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众教习的惊愕

穿过回廊，议事厅房门大开。

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几位教习正围坐在楠木圆桌旁，举手投足间透着难掩的喜色。

他们虽然在这降妖司都是身居高位之人，但此刻却都像等待贵客般频频向门口张望。

“来了来了！”

李教习眉开眼笑，一见齐玄晖进来就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

“快来坐！”

说着还特意往自己身边让了让，显然是给齐玄晖预留了上座。

齐玄晖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除了李教习外，还有擅长七星剑法的宋教习，精通符咒之术的杨教习，以及一向寡言的萧教习。

能让这几位同时聚首的机会，一年内可能也就只有几个特别的日子吧。

“齐小子，这次可真是了不得啊！”

还不等齐玄晖落座，宋教习就迫不及待地捋着花白的长须，眼中闪着惊叹的光芒：

“两个多月就突破到聚灵境，这等天赋，就是放眼整个大燕王朝也找不出几个！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杨教习也放下手中的茶盏，面带赞许：

“前些日子就听说你那刀法了得，凡魄境时就能斩杀三级妖物。如今这实力怕是要再上一层楼了，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萧教习也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倒是李兄和叶教习好眼力，早早就看出了齐小友的不凡之处，我等今日再想要结交，怕是已经晚了几分。”

几位教习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的赞誉之意溢于言表。

这等殊荣，在座的诸位教习当年都不曾得到过。

此时的齐玄晖和叶晴岚站在一旁，都略显尴尬，显然找不到合适时机汇报情况。

李教习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今天找齐小子来，主要是想商量个事。”

他顿了顿，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继续道：

“如今你已踏入聚灵境，按规矩是可以担任教习一职的，我们商议了一下，打算推举你……”

话未说完，齐玄晖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一样，突然开口道：

“教习，恕我打断一下，今天在城西发现了一具尸体。”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欢快的气氛顿时凝固。

“命案？”

李教习眉头微皱，“这种事我们看过之后让衙门处理就是了，我们还是说说……”

“我感受到了妖气。”

短短七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

几位教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确定你才突破到聚灵境真的能分辨出什么是妖气吗？”

宋教习猛地坐直身子，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死死盯着齐玄晖，仿佛在等他承认是自己看错了。

当齐玄晖从怀中取出那件丝织品时，宋教习花白的长须都微微颤动。

杨教习更是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衣袖上也浑然不觉。

随后齐玄晖将死者的诡异状况和这件带有妖气的丝织品一一道来。

齐玄晖的声音沉稳有力，条理分明，丝毫不见慌乱。

随着他的叙述，几位教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最后，连一向乐观的李教习都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妖物进城……”

萧教习声音低沉如雷。

“这可是大事。”

“不止如此。”

宋教习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能够潜入城中，还懂得隐藏行踪……这绝非寻常妖物，恐怕至少是三级……甚至可能更高。”

一般的三级妖物只会向着更加强大和庞大的方向进化，只有到了四级才会生出灵智。

能够产生灵智并且幻化人形的三级妖物，在座的几位教习也只在一些典籍里见过。

如今城内有妖物，几位教习也只能暗自祈祷那是难得一见的三级妖物，而不是更加高级的存在。

“最近城外频繁出现的三级妖物，若是算上这只，这才半年不到，就已经出现三只了！”

杨教习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紧握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

李教习看向齐玄晖，解释道：

“在你闭关的两个多月期间，城外又出现了一只三级妖兽，多亏了萧教习和宋教习联手才能制服。”

“李兄过誉了。”

宋教习连忙摆手，“若不是萧兄及时赶到，我怕是已经……”

“说起来……”

萧教习突然开口，目光若有所思，“我今早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城内几家大药材商人，天不亮就出城了，据说是要收购一具三级妖物的尸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齐玄晖，“而且，他们声称这笔买卖和我们降妖司还有些渊源。”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几位教习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齐玄晖。

后者只是微微作礼，既不否认，也不解释。

宋教习豁然起身，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死死盯着齐玄晖。

“这……这是真的？你一个人就斩杀了三级妖兽？”

众人很清楚，虽然齐玄晖在凡魄境时就斩杀三级妖兽，但那次是有李教习相助。

而如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我等数十年苦修，如今也不过堪堪能与三级妖物周旋，而你……这是要一出手就让我等汗颜啊！”

李教习摇头感慨，眼中既有欣慰，又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杨教习深吸一口气，声音略显沙哑：

“老夫在聚灵境浸淫数十载，对付三级妖物尚且需要人相助，而你……才刚踏入聚灵境就有这等实力……天佑我降妖司啊……”

叶晴岚美目中更是异彩连连。

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的认知。

每一次，当她以为已经看清了他的极限，他总能带来新的惊喜。

齐玄晖站在一旁，谦卑地说道：“侥幸而已，若有下次我自然不敢一人对面三级妖物。”。

若非必要，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几位教习深究。

萧教习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三级妖物频出，必须尽快向统领禀报了。”

正说话间，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个看着五大三粗，但是虎目中精光湛然，不怒自威的汉子。

众人看去，这人正是降妖司的张统领。

他原本脸上带着笑意，想来也是因为降妖司又出了一位聚灵境高手而感到欣喜。

只是，当他看到几位教习凝重的神色时，笑容顿时收敛。

“出什么事了？”张统领目光如炬，瞬间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待听完齐玄晖的讲述，他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只见他踱步到窗前，沉声道：“这妖物的确非同小可。”

齐玄晖指着沾染着妖气的丝织品：“死者精气被抽，却无外伤，而这件丝织品带有妖气，恐怕就是妖物所留……”

“只是我看过尸体，”

叶晴岚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上面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即使是妖物吸食精气，也不可能连伤口都没有就吸走精气吧？”

齐玄晖也略显困惑，眉头微蹙。

的确，按理说精气被抽，不可能连一丝伤痕都不留下。

这其中必有蹊跷！

“依我之见，”

李教习摸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缓缓说道：

“这应该是一位女妖，虽然有了灵智并且掌握化形之法，但实力应该比不上寻常的三级妖物，否则也不会需要一次只吸取一个人的精气。”

死者衣衫不整、全身赤裸，房内一片狼藉，再加上那件带有妖气的丝织品……

齐玄晖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些知识，瞬间恍然大悟。

叶晴岚听了李教习的解释依然困惑，美目中带着疑惑看向齐玄晖。

却见他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显然是不愿多说。

众位教习似乎也都心照不宣，对叶晴岚的困惑视而不见。

整个议事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妖物潜入城中，并且吸食了人的精气，已经造成了人命。

更令人担忧的是，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