色完全收敛殆尽,紧接着,一股浓稠如墨的紫色怨气,如汹涌的洪流般朝着圈阵内疯狂涌入,片刻间便完全没入其中。
几乎是同一时刻,幽蓝光芒自圈阵边缘迅速升腾而起,将整个圈阵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层神秘而坚固的结界。
碗里那条本就不安的小鲫鱼,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驱使,突然从碗中奋力一跃而起。然而,就在它被那浓烈的紫色怨气瞬间包裹住的刹那,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小鲫鱼竟在半空中瞬间化作一副鱼骨架,随后“哗啦”一声,散落于地板之上。
吸收了小鲫鱼的紫色怨气,似乎变得愈发狂暴,它调转方向,朝着圈阵外汹涌扑去,与那层蓝色结界激烈碰撞摩擦,一时间,结界之上光芒闪烁,隐隐有被突破的迹象。
见此情形,刘殊常当机立断,迅速朝着圈阵内又丢入一条小鲫鱼。紫色怨气如嗅到血腥的恶狼,瞬间朝着小鲫鱼席卷而去。就在此时,刘殊常双掌猛地触地,源源不断地注入更多灵力,趁着紫色怨气被吸引的间隙,争分夺秒地修补着结界破损之处。
然而,没了小鲫鱼的吸引,紫色怨气再度陷入暴走状态,它与结界之间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刹那间,光芒刺目,如闪电般在结界与怨气之间肆虐闪烁,伴随着阵阵如雷霆般的轰鸣声,地板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整个房间都即将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分崩离析。
“大晚上的,能不能悠着点!”
“祝你早日肾透支!”
楼下冷不丁传来这般触及灵魂的问候。听这语气,要么是对刘殊常此刻的动静嫉恶如仇,要么就是被吵得气急败坏。刘殊常暗自思忖,估计楼下住的是个单身狗,才会这般“毒舌”。
此时的刘殊常,已然逐渐感到吃力。灵力消耗了大半不说,连精力也大不如前,身体里的能量被抽走了一大半。接下来,这场与紫色怨气的较量,俨然成了一场耐力拉锯赛。
好在刘殊常早有准备,他单手拿起事先备好的一瓶橘牛,“啪”地一下拉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好牛!”一股力量仿佛在体内瞬间升腾,刘殊常只觉得精神一振,自我感觉瞬间良好起来,忍不住痛快地喊了一声。
然而,那紫色怨气似乎察觉到了刘殊常的状态变化,竟幻化成一张极为可怕的幽脸,幽脸之上释放出强大的灵力,径直面向刘殊常。
“哔咔!”不妙的声音传来。刘殊常惊得眼皮一跳,只见结界正面又出现了一点破裂的迹象。
“有本事你出来打我呀!”刘殊常灵机一动,故意朝着怨气挑衅,“这可是关门打狗阵,你出不来咯。”说着,还朝那幽脸做起了鬼脸,舌头一伸,“略略……”
与此同时,他一边嘴上不饶人,一边默默挪动屁股和手掌,悄悄换着位置。这紫色怨气毕竟只是残留的魂魄体,意识简单得很,一下子就上了当,死死地盯住刘殊常,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
刘殊常见此情景,突然觉得这怨气傻得竟有些可爱,却浑然不知自己此刻的动作也跟个白痴一样滑稽可笑。
在这艰难的移动过程中,刘殊常必须保证一只手掌始终接触地面,以便持续向地上的圈阵灌输灵力,维持结界的稳定。
这次的炼制过程,与以往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往常招来的残魂,大多安安静静,哪像这只,如此暴躁难缠。
面对这棘手的局面,刘殊常深知此刻容不得半点慌乱,赶忙在那本破旧古籍中急切翻找,试图从中寻得有用信息,临阵磨枪,期望能找到化解之法。
终于,他看到一段解释符文功能的文字,眼眸瞬间一亮,当下立刻念出咒语:“瑞霭光摇曳,祥云飞不绝。”
随着咒语出口,圈内部分符文光芒闪烁,瞬间生出五色烟雾,袅袅升腾,缓缓汇聚在圈阵顶上,竟形成了一朵绚丽的彩色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