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

陨星裂空·五煞临世

永安十二年霜月望夜,更鼓刚敲过子时三刻,汴京城的万家灯火早被墨蓝天幕吞噬殆尽。巡夜武侯的梆子声在巷陌间浮沉,忽被一道裂帛般的锐响劈碎——

苍穹东隅绽出妖异的赤斑,旋即膨大成灼目的光球。那陨星曳着十丈长的青紫尾焰,将层云熔出沸腾的孔洞,恍若《天官书》所载“蚩尤旗现,主大兵起”的凶兆。它坠落的轨迹挟着琴弦崩断般的颤音,震得重府屋檐下的惊鸟铃迸出细密血珠,檐马铜铃在声波中熔作赤红铁水,沿瓦当沟槽滴落如泪。

当它距地千尺时骤然分裂,五道流火如巨神掷出的血矛贯向八方。其中一道直坠我院中,爆鸣声裹挟硫磺与铁锈的腥风撞开窗棂。梁上尘灰簌簌惊落,在博山炉的螭吻托座堆成小小的坟茔。祖父临终前传授的《伏火谱》残页在书匣中自燃,焦痕竟与天火轨迹重合如谶。

妖门降世·血肉秘龛

青砖地陷七尺深坑,裂痕如蜈蚣脚须般爬满庭院。

坑底卧着巴掌大的赤石,石表浮凸的火焰符纹竟似活物般游走。每道符纹裂开又弥合,渗出岩浆状的亮线,将周遭空气灼出蛇形波纹。更诡谲的是它搏动的频率——每当符纹明灭,整座汴京城的犬吠便诡异地同步噤声,唯闻地底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我赤足踏过霜地时,足底传来怪异的吸吮感。院中那株百年银杏的根系正从土中暴凸,如濒死者的血管痉挛虬结,拼命逃离赤石辐射的范围。树皮裂隙渗出琥珀色汁液,落地即化作焦臭青烟。

赤石后方三丈处,空间被撕开锯齿状豁口。

两扇由蠕动血肉拼合而成的“门”正在成型:门框以森白腿骨为柱,关节处粘连的筋膜随搏动簌簌颤抖;门板覆满暗红肉苔,苔下纵横的血管网泵动着幽蓝脓血,每次收缩都挤出腥甜雾气,在门前汇成三寸深的血泊。血泊中浮沉着半融化的眼珠,瞳孔随赤石明灭同步缩放。

门缝间漏出的呜咽并非风声——细辨竟是万千人声的糅合:妇人产子的惨嚎混着婴儿啼哭,兵刃斫骨声叠上沙场战鼓,最终凝成一句刮擦耳膜的梵语真言:“唵·阿谟伽·尾卢左曩·摩贺母捺啰·么抳·钵头么·入嚩啰”(大日如来降魔咒)。

红石秘语·火脉胎动

当我距门三步时,血泊突然沸腾!

门框腿骨的眼窝窟窿里猛地睁开七对竖瞳,瞳孔中央映出我扭曲的倒影——每个倒影的脊骨都刺破皮肉,绽成燃烧的茱萸枝。赤石搏动骤然加剧,石表符纹如蝌蚪游入我的瞳孔。

剧痛中浮现祖父的呓语:“吾家乃周朝火正祝融后裔...血脉里淌着降伏天火之秘...”掌心符纹烙痕突突跳动,竟与怀中《伏火谱》残页产生共鸣。谱中缺失的最后一章在脑内拼合:

“天火裂五方,地脉启灾门”

“石烙祝融纹,血祭镇妖氛”

”我终于看轻了那石头的全貌,只见那石头上有一道道火焰符号缓缓流动着,而石头本身则像是有生命是的,有规律的跳动着,睡着它的跳动,他散发的光芒也变的忽明忽暗,

赤石深处传来胎动般的震颤。符纹游丝钻入指缝,顺臂骨攀援而上,在后颈聚成火焰形烙印。那灼痛分明是重氏祠堂密室《伏火谱》终极封印——以身为器,代天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