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60岁的凡人
- 县令起步,我在仙朝当天官
- 老吴仙长
- 3775字
- 2025-03-11 19:52:58
山村,雨夜。
祠堂外大雨如注,雨幕笼罩大地,不时有惊雷乍现,撕碎天幕后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纹路。
祠堂内灯火通明,大批村民手持火把,将祠堂团团围住。
“大人,你不能这样,老朽是仙朝良民,从未作奸犯科,你怎能如此待我?况且我侄孙早逝,我们正在为其守灵,您此时闯进来要审我,未免太不近人情、有违人伦……”
一位身穿白布短衫和粗麻布衣的高个老者被五花大绑压于堂前,其声悲凉苍老,满脸不可思议和悲愤万分。
在祠堂偏厅,挂有白色帐幔,还摆着一具小上一号的灵柩,隐约的哭声从偏庁传来,孙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正是悲痛万分之时,这天官闯进来就要拿人,真是太蛮横无理了。
这让堂外诸多村民面露哀色,看向堂中那位年轻天官的眼神也显得不忿和压抑。
张清川身穿紫宸仙朝制式的紫绸长衫,头戴青纱头冠,腰间挂有玄木腰牌,上书“代天巡狩”四字云篆,看这样式,外人就知是九品天官驾临。
别说这偏僻小村落的山野村民,就算高高在上的炼气期修士见了这身装扮,也要低头行礼。
毕竟天官执天道权柄、代天道牧羊,乃是仙朝的统治集团,也是天生的官老爷,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惹不起。
布衣老者张口悲呼后,村民们一阵骚动,不乏有身强力壮者义愤填膺:“就算天官又怎样?就可随意裁决处置我二伯么?”
“没错!孙伯在村里修桥铺路、赈济孤寡、兴办义学、调解纠纷,什么好事都没落下,这位天官大人凭什么抓孙伯?”
眼看群情激奋,布衣老者悲从中来:“大人,我们青灯村就在山沟沟里,我们一辈子没出过大山,可我们也知晓,仙朝优待子民,我们可都是在人道黄册上登记入册的正经良民。”
“您可是有什么误会,您就算是要治罪,也要让小老儿知晓罪名呀……”
张清川暂不言语,他身边的一队黑甲卫矗立如雕像,其周身寒气森然,甲胄上流转着幽蓝符文,仿佛九幽阴兵临世,连祠堂烛火都为之冻结。
祠堂正中央的青铜古灯灯焰摇曳,将张清川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
就在村民们默默和这天官和黑甲卫对峙之时,祠堂外一阵骚动,一位中年青衣文士和一群老弱妇孺冒雨来到了祠堂外。
雨水打湿了半边身子的中年文士顾不得其他,一脸急切的冲进了祠堂,他在张清川和布衣老者十步外站定。
“天官老爷,在下陈砚秋,是青灯村的教书先生,不知大人来青灯村所为何事?为何一来就要锁拿孙老伯?他在村中德高望重,就算是大人您要办他,也该给我们一个理由!”
青衣文士据理力争,脸上全是大义凛然。
张清川站在祠堂正中,居高临下的看向脊背挺的笔直的青衣文士,他冷冷一笑:“看到天官,还不下跪?”
陈砚秋没想到这天官如此不讲理,二话不说就要他跪下,偏偏仙朝律法有规定,凡人见天官,需行大礼。
修士见到天官,也要表示尊重。
看到握住刀柄的一众黑甲卫,陈砚秋只能缓缓跪下:“小民人言轻微,但还是愿大人明察秋毫,不要错杀好人。”
陈砚秋这么一跪,祠堂外的诸多村民均是面露悲愤之色,也跟着纷纷跪了下来:“愿大人明察秋毫,不要错杀好人!”
在天官面前,凡人虽命如草芥,可青灯村三百三十余人均跪在堂前,九品天官也不可能随意诛杀。
面对这种情况,棱角分明的少年天官却是扬起手中的金色绳索,却是甩向了跪在堂中的青衣文士。
“既然首恶已来,那正好一起绑了!”
在一片哗然中,教书先生陈砚秋便被这法宝捆缚,这捆仙索是仙朝天官常规配备,专用来对付各类修士。
陈砚秋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仗义执言,却受到比布衣老者还要更为严酷的对待!
一时不察之下,青衣文士便被捆的如同粽子,还被两位黑甲卫持刀架住脖子。
陈砚秋面露震惊,他抬头看向张清川:“大人,你这是何意?不仅要抓孙老伯,还要抓我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教书先生?”
“难道您是要将我们整个青灯村都抓了或者屠戮一空?”
祠堂外的村民们也纷纷站了起来,一些青壮年更是拿起锄头、镰刀,这位天官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村中最有威望的族老以及教书先生,简直太过蛮横!
“我们青灯村为何遭此横祸,这位大人,你必须要给个交代!”
村民们举着火把,在雨夜中群情激奋。
凡人们众志成城,也自有一种威势,若张清川今天不给出理由,也是难以从这里脱身的。
此时张清川才踏前一步,他朗声道:“我乃仙朝九品天官,负责巡察一域,是为巡察使!”
“今日我观青灯村之众生愿力红中带黑,明显被神力侵染,说明此地有神朝余孽在传教,其中两位首恶,便是这二人!”
跪在地上的布衣老者和青衣文士猛的抬头,他们一齐怒喝:“你在诬陷我们!”
特别是布衣老者更是声嘶力竭:“我在青灯村土生土长,在此生活七十余年,甚至从未出过大山!我怎么就成了神朝余孽!”
祠堂外也有白发老妪跪地哭喊:“陈先生教娃娃们识字二十一年,怎会是劳什子邪神信徒!“
还有小孩童拿着桃木剑往黑甲卫身上招呼:“快放开我的先生!先生绝不会害我们!”
黑甲卫并不言语,孩童的桃木剑劈在铁甲上断成两截,孩童哭喊着将木剑扔向黑甲卫:“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官府走狗!”
诸多青灯村村民,也都在为陈砚秋喊冤,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一位春风化雨的教书先生。
他们怎么可能是邪神的走狗?
不过还是有村民小心翼翼开口:“听说隔壁县就有村子因众生愿力被侵蚀,整村四百多口人全都被邪教血祭,陈先生应该不像这种凶人吧……”
“天官大人会不会搞错了?咱们村子里的可都是本分之人!”
面对村民们的质疑,张清川只是冷冷的扔出一本黄册,正是登记有青灯村三百三十六人的人道黄册,凡是仙朝子民,均要登记入册。
依紫宸仙朝律法,仙朝修士也一样要登记入册,仙名收录于仙道玄册之中,这正所谓是仙有仙道、人有人道,但都归天道掌控。
黄册从张清川手中落于堂前,正好翻到其中一页。
姓名:孙正堂。
出生年月:道历三二五八年五月(七十一岁)。
籍贯:沧澜郡三川域隽水县青灯村。
……
人道黄册中还登记有孙正堂也就是这布衣老者的住址、职业(农民)、家庭成员等信息。
孙正堂一家九口,两个儿子此时正站在祠堂侧庁对张清川怒目而视。
看到这与其他人并无二致的信息,孙正堂愕然:“大人,您这是何意?这正好证明了我是良民!”
张清川环顾四周,与一双双发红的眼睛对视,他轻轻一点:“那我就用显真诀让你们看得更清楚一点!”
少年天官指尖飞出一缕清气,天官独有的天道清气飞入黄册,在孙正堂的信息最下一栏,逐渐浮现一排金色字体。
这行金色字体,还悬浮于半空之中,逐步凝实,显得格外突出。
寿元:二百五十岁。
张清川指着这明显不同于常人的寿元:“我用天道清气显化你的寿元,你现在是否能告诉我,作为一介凡人,为何你的寿元堪比筑基期的修士?”
黄册上显示的寿元,是孙正堂在无灾无劫的情况下,可存活的理论寿元。
凡人的极限寿元是一百五十岁,炼气期修士可增寿五十年,筑基期修士增寿一百年,极限寿元也才三百岁。
孙正堂明明一介凡人,却有二百五十岁的寿元,在场众人立即想到了神朝宣称的神祇赐福信徒,可延年益寿、增长寿元!
陈砚秋立即语气急促的解释道:“大人恐怕并不清楚,青灯村背靠沧澜山脉,或许孙正堂是误食了大山中的天材地宝,这才延长了寿元。”
孙正堂立即点头:“大人,您是误会我了,我除了种田,还会进山采药,年轻的时候,我就误食过一株朱红色的仙果,这才数十年来无灾无病……”
“没想到我的寿元也增长了这么多!多谢大人帮我理清此事!”
张清川看着这把自己当傻子糊弄的两人,他便指向逐渐显现的另外两排金色字体:“那你两个儿子也是吃了天材地宝?”
刚才张清川点化出来的,可不只是孙正堂的信息,他一家人都和他在一页纸上,其相关信息包括寿元,也都显化出来。
姓名:孙高文。
寿元:一百八十岁。
……
姓名:孙高武。
寿元:一百八十岁。
……
孙高文和孙高武是孙正堂的两个儿子,两人才四十五岁,如今却也有一百八十岁的寿元,堪比炼气期修士。
他们两人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孙正堂瞪大眼睛,一时相对无言,在沧澜山脉里采到天材地宝,那也只是传说。
其他村民都没见过,总不能沧澜山脉的天材地宝,都被这孙正堂一家采了去。
有村民小声议论道:“孙家的寿元怎么都这么高?那不是各个都长命百岁?”
“天官大人不是说了么?连仙人都不一定有孙正堂寿命高,这也太夸张了。”
张清川又随手翻开一页黄页:“我还发现,你们青灯村甚至还有寿命堪比金丹期大修士的凡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张清川的目光落在被捆缚在祠堂中的陈砚秋身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陈砚秋登记于黄册上的信息一一展现。
姓名:陈砚秋。
出生年月:道历三二八一年五月(四十八岁)。
籍贯:天怒郡砂石域狮岭县。
寿元:三百六十岁。
……
陈砚秋要在青灯村教书,获得正式身份,他的信息便也登记在人道黄册上,看到陈砚秋的寿元,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天材地宝可以解释的了,也不可能青灯村这么多人都吃过增长寿元的天材地宝。
孙正堂刚才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呜呜咽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两个儿子,更是被两位黑甲卫直接压在堂中跪好。
陈砚秋见此情景,仍旧不死心:“大人,您就凭借这寿元就认定我们是神朝余孽?未免太武断了一点……”
见青衣文士一脸不服仰头看着自己,张清川轻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让大家看看我在你家中搜出了什么!”
说着,一位黑甲卫就从堂外走进来,将一件东西奉给张清川。
抓过来随手看了一眼之后,张清川便随手一甩,一具青铜神龛滚动到青衣文士身前,只见神龛底座上连着一座青石神像。
这神像面目邪异、披毛带甲,额头长有兽形竖瞳,远远一看就不像正经神祇。
张清川声音犹如洪钟大吕:“此乃荒古神朝荒血神教三十六位兽神之一的圣目兽神,这种连人形都化不出来的毛神,你们也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