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二哥,你赶紧把二嫂娶了。”

“让他们看看,我们王家娶的个个都是好媳妇,是他们家不配!”王庆婷气呼呼的说道。

年纪小的姑娘,想法也特别单纯。

她这曲线挽尊的想法,一下就把王庆丰逗笑了。

停下自行车笑着说道:“好了,下车吧,我们到了。”

“自行车!自行车!我来拉!”

王庆婷跳下车,兴高采烈的往供销社去。

王庆丰把车停到供销社对面的停车点。

这时候偷自行车很猖獗,用链条锁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把车放到停车点,再用自己的链条锁好,双管齐下才稳妥。

缺点是要钱,停一次五分钱。

王庆丰停好车走进供销社。

进门最显眼处,就停着七八辆崭新的自行车。

王庆婷一辆一辆看着,在心里对比着款式和材质,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柜台里的店员一脸冷漠的看着,不想理她的心情也溢于言表。

“同志你好,我是棉纺厂张辉副厂长介绍过来的,这是我的专用票。”

王庆丰走过去,拿出票据,按照李秋莲教过的说法说道。

“张厂长介绍的。”

听说是棉纺厂介绍的,店员的脸色一下友好了不少。

接过自行车票仔细看了,“这是永久的专用票,你想要哪个型号的。”

“我大概有一百五六十块钱,能买得起那个?”王庆丰问道。

“一百五六十的没有,你可以看看永久26。”

“轻便款178,配重款176。”

“轻便款好骑一点,更适合日常上下班骑。配重款骑起来会累一点,但是带东西稳当。”

“车子都在那边,你可以过去看看!”

店员指了一下摆着的自行车。

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登记的本子,等着王庆丰做决定。

“二哥,这些都好好看!”

“这个我也喜欢,那个我也喜欢。”

王庆婷已经挑花眼了,看着自行车眼冒金星。

“我也喜欢,把你卖了买一辆。”

王庆丰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288的价格牌,笑着揶揄道。

“那你把我卖了吧!”

“不对,我卖不了这个价钱的。”

“谈彩礼的时候说要288,不被人骂做梦才怪了。”王庆婷一脸认真的摇头。

冷脸的店员绷不住笑了。

交代了一句“你们先看着,想好了过来登记。”就去招待其他顾客。

轻便款骑起来轻松,配重款带东西方便。

王庆丰在这两个不同的买点间犹豫起来。

“二哥,我们买轻便的吧!”王庆婷在边上提议。

王庆丰想了一会,决定买个配重款的。

以后要是需要买卖什么东西,会更实用一些。

至于骑起来会更耗体力,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实在骑得累,以后把这个送给王庆友,自己再买个轻便的。

王庆丰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走到柜台边朝刚闲下来的店员说道:“我要配重款吧。”

“好,永久26配重款,你这边登记一下,我给你写收款发票。”

“大概需要等一个月,你下个月的今天,拿着票子过来取车。”

店员把手里的登记本转过来朝着王庆丰,又拿了一支笔放在上面。

自己则从柜子里拿出发票,准备开单子。

王庆丰拦住了她写单子的动作说道:“再要三瓶麦乳精,能不能给个现货?”

王庆婷不解。

买车就买车,买麦乳精干什么?

正想追问,王庆丰用眼神阻止了她。

店员探究的看向王庆丰。

王庆丰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没错。

店员又疑惑的看向王庆丰。

王庆丰认真道:“我们村里的,不经常来县城,不打听别人的事。”

店员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来。

指着车说道:“那边那辆,前两天刚到的,气很足到手就能骑。”

“谢谢啊!”

王庆丰客套的道了谢。

指着车说道:“小婷,你骑出去感受一下。”

“好!”

王庆婷也顾不上问麦乳精的事了。

等店员解开了链条锁,高兴的推着车出去。

自行车176,麦乳精一瓶三块三瓶九块,总共185块钱。

王庆丰迅速算清楚,从带来的两百块钱里拿走十块。

剩下的全都递过去。

店员接过钱又认真数了一遍,找零五块。

给王庆丰开了买自行车的单子。

“谢谢你,麦乳精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后面会有人来拿。”王庆丰说道。

“好的,慢走啊,同志。”

店员友好的挥手。

前后的态度差别大的不像一个人。

王庆丰收好发票,拿着仅剩的十五块钱走到门口。

看王庆婷在路上高兴的骑车玩。

心里盘算还好是答应给她买两件衣服,而不是两套衣服。

春装价格低一些,买两件外套应该是够的。

或者先买一件厚一些的,这个天气穿的棉袄。

等全家人做衣服了,再给王庆婷也做一套,料想她也不会有意见。

等王庆婷玩够了停下来,王庆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那肯定选后者啊!”

“这样我就有一件冬天和开春前都能穿的新棉袄,还有一套正儿八经的春装。”

“等于又白赚了一条裤子。”

两件薄外套,和一件厚外套加一套新衣服。

王庆婷没有多想,立马就选好了。

甚至觉得自己赚了,去百货大楼买衣服都开心的很。

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款式可以挑选。

王庆婷很快选好了一件黑色的厚棉袄,迫不及待的穿在身上。

把旧衣服塞进袋子里,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兄妹俩骑着车回去的路上,王庆婷才想起来问:“二哥,你刚才突然买麦乳精干什么?还有,你买的麦乳精呢?”

“送人了。”

“送人了?送谁了?”

“棉纺厂的副厂长一罐,刚才那个店员两罐。”

“啊?!那我们不是白花了九块钱?”

王庆婷有点不甘心。

“这已经是最低成本的送礼了。要不然还得巴巴的等上一个月,说不定还会被别人截胡插队。”

王庆丰怂怂肩。

“不是说管的很严吗?他们怎么敢的?”王庆婷说道。

“不管什么年代,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们也不是谁给都收,二伯母托她那边的亲戚打点过的。”

“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个路子,就算知道你送人家也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