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底发生了何事？

紫竹院的青砖被春阳晒得微微发烫。

刘管事急匆匆的往紫竹院赶，收到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遣人通报了大夫人。

进到院里，只见正屋外站满了一排下人，他们都是平日沈元休沐时会到紫竹院伺候的人。

今日得知少爷去而复返之后，想着过来伺候，却被拦在了屋外。

刘管事意识到不妙，轻敲屋门，“少爷，我是刘管事，夫人遣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沈娇坐在屋内书案旁，正仔细看着珍珠从书院带回来的沈元平日开小差画的画作。

沈元和常乐还跪在下头，常乐哭得抽抽搭搭，而沈元经过今日一系列的冲击看上去仿佛已经傻了。

听到刘管事在门外请示，沈娇知道既然将沈元带回侯府，就不可能瞒太久。

“进来吧。”沈娇淡淡回应。

刘管事推开屋门，一眼就看到跪着的沈元二人。

“哎哟，少爷怎么跪着。”刘管家不知发生了何事，“大小姐，这是何苦啊？”

沈娇将沈元的画作放在一旁收好，“我娘呢？”

“大夫人正在赶过来了，”刘管家回答，“夫人脚程慢，让我先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那刘管家也看到了，我在管教不成器的弟弟而已。”沈娇言语中不带情绪，“一切等我娘来了再说，无需向你汇报吧。”

“那，那是自然。”刘管家面露惊异，不敢多言。

他这段时间没怎么和大小姐打过交道，只觉得今日的大小姐和以往大有不同。

以前是跋扈无理，今日话虽不多，却能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威压。

紫竹院又恢复到落针可闻的安静。

不多会，沈娇就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

“元儿！”顾宁儿神色慌张，只简单着了件墨绿色暗纹长衫，挽起的发髻上未装点半点饰品，一看就知道是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

田嬷嬷搀着顾氏，疾步走到沈元身旁。

顾氏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心疼得上手要将他扶起。

沈元跪了有一些时辰了，骤然离地，膝关节传来一阵酸胀，他不禁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娘，你慢点……”沈元借着力，刚想站起来。

就看到沈娇正用冷若寒霜的目光盯着他，他感觉若是他敢真的站起来，阿姐一定会用更严厉的方式惩罚他。

“娘，我，我还是跪着吧……”沈元怂了，刚刚离地的双膝复又跪下。

顾宁儿察觉到沈元的害怕，转身问起沈娇，“娇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弟弟起来？”

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穿着男装？”

“娘，您先坐下。”沈娇将顾宁儿扶到椅上，无论如何，母亲的身体最重要。

顾宁儿蹙着眉，不明所以，抓着沈娇的手，“娇儿，到底发生了何事？要这样惩罚弟弟啊？”

沈娇轻轻按着母亲因为激动微微战栗的手，温和的说：“娘，您先别激动。”

“您先顺一下气，我再跟您说。”

顾宁儿慢慢镇静下来。

沈娇见母亲逐渐冷静，在脑中摸索着用词，盘算着如何表述才能没那么刺激母亲。

“今日女儿贪玩，换了男装上街上去，竟撞见弟弟没有回书院，也在街上。”

顾宁儿听言眉间染上怒意，指着沈元，“元儿！你竟学会撒谎骗母亲了！”

喘过两息，又转身对沈娇说，“许是大了开始贪玩了，这次也让他跪够了，涨教训了，可以起来了吧？”

说完示意田嬷嬷去扶沈元，田嬷嬷看着沈娇的递过来的眼色，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她这几日看得通透，大小姐都是为这她们好。

“娘。”沈娇嗔道，“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呢。”

沈娇尽量保持着乖巧的模样，她知道若是她也大发雷霆，母亲可能情绪波动更大。

“之后……我便发现弟弟去了赌坊。将您今日给他的银两输光了。”何止今日给的银两，还倒欠别人八百两，差点借了印子钱呢！

“你说什么！！？”顾宁儿不敢相信，一向听话懂事的沈元居然敢做如此荒唐事！

“元儿，此事当真？”

沈元见沈娇只说了一半，没有将他差点酿成大错之事说出来，心里有些许感动，阿姐还是不舍得他被娘亲责骂！

“是的娘。”沈元赶忙回道，“多亏了阿姐及时将我制止！我才明白我有多离谱，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这么说，娇儿你也进赌场了？”顾宁儿惊呼，那赌场里可都是些臭男人啊！

沈娇无奈，“娘，这是重点吗？”

“怎么不是！”顾宁儿担忧的看着沈娇，“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无事，娘放心。”沈娇宠溺地捏了捏顾宁儿的手掌心以示安慰。

“只是弟弟此次犯的错实在难饶恕，必须严惩才能长记性。”

“好，好，都听你的。”顾宁儿妥协，转过头训起沈元，“你啊你，合该被你姐姐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做这些荒唐事！”

沈元点头应是，几句训，跪半日而已，已经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

“这段时间，就让弟弟在家吧。我已经让人去书院和夫子请过假了。”沈娇回府之前已经让珍珠安排妥当。

顾宁儿原想反对，看到沈娇毋庸置疑的神情，又将话咽了回去。

“还有，刘管事。”沈娇又话，“常乐作为少爷的贴身小厮，不仅不阻止少爷入赌坊，反而联合少爷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失了做家仆的本分，将他打发到庄子上去做事吧。”

“这……”刘管事犯了迷糊，就这点惩罚吗？

“照我的吩咐去做！”沈娇双眸一横，她不想动辄使用武力解决，常乐心性不定，贪图享乐，罚他去庄子上吃苦以观后效，若他死性不改，再用这个时代的办法对付他。

常乐也知道这于他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他这么多年给二房传递消息，按理来说将他打死都行！

现在小命保下了，到了庄子上，还有吃有住，他不能太贪心了。

“多谢大小姐大恩大德网开一面！”常乐连忙磕头道谢。

沈娇并没有把二房这些年干的勾当和顾宁儿细说，她打算等母亲身体养好一些，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