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继承祖业

李常顺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走去。老家的村落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青石板路蜿蜒曲折,路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炊烟袅袅升起,可他却没了儿时归乡的雀跃。此刻,他满心都是在外闯荡失败的落寞与对未来的迷茫。

当那扇陈旧的木门映入眼帘,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门上的朱漆剥落得厉害,像是岁月剥落的伤疤,“李记棺材铺”的招牌歪斜地挂着,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彻底掀翻。李常顺抬手,轻轻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像是沉睡多年的巨兽发出的低吟。

跨进门槛,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且混杂着淡淡木香的气息。昏黄的光线透过灰尘斑驳的窗户,艰难地洒在屋内,几口半成品棺材随意摆放着,工具散落一地,整个铺子透着一股衰败荒芜之感。李常顺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桌子,一张泛黄的纸条静静躺在上面,他快步走过去,拿起纸条,爷爷那苍劲有力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孙儿,爷爷走了,这铺子就交给你了,咱李家的手艺不能断,钱在抽屉,好好活下去。”

一瞬间,往昔与爷爷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汹涌潮水般将他淹没。小时候,他最爱窝在爷爷温暖的怀抱里,听爷爷讲那些或离奇、或惊险的故事。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爷孙俩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爷爷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顺子,你看,那颗最亮的,是你奶奶在看着咱呢。”年幼的他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却也觉得安心。母亲走得早,打小就没了娘,父亲更是在他年幼时不知所踪,是爷爷一手将他拉扯大。上学时,他被同学嘲笑没爹没娘,哭着跑回家,爷爷把他抱在膝头,轻轻擦去他的泪水,眼神坚定地说:“顺子,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你是最棒的,爷爷会一直在你身边。”

想到这儿,李常顺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爷爷,您咋就这么狠心,把这烂摊子丢给我……”虽说满心不愿,可爷爷最后的托付,他怎能不听?这是爷爷坚守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是他们祖孙俩仅存的羁绊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起杂乱的铺子。在抽屉里,除了爷爷留下的钱,还有一本古朴的册子,封面上写着《李氏棺艺》。翻开册子,里面不仅记载着棺材制作的精细手法,还提到了一些让他匪夷所思的内容——棺材分等级,竟与阴阳两界、修为段位相关。

最低级的白板棺,无任何灵力加持,供普通逝者安息;往上是黄木棺,据说能镇住一些初开灵智的小鬼,制作时需注入制作者的一缕阳气,对应着初入修行的练气境;再高级些的是黑檀棺,选用百年黑檀,以特殊符文封印,可抵御邪祟侵扰,制作者需达到灵动境,方能驾驭其中灵力;而最顶级的,则是传说中的紫玉棺,以稀世紫玉打造,内蕴乾坤,有沟通阴阳之力,只有修为达到宗师境的高手才能制成,且百年难出一具。

李常顺看得目瞪口呆,这真不是爷爷编出来哄他的?可册子上的图文并茂,又不像是假的。他挠挠头:“我这高中都没毕业,还修为段位?能把棺材卖出去就不错了。”

正嘟囔着,门口传来一阵叫嚷:“李老头在不?我家那口子快不行了,急着要口棺材呢!”

李常顺忙迎出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满脸焦急。“叔,我爷爷走了,现在铺子我管,您要啥样的棺材?”

汉子一听,愣了神:“哎呀,这咋回事。那啥,给我来口结实的,别太贵,咱普通人家。”

李常顺心想,这不就是要白板棺嘛。“行嘞,叔,您放心,保管质量过硬。”

汉子付了定金,临走前还拍拍他肩膀:“小伙儿,好好干,你爷爷手艺咱信得过。”

等人走后,李常顺干劲十足地开始打磨棺材板,心里琢磨着:“虽说这活儿不怎么招人待见,可好歹能糊口,先把爷爷手艺传承下去再说。”

忙碌了一整天,总算把那口白板棺做好了。李常顺累得腰酸背痛,刚想歇会儿,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吱吱”声。

“啥玩意儿?”他抄起根木棍,小心翼翼地往后院走去。月光下,只见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啃着墙角的粮食袋,吃得不亦乐乎。

“好你个偷粮贼!”李常顺一棍子挥过去,老鼠机灵地逃窜,三两下钻进了墙洞。“哼,下次别让我逮到你。”他无奈地摇摇头,把粮食袋重新扎好。

晚上,李常顺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册子上的内容,还有爷爷的身影。“爷爷,我一定把这铺子开好,说不定哪天,还真能弄出那些个神奇的棺材呢……”想着想着,他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阴寒的风从窗户缝隙钻了进来,轻轻撩动着他的发丝。李常顺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却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他下意识裹紧被子,嘟囔着:“啥时候变这么冷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嘈杂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李常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竖起耳朵细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不见了。

“听错了吧?”他自我安慰着,可刚准备再次躺下,那声音又幽幽响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李常顺心里“咯噔”一下,壮着胆子下了床,朝着门口走去。

当他轻轻推开屋门,月光洒在院子里,一切看似平静如常,可那股寒意却愈发浓烈。突然,一个黑影从墙角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谁?”李常顺大喊一声,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他握紧拳头,手心全是冷汗,眼睛死死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李常顺缓缓走近墙角,就在他快要走到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从墙后伸了出来,手指细长,指甲尖锐,缓缓地朝着他的方向抓来。

李常顺惊恐地后退几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他瞪大双眼,看着那只手一点点逼近,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就在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一道微光从他胸口亮起,那是爷爷之前给他的一块玉佩,此刻玉佩散发着淡淡的暖意,那只手似乎忌惮玉佩的光芒,迅速缩了回去。

李常顺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许久,他才缓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满是疑惑:“爷爷,这玉佩到底藏着啥秘密……”

这一夜,李常顺再无眠,他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知道,这棺材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