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蛋大战蝎子精
- 重生后我和蝎子精对线
- 凡俗尘客
- 1605字
- 2025-02-11 20:03:07
陈小凡是被胳肢窝的温度计烙醒的。
塑料壳子卡在肋骨间吱呀作响,老式蚊帐外晃着佝偻人影,蓝漆木窗把日头裁成金箔,正正贴在墙头的《西游记》年画上——那画里的孙猴子抡着金箍棒,棒头底下压着个青面獠牙的蝎子精。
“铁蛋儿!再不起揭你被窝咧!“
裹着武安腔的骂声劈进来,陈小凡猛地打了个尿颤。他骨碌滚到炕沿,塑料凉鞋啪嗒踩上沁凉的水泥地。堂屋条案底下阴凉处,三个蒙纱布的罐头瓶正窸窣作响,七八十只蝎子挤成黄褐漩涡,尾针把纱布顶得像沸腾的粥皮——这是昨儿后晌在东坡逮的鲜货,隔着玻璃都能闻见土腥气。
院里老槐树沙沙抖着蝉鸣,混着灶房飘来的疙瘩汤香。陈小凡蹲下身,罐头瓶在他瞳仁里映出重影,那些躁动的蝎子突然幻化成跳动的代码——上辈子在深圳出租屋盯屏幕落下的毛病。他狠掐虎口,安乃近的苦味在舌根炸开,这他娘的不是做梦!
“奶...奶奶!“破锣嗓子把自己都吓一跳。
蓝布门帘哗啦掀开,裹小脚的老太太端着搪瓷缸进来,大襟衫蹭着门框的艾草:“嚎啥丧?烧三天把魂儿燎没了?“缸子往八仙桌上一墩,黑汤药溅在糊满报纸的土墙上,“李瘸子催八遍了,说你这罐再闷着,活蝎子要变死秤砣!“
陈小凡抄起罐头瓶就蹿,塑料凉鞋啪嗒啪嗒踩着青砖缝。东厢房阴凉地里,蝎子正顺着瓶壁叠罗汉,最顶上那只挥着螯钳耀武扬威。西屋窗台的粉笔“正“字还差一横——第四个“正“字被老母鸡啄花了半拉,陈晓艺偷鸡蛋时使的坏。
“铁蛋儿!“王秀梅举着锅铲追出来,“穿尿戒子就疯跑,显摆你那二两肉呢?“陈小凡低头瞅见印着“尿素“字样的白布裤衩,臊得差点栽进腌菜缸。上辈子咋没发现,亲娘骂人比甲方总监还损?
刚拐过影壁墙,五个泥猴从麦秸垛后头窜出来。胖成球的郭凯歌鼻头粘着馍渣:“凡哥!李瘸子今儿骑洋驴来的!“说着撩起汗衫,露出别裤腰的六丁目方便面袋——这憨货非说塑料袋能防蝎子蜇裤裆。
“嫑挤!都嫑挤!“陈小凡护着罐头瓶往村东头挪。孟杰攥着八号铁丝砸的镊子开路,活似孙猴子耍金箍棒。李乐州突然拽他汗衫:“凡哥快看!李瘸子腰里别着枪!“
药铺门口的老凤凰自行车把上,铁拐李正摘军用水壶。钥匙串上褪色的五角星晃悠着,边沿有个弹孔状的豁口。陈小凡眯起眼——那老式武装带分明是对越作战的制式。
“小鳖羔子们!“枣木拐杖咚地敲在青石板上,“排好队!“五个发小瞬间绷成麻秆,陈小凡却盯着李叔僵直的右手小指。上辈子数蝎子那会儿,这指头可没这么打摆子。
咣当!药铺门突然被踹开,的确良衬衫的寸头闯进来:“老李头!市里药材铺给五十五,我出六十!“铁拐李慢悠悠旋开罐头瓶:“赵老板,您瞅这活物的成色...“
陈小凡突然把瓶子往背后一藏:“六十五!“五个发小倒抽凉气——凡哥吃错药了?敢跟城里人叫板?
寸头男人气乐了:“崽子知道六十五是啥数不?“陈小凡梗脖子:“您指甲缝有雄黄粉,指定是泡药酒的大主顾!“这是上辈子跑业务练的火眼金睛,唬得赵老板瞳孔一缩。
铁拐李突然咳起来,咳得钥匙串叮当乱颤:“赵老板,娃儿说的数...“他抹了把嘴角,“中不?“
蝉鸣突然炸耳。陈小凡觉着汗珠子顺着脊梁沟往下滚,后脖颈被日头烙得生疼。赵老板喉结滚了三滚,终于从牙缝挤出个:“中!“
五个泥猴炸了锅,孟杰蹿上老槐树学猴叫。陈小凡却盯着铁拐李的军用水壶——那上头用红漆描着个“李“字,比钥匙串上的五角星还鲜亮。
怀揣九块八毛五往家走时,陈小凡突然拐进东坡。日头把黄土地晒出龟裂纹,他跪在滚烫的土坷垃上,把脸埋进晒蔫的南瓜叶里。上辈子奶奶临终攥着的存折,数额正是九块八毛五——那蓝皮本子此刻在裤兜里发烫。
远处传来郭凯歌的破锣嗓:“凡哥!东坡有母蝎抱崽啦!“陈小凡抹了把脸,八号铁丝镊子插进土缝一撬。青石板底下窜出个金蝎头,螯钳张得比铜钱都大。
“嫑动!“他颤声喊,眼前忽地闪过张雨萌车祸前的笑靥。上辈子就是这只金头蝎,被李瘸子泡酒治好了镇长的老寒腿——而那镇长,正是后来封他网吧的王八羔子。
蝎尾针擦着指尖掠过时,陈小凡忽然笑了。重活这辈子,他非把这毒针炼成捅破天的金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