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内院。
“父亲，现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们那批硝石当真不会被发现么？”
齐尘来回踱步，焦急难耐。
反观齐源秀。
一脸悠然：“你啊……”
“遇事总是毛毛躁躁的，这不那大理寺也没查出来。”
“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没有证据。”
“不过，你去告诉那人，近些时日不要抛头露面，出去避避风头。”
说完，他便穿戴整齐，去上早朝了。
齐尘虽有些不明白，但依然照做……
另一边。
朱由检找到了周师，两人相继汇合后，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你去盯着齐尘，看他是否有动作。”
“你呢？”
“本王去趟礼部，看能不能找到证据，另外……”
“时间被陛下缩短了。”
周师脸色铁青：“什么！”
“那我们还剩多长时间？”
朱由检眉头微皱：“不到两日。”
“苏大人知道么？”
“她应该知道，不过她也无能为力。”
“那行，抓紧时间。”
话音未落，周师拿着长刀朝礼部赶去。
而朱由检稍做停留后，与他前后错开，来到了礼部。
此时的礼部，无一人。
只有寥寥几个侍人，在清扫卫生，他们看见朱由检后。
纷纷行礼，不敢阻拦。
迈过外院，来到内院后，目光扫视一圈后，心中总觉哪里奇怪。
本能告诉他，这里绝对有猫腻。
上次来的时候，他随意瞥了几眼，便发现一旁的齐尘脸色的微妙变化。
清除杂草后，他发现了一个蜜罐。
透过蜜罐的缝隙，朱由检能闻到一丝酸涩的气味。
不错的。
是硝石的味道。
用力扒开木塞后，一块块硝石把蜜罐塞的满满当当的。
堆积的硝石上，还有一封密信。
“没错了。”
重新塞好，他便要将蜜罐带走。
也就在此时。
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神色有些慌乱，气息不均匀。
喘着粗气。
步步紧逼，危机来临。
无奈，朱由检迅速做出反应，藏匿在了一处木阁之中。
凭借瘦小身体，完美贴合墙壁。
很快。
齐源秀来到内院，发现那蜜罐不见了，显然是着急了。
便吩咐下人，询问情况。
答案显然。
短暂停滞了后，齐源秀又急匆匆朝外而去，像是去寻找什么人……
看着那人离去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
确认没人后。
他才抱着蜜罐，从木阁中钻了出来，像一只小刺猬。
紧接着，便是从后院离去。
没留下丝毫踪迹。
出了礼部后，朱由检想要去找周师汇合，却想了想便放弃了。
如若这样做，风险太大。
正当他想要回宫时，脚步停滞了片刻，调转方向朝大理寺而去。
目前，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皇宫外。
一处荒芜的小村落，常年黄沙漫天，席卷了周围屋檐。
让本该贫苦人们，显得更加可怜。
无家可归，四处流难。
随处可见的难民，破旧不堪的房屋，一切显得格外凄凉。
周师一直追跟齐尘，从刚看见他出了礼部，又出宫，再到这里。
他不明白，齐尘为什么来这里。
而这里，属于漠北。
已经距离京城很远了，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缺乏认知。
思维简易，动作迟钝。
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只能依靠每家每户的男人们，外出打猎用来维持生计。
片刻。
齐尘跨过四周众人，笔直朝荒漠尽头而去，其间还不忘朝那些难民打骂。
周师见状，则小心追了上去。
刻意保持距离，不被他回头所发现。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荒凉的边陲，一栋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石屋。
也缓缓出现在两人眼中。
齐尘一脸笑意，从怀中取出，准备好几块碎石黄金。
缓步朝石屋而去。
周师没有立即追上，看着那身影进入石屋后，这才快步来到石屋旁。
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孙老，这是小辈的一点心意。”
“前段时间的交易，可能被大理寺那帮人知晓了。”
“还请麻烦前辈，出去避避风头。”
齐尘将手中的碎小黄金，轻轻放在石桌上，语气也格外尊崇。
孙老并没有接受，而是厉声言语：“老夫这样做，也非为你们礼部……”
“说实话，礼部还不值得老夫出手。”
“要不是因为那人再三恳求，老夫决不会交易。”
“事情我知晓了，你可以走了。”
齐尘语塞，陪着笑脸：“晚辈……谢过前辈了。”
转身离开时，却又被喊住：“这种东西，老夫不稀罕。”
齐尘冷笑，连忙收起碎石黄金，快步离开石屋。
躲在石屋的周师，赶紧找了一个地方用来藏匿。
等待齐尘彻底消失不见。
他才走出，凝望着那影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孙老看了眼周师，表情淡然：“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外面风大。”
周师皱了皱眉，犹豫再三后。
便顺从这位老人。
一心希望能得到更多线索。
走入石屋的第一眼，四周物品便吸引到了他的眼球。
各种的花草，茶杯，器皿……
全都是用石头雕刻而成。
工艺精湛，可堪称鬼斧神工。
令人赏心悦目。
孙老笑着解释：“你喜欢啊……”
周师赶紧摇头否决：“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染指。”
“这么好的东西，给了晚辈只会糟蹋了东西……”
孙老闻言，一脸笑意：“哪有什么糟蹋不糟蹋的，这种东西被人雕刻出来。”
“本意就是为了让人喜欢。”
“可惜……老夫也是许久未曾上过手了，火候还是生疏了些。”
不料，周师立即反驳：“前辈已经做的很好了。”
孙老望着他，开口解释：“与老夫那个徒弟相比，还是有着细微差距。”
周师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老前辈口中的徒弟是谁，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些……
孙老随意拿了个石头小人，抛给周师：“这里给你了……”
“当然……不是免费的。”
“要求便是你与老夫聊聊天。”
“在此生活数十年，老夫已经很久没找人说说话了……”
说罢，孙老凝望着远方。
注1：蜜罐，古代蜜罐是一种用于盛装蜂蜜的容器，常见于家庭中，象征着甜蜜和美好。
注2：黄金，古代货币，价格高昂，通常为皇族贵胄拥有。
在古代，也被天子所嘉赏功臣名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