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李玄月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掐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化作一片残影，古老罗盘中央的术式在灵力催动下猛然亮起刺目的青光。
投射出的光幕如水波般荡漾，最终浮现出一行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探测结果：
“未探测到任何伟大存在力量痕迹！”
“这东西该不会是坏了吧？”
李玄武一把夺过罗盘，粗糙的手指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不信邪地重新灌入灵力，体内浑厚的真元如江河般涌入罗盘。
然而探测秘术传回的结果依旧毫无改变——那个刺眼的“无”字在光幕中闪烁，仿佛在嘲笑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秘宝。
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修行者都心知肚明。未探测到任何伟大存在力量波动，这种反馈通常是术式探测到普通凡人才会出现的。
但眼前这个戴着石质面具的神秘人，刚刚可是硬顶着蕴含神性污染的血色风暴出手，轻描淡写间就击杀了半数黑袍人的存在啊！
“开什么玩笑......”
李玄武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如果这都能算普通人，那我们这些修炼数十载的人算什么？废物吗？”
李玄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场中那道云淡风轻的身影，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不是探测不到，而是探测术式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存在层次！
“只有一种解释......”
李玄月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对方的真正位格太高，高到天罗星盘的探测秘术完全无法生效！”
这个结论让所有李家人如坠冰窟。要知道，他们李家的天罗星盘乃是先祖留下的至宝，据传源自上古时期，足以探查出第三境大能的根脚。
能让这样的秘宝完全失效，那石面人的真实身份简直不敢想象！
“各位当心！”
李玄武猛然高举罗盘，浑厚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音浪在封闭的地下空间内回荡，
“那石面人绝非与我等一般在本世修炼起来的修士，而是从某处上古遗迹中复苏的古老存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特别调查科的探员们面面相觑，海心月眉头紧锁，而【帷幕】的几位强者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各位了！”
李玄武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出重磅炸弹，
“此次拍卖的黄金原典，实为我李家秘密送拍，目的正是为了引诱此獠露面！”
他指向钱才手中那本泛着金光的古籍，继续道：
“在那黄金原典内页，刻有我李家天罗星盘配套的探测秘术。当他接触到原典的瞬间，秘术便已悄然激活。”
“但结果你们都看到了——”
李玄武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在如此近距离的探测下，星盘竟然无法解析出任何力量来源！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是一位在末法时代前就存在的上古大能！”
“只是因为世界环境变化，实力暂时跌落而已！”
“他如此急切地夺取黄金原典，正是最好的证明，他需要依靠其中的神性力量来维持自身存在！”
这番言论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场中那道身影，只见钱才依旧从容而立，对李家的指控置若罔闻，仿佛他们讨论的对象与自己毫无关系。
“......简直一派胡言！”
萧毅的精神空间中，暗月剑灵不屑地嗤笑出声。作为曾经的传奇魔兵，它的感知远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敏锐。
“我感应的清清楚楚，那石面人身上根本没有第三境以上存在特有的'源墟密氛'。”
暗月的声音充满鄙夷，
“那就是一名第二境存在，顶多比其他这些普普通通的第二境‘强一点’！”
萧毅闻言，默默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原本怀疑这神秘石面人就是十月初在天华山脉遗迹中遇到的那位强者，但暗月如此笃定的态度，又让他不敢确定了。
“吼——我要杀了你！“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血十字教教首终于爆发了。
这位刚刚完成晋升仪式的邪教首领，此刻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刺啦——”
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教首身上的黑袍在狂暴能量冲击下炸成碎片，露出其下布满诡异纹路的躯体。
那些纹路并非普通刺青，而是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在皮肤下蠕动形成的图案，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仿佛有生命一般。
“猩红终末在上！”
教首发出癫狂的嘶吼，双手竟直接插入自己胸膛！骨骼断裂的脆响令人牙酸，他硬生生掰断两根肋骨，沾血的骨茬在空气中迅速结晶，化作散发着妖异红光的猩红结晶。
整个地下空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凝结出细密的冰霜。海心月脸色大变，厉声喝道：
“是《猩红圣典》记载的血祭禁术！所有人立即退后！”
然而警告来得太迟了。
教首将血晶骨刺狠狠插入地面，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以刺入点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如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的每一寸地面和墙壁！
更可怕的是，那些先前死亡的黑袍人尸体突然像充气般膨胀起来，皮肤下的血肉以眼可见的速度溶解。随着一连串令人作呕的“噗噗”声，数十具尸体同时炸裂，化作漫天血雾！
“我于此献祭——无辜之人的恐惧，虔诚信徒的血肉——”
教首的声音变得非人般嘶哑，血雾在他头顶凝聚成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漩涡。
漩涡中心缓缓睁开一只诡异的竖瞳，瞳孔中倒映着无数破碎的世界残影，仅仅是瞥上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精神几近崩溃。
“——请吾主降下终末之触！”
血色漩涡突然静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一根半透明的暗红色触须从竖瞳中缓缓伸出......
这根触须表面布满不断开合的口器，每个口器都在发出不同频率的嘶鸣。这些声音单独听来并无特别，但当它们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叠加在一起时，就形成了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怖声波！
“快封闭听觉！“
暗月在萧毅脑海中尖叫，声音中罕见地带上了凝重。
“那是来自深渊的'万音噬魂'！”
但警告来得太迟了，距离触须最近的几名特别调查科探员突然僵在原地，他们的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色填满，皮肤下浮现出与教首如出一辙的蠕动符文。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这些来不及撤离的探员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他们的四肢反关节弯曲，脊椎如蛇般拉长，转眼间就化作了非人非兽的恐怖怪物！
“后退！全部后退！”
海心月厉声喝道，同时双手快速结印，一道淡蓝色的精神屏障在众人面前展开。但所有人都清楚，面对这种层次的攻击，这种防御不过是杯水车薪。
钱才静静注视着这一切，面具下的表情无人知晓。
血色触须似乎感应到了威胁，所有口器同时转向钱才的方向。下一刻，恐怖的声波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坚固的混凝土墙壁如饼干般碎裂！
面对这毁灭性的攻击，钱才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金属般回音的声音传遍全场。
“区区一个投影......也敢在我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