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默然者的过往

初步看来，维瑟拉教授的第一堂课效果还不错，但也不乏为此颇有微词的人。

德拉科·马尔福抬着下巴，倨傲地说：

“教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要教我怎么做人吗？这好像是我父亲该做的事情……”

“恰恰相反，马尔福先生。”

维瑟拉教授摇摇头，“家庭教育固然是很重要的一环，但你父亲显然没有做好他该做的是，把你丢进学校就放手不管……学校要做的，自然就是填补他的空缺。”

“她摇头的时候脖子不会勒得慌吗？”

罗恩看着她的脖子上的高领，小声说道。

“管好你自己，眼睛别一直往人家脖子上瞟。”

哈利无语地说道。

“我看马尔福就是想趁机跟维瑟拉教授多说几句话……”

西莫愤愤不平地说着，他也想，但是他不敢。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总是别扭又好面子。

马尔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维瑟拉教授接着说道：

“麻瓜用心理咨询室对抗心魔，我们用阴影守护神——本质上都是直面黑暗。看到天花板上的玻璃球了吗？”

所有人抬头望去，数百个玻璃球散发着淡淡荧光，颜色各不相同。

“每一个玻璃球中都承载了一段特殊的记忆，这便是第一节课我想要各位体会的内容，对培养各位的同理心有很大帮助。”

维瑟拉教授挥动魔杖，玻璃球纷纷降下，落在每个人面前，“用你们的手去触摸它，好好感受吧。”

……

罗恩迫不及待地摸了摸一颗金色的玻璃球，随后身体往后一翻，陷入了记忆当中。

其他人纷纷效仿。

哈利望着飘在眼前的黑色玻璃球，神色有些凝重。

它通体黝黑，哪怕还没接触，哈利都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绝望与疯狂在拼命向外扩散。

“怎么了，波特先生？”

维瑟拉教授悄无声息地来到哈利身边，轻笑着问道。

“教授，我们好像没仇吧……”

哈利试探地说着，“有必要给我用这么诡异的东西吗？”

“当然没有。”

维瑟拉教授眸光流转，笑语盈盈地说，“这是由默默然的茧壳制成的，从北美偷渡过来，很稀有的，邓布利多教授特批它让我用来教学。”

“去吧，我会守着你的。”

她凝视着哈利的双眼，语气轻柔。

哈利伸出手来，指尖触碰到黑色玻璃球的瞬间，意识开始天旋地转。

……

哈利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被铁链锁住的阁楼，破碎的窗户上倒映着麻瓜养父母挥舞棍棒的剪影，墙壁上刻满歪斜的“怪物”、“去死”的辱骂字迹。

“克雷斯登，不许用魔法！”

“克雷斯登，你这个怪胎，别想出这个门！”

“停下！我不想杀人！”

“纳吉尼，你去哪了纳吉尼……”

“是你求我帮你杀死他们的，现在却叫我怪物？”

……

耳边充斥着混乱无章的呓语。

哈利睁开眼，看到这段记忆的主人躺在地上，他的胸膛被凿开，黑色触须状的默默然在心脏与肺叶中蠕动，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触须对脏器的穿刺。

【倒是与暴血过度后死侍化挺像的。】

哈利闲闲地点评。

他看到了这个名为克雷斯登的年轻人的一生。

年幼被麻瓜养母虐待，后来被中年男巫利用，因长期压抑魔力导致默默然失控，在纽约大肆破坏，在巴黎纵情燃烧……

他想要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可穷极一生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绝望在哈利的心间悄然滋生着，那是困扰了记忆的主人一生的情绪，像是一首堕天使的咏叹调。

哈利心头一冷，强硬地将那些情绪斩落在外。

他不容许有任何外来的力量干涉自己的思维与情感。

他同情这位克雷斯登，但黑暗与绝望，又有谁没有经历过呢？

在赶往东京红井的路上，哈利一度以为那个樱花般美丽的女孩没了，纵然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但那一刻的绝望与愤怒绝不比这位克雷斯登少。

维瑟拉教授给他看这段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哈利默默想着，准备退出这段记忆。

覆盖在克雷斯登身上的默默然突然动了，化作丝丝缕缕的黑雾，在哈利面前纠缠、组合，最后化作一个令哈利刻骨铭心的男人。

荣格·冯·赫尔佐格。

哈利的眼神骤然如长刀般凌厉。

杀意冲天而起。

……

教室里，学生们已经渐次清醒了过来。

罗恩看上去有些亢奋，赫敏眼眶通红，悄悄抹着眼泪。

“嘿，赫敏，你知道吗？我看到了林齐在一场魁地奇决赛中绝杀对手的场景，他是爱尔兰队的找球手，我能感受到他的激动与领奖时的荣光，那感觉真是太棒了……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1612年的妖精叛乱谈判桌，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妖精们开始被巫师奴役，它们过得相当凄惨……”

“得了吧，你就是正义感过剩了。那是它们失败了，如果成功，凄惨的就是我们巫师。”

罗恩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

赫敏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

她看了看安静躺在椅子上的哈利，惊讶地说道：“哈利竟然还没出来吗？我还以为他会是第一个……”

“谁知道呢？”

罗恩耸了耸肩，“也许维瑟拉教授给他的记忆比较长，是吧教授？”

维瑟拉教授笑而不语。

“教授，让我们经历这一段的意义是什么呢？”

坐在哈利身后的迪安趁机问道。

“我会记录你们在玻璃球中的反应，以此来评估各位的心灵状态，并针对这一点，来做个性化的课程安排。”

维瑟拉教授说道，“毕竟，我说过，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真的吗？”

罗恩大喜过望，“是一对一辅导的那种吗？那岂不是……”

轰。

罗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暴躁的魔力波动掀飞了出去。

不止是他，哈利身后的西莫、迪安和纳威也惨叫着飞远，只有赫敏被维瑟拉教授及时拉住。

赫敏惊讶地看着身旁气场异常恐怖的哈利，焦急地问道：

“教授，他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