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古堡

“不好,有人来了。”

驼恩听到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心中一惊,左右环顾,连忙躲到一旁的石柱后面。

小黄此刻也屏息敛声,事实上,从进入古堡之后,它就变得小心翼翼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变成滴答有规律的下楼声,紧接着声音瞬间减弱,又变成轻微的沙沙声。

驼恩心想这人应该是下楼了,而且脚步声也没有往他这边走,说明对方应该没有发现他。

因此,他大胆的从石柱后面探出头,露出两只眼睛仔细观察。

脚步声的主人是一名又瘦又高的黑衣男人,从侧边看,鼻梁挺拔,正手持一个鸡毛掸子,专心致志的擦拭着高处的灰尘。

驼恩没有行动,继续在石柱后面悄悄观察此人,看样子这家伙应该是仆人,干起活来毫无感情,仿佛只是一只自主行动的木偶。

很快,这位仆人就从大厅的另一边来到驼恩这一边,两者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十几米。

驼恩还是按兵不动,静心等待。

十几分钟后,这名仆人来到距离石柱两三米外的石台边,丝毫没有发现后背不远处正有两双眼睛悄无声息的观察着他。

驼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行动,蹑手蹑脚地潜行到仆人身后。

三米、两米、一米...

忽的,驼恩迅速伸出手捂住仆人的嘴巴,同时手中幻翳狠狠刺入仆人的后腰。

“呜!呜~”

仆人只来得及叫喊两声,就陷入幻觉,身体一下子瘫软在驼恩怀中。

时间只有三秒,驼恩单手成刀狠狠砍在仆人后颈肉上,仆人彻底被打晕过去。

拖着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驼恩松了口气,冲小黄甩了一个眼色。

“嗷嗷!”小黄叫了一声,张开狗嘴狠狠一口咬在仆人大腿上。

这个可怜的仆人感受疼痛,猛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眼前突然冒出一名青年和一条狗,刚要张嘴大喊。

“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然下一秒这把刀就会割开你喉咙。”

驼恩钳住仆人的脖子,在仆人面前挥了挥小刀,冷声威胁道。

仆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被吓得重重点头,身体彻底瘫在地上。

“我问你答,听懂了吗?”驼恩使出惯用的逼问手段,双眼紧紧瞪着仆人。

这名仆人眼睛圆睁,本就因为长时间接触不到太阳光照显得苍白的脸,此刻更加苍白了。

“现在古堡的主人是谁?”

仆人的声音粗重:“是厄舍伯爵。”

“厄舍伯爵?”驼恩记得从萨普尔顿夫人口中得知,早在十几年前伯爵就已经死了,那现在这个厄舍伯爵又是谁,跟伯爵有什么关系?

“厄舍伯爵跟这座城堡建设之初的老伯爵是什么关系?”

“孙子,主人已经是第三代伯爵了,血脉纯正一脉相承。”

“好,城堡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十三人,包括我一共就只有十三个人,我这样的仆人有九位,管家一位,医生一位,还有厄舍伯爵和他的妹妹玛德琳小姐。”

驼恩眼光闪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厄舍的房间在哪,带我过去。”

他紧紧抓住仆人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再次威胁道:“若是你敢做出的任何小动作,这把刀将会毫不留情的穿透你的心脏。”

“好的...我向您保证...”仆人举起双手,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厄舍先生以前通常在古堡最高处的塔楼中,终日不见他的身影,只有很少的时日会下来到他的卧室休息,我负责将饭菜送上去。”

“只是现在,玛德琳小姐生了重病,而主人也忧思成疾,他现在住在三楼的卧室。”

驼恩把刀藏在衣袖中,双手垂下,跟在这名仆人后面冷漠无言。

两人一狗排成一排,径直前往三楼。

整座大厅都静悄悄的,走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恐怕针掉下来也不一定能听见。

古堡的回廊设置的十分复杂,幽暗曲折,简直如同迷宫一样,再加上走廊各处的布置非常相似,装饰画像全都遵循着同一种风格,若是让不熟悉路的人乍一进来,恐怕极大概率能被绕的晕头转向。

为了防备仆人是在故意带着他兜兜转转,驼恩一路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走过的每一条走廊的模样都强行记忆在脑海中。

天花板上的雕刻,四壁阴沉的幔帐,乌黑的檀木地板,以及那些光影交错、一走过就铿锵作响的纹章甲胄,这一切都营造出一种令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是踏入阴森不妙令人胆寒的幽灵古堡。

然而,再次穿越一条走廊之后,三人眼前终于出现一道通向更高处的漆黑而又狭窄的木质楼梯。

可就在这时,三人转角就与一道慌慌张张的人影差点撞在一块。

“你着急干什么,伯爵不是说不想吃饭吗?等等他是谁,你竟然违背禁令带陌生人进来!”

“格林医生,我...”

被称为格林医生的男人见到驼恩表情就跟见到鬼一样。

见到自己被发现,驼恩手疾眼快健步向前,手法娴熟的一刀捅入医生的小腹,紧接着将其快速打晕过去。

“别废话,快带我找到厄舍。”

仆人见驼恩如此生猛,当场吓得走路颤颤巍巍,冷汗如雨下,一句话也不敢说。

“先...先生,这就是主人的卧室。”

“开门。”

“咚咚咚。”仆人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里面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疲惫的声音。

门被打开,驼恩抓住仆人冲了进去,小黄紧随其后。

“你们!”房间另一端响起那道说话的声音,语气惊愕。

看着这犹如强盗恶霸一般粗鲁闯入的家伙,房间内突然陷入无声境界。

驼恩同样惊住,一进屋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凛然、钝重、驱不散的阴郁。

屋内几乎暗如黑夜,唯有一盏烛台燃烧着发出奄奄一息似的孤光,远处的大床上,赫然躺着一具苍白如死尸、消瘦如骷髅的身影,正用一对又大又亮的清澈眼睛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